臉上是一抹略微有些苦澀的笑容。

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腔，裏面沒有心臟，裏面只是一些青紅交織在一起，純粹是靈氣構成的迴路，外加上外面的那一副皮囊，構成了自己這一個身體。

當心臟的迴路被破壞的時候，這一個身體，差不多也就走到了盡頭啊。

一直以來，自己都在隱藏著這一點。

究竟是為什麼啊？

不想讓那個男人發現，不想讓那個男人討厭自己嗎？

苦笑著，看著自己胸口流淌出來的鮮血，蘇清雅微微抬起了一隻手張開。

「血刃！」

冰冷的聲音，流淌出來的鮮血，在蘇清雅的掌心當中迅速的彙集起來，短短的時間，已經化作了一把緋紅色的利刃。

血刃沖著前方撕裂過去，從苗玲的脖子上面劃過。

唰……

極度的銳利，完全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阻礙。

苗玲的身子，逐漸變得僵硬。

脖子上面浮現出來了一條血痕，一滴滴的血珠，順著那纖細修長的脖頸流淌下來。

幾秒鐘之後，苗玲的身體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頭顱已經滾到了旁邊，就算是死亡，那一張臉龐依舊是絕美，只是在那絕美的臉蛋兒上面，卻是透露著一種濃濃的不甘。

在苗玲的身體倒地之後，蘇清雅的身子也失去了支撐，心臟迴路被破壞，導致蘇清雅這一個身子，受到了致命的創傷，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耳朵裏面清晰的聽到了那一個聲音。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個時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隻覺得整個天空，好像都在這個時候完全坍塌了。

我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黑暗，身子在劇烈的顫抖著。

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啊……

喉嚨裏面傳出的是一種痛苦的聲音。

那種悲愴淒涼的聲響，劃破了天空。

任憑孫宏的尖爪撕開了我的肩膀，任憑那大片的鮮血，順著我的手臂流淌下來。

身體上面的痛苦，遠遠沒有內心深處的那種絕望更加的濃烈。

不顧一切的掙脫了孫宏的束縛，手裏面的泰阿劍，就好像瘋了一樣的揮舞過去，將孫宏的頭顱給斬下。

旋即整個身子就好像僵硬的機器一樣，丟掉了泰阿劍，一點點的轉過身，躺在地上的蘇清雅就在我的面前。

身子跪坐在蘇清雅的旁邊，雙手將蘇清雅的身子給攙扶著，摟在了懷裏面。

豆大的淚珠，不斷的順著我的臉龐滾落下來。

心裏面的那種痛苦讓我承受不住，整個人就好像崩潰了一樣。

蘇清雅胸口的那種傷勢，讓我的心裏面焦灼一樣的痛哭著，我的手，想要去堵住蘇清雅的傷口，可是根本堵不住。

「車呢，快點開車過來啊，去醫院，去醫院……」我嘶聲嚎叫著。

但是旁邊的廖慶江和林坤甚至還有小穎，都是一動不動，他們都能看出來蘇清雅的傷勢，已經沒有救援的可能性了。

「不用啦……」跟我的痛苦不一樣，蘇清雅的臉上，反倒是並沒有太過濃烈的痛苦，反倒是一片平靜。

那一張依舊美麗的臉龐上面，並沒有多少疼痛的滋味，甚至並不曾顯現出來什麼蒼白。

一隻小手，只是輕輕抬起來，放在了我的臉上。

「醫院，救不了呢。」蘇清雅小聲說道。

「清雅，別說話，胡說什麼呢，現在的醫術那麼發達，有什麼救不了呢……」我沙啞著聲音說道。

「真的啊，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呢。」蘇清雅依舊用那種輕柔的聲音訴說著。

「抱歉啊，瞞了你這麼長時間，不過現在終究是瞞不住了呢。」蘇清雅輕笑著。

沒有痛苦，但是我能感覺到，蘇清雅的身子正在不斷變得冰涼。

「我之前說過的吧，我死了，不用太傷心的……」

「就算是我死了，也根本沒有意義的啊……」

蘇清雅之前不止一次的這麼說過。

「因為我，只是一個人偶罷了……只是她製造出來的一個人偶而已，人偶，可以重新製造出來，只是一種消耗品而已。」

「人偶，是沒有心臟的啊……」

沒有心臟……

我看到了蘇清雅胸口的傷痕。

那被刀刃刺穿的傷口，並不像一般人的傷口那樣，會緊貼在一起，傷口依舊裂開，我能看到蘇清雅傷口裏面，那些青紅色的纏繞在一起的靈氣。

我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我終於理解了蘇清雅口中所說的人偶，究竟是一個什麼意思。

「很奇怪啊……」

「真的是很奇怪啊，人偶根本就沒有心臟，沒有心臟，也就不會擁有那種感情。」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給與我的，我的身體，我的靈魂，甚至就連我的性格，都是早就已經設定好的，我應該根本不知道感情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才對啊……」

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