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楊？」

李景桓脫口而出，面色大變。

「正是姓楊。」另外一個老者也確認道。

「好了，我要問的話已經問完了，諸位休息一陣之後，就可以返回自己的家鄉了。」長孫無忌笑呵呵的望著眾人，他臉上堆滿了笑容，不見任何異樣，只是目光深處還有一絲寒光，說明此刻的他，心情激蕩，有種想要殺人的感覺。

一行人並不是傻子，也能感覺的出來，這裏面的氣氛的詭異之處，相互望了一眼之後，紛紛退了下去，哪裏敢出現在兩人面前。

「舅舅，是哪個楊？是楊弘禮，還是楊師道？更或者是其他人。」李景桓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天下姓楊的很多，可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弘農楊氏，弘農楊氏分了楊弘禮和楊師道兩支，前者支持的是李景睿，後者支持的是李景智。

「兩者都有可能。」長孫無忌想了想，說道：「前者恐怕是想讓成為吏部尚書，從而支持秦王，我曾聽說過這種事情，韋園成曾經楊弘禮兩人商議過，所以這件事情是楊弘禮乾的也是有可能的。而且韋氏野心勃勃，他想得到東北的商道，兩人相互勾結，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楊師道嗎？最近趙王可是蹦的很歡，我還聽話，趙王到秦王府，和秦王商議過，讓秦王的人成為吏部尚書，而他也只要一個尚書之位，不知道是給郝瑗的，更或者是給楊師道自己的。這也是有可能的。」

長孫無忌在一邊說出了自己心中所猜測的，將楊弘禮和楊師道兩人都輪番說了出來，兩人都是有可能的，一邊的李景桓早就是聽呆了。

不僅僅是長孫無忌的分析，更重要的是，長孫無忌的消息來源，在燕京城內，韋園成和楊弘禮之間的商議，甚至秦王和趙王之間的商議內容，他都能知道，足見他消息來源的渠道是多麼的駭人。

「舅舅，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多？」李景桓忍不住詢問道：「這麼多的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他想到市井上的各種傳言，心中生出一絲緊張來。

長孫無忌聽了面色平靜，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望著望著遠方，也不知道心裏面在想著什麼。

「殿下是想問什麼呢？」長孫無忌半響之後，才輕笑道：「這些殿下不必放在心上，眼下大局已定，我們沒有得逞，別人也沒有得逞，不是嗎？剩下的事情，殿下就不要猜想了。只要知道，臣是不會害了殿下的，更是不會背叛大夏的。」

李景桓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強笑，趕緊解釋道：「這個景桓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景桓是在想那個躲在暗處的人，下次還會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畢竟對方就這樣這樣躲在暗處，讓人心中煩躁。」

「他的目標既然沒有得逞，那下一次肯定還會出手的，只是陛下在上面盯著，想要得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長孫無忌摸著鬍鬚，這次自己是吃了一個大虧，自己的弟弟被貶謫，而且還是貶到萬裡之外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返回燕京，自己更是從吏部尚書這個位置上跌了下來，

這樣的仇恨，自己若是反擊一二，豈不是說明他長孫無忌無能嗎？禮部，看上去是沒有權力，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在別人手中或許沒權，但在長孫無忌手中，未必會如此。

「景桓明白了。」李景桓連連點頭。

「春闈之後，殿下恐怕就要再次歷練了，殿下，這次可想好了去什麼地方了？」長孫無忌招呼李景桓出了莊園，上了馬車，笑呵呵的詢問道。

「這個就看父皇的了，或許是偏遠的小府吧！」李景桓搖搖頭。

「若是能選擇，殿下就選個武將吧！」長孫無忌忽然說道：「大夏皇子文武兼備，殿下一心在文官上歷練還是差了一些，這次若是可以，就選個武將吧！」

「好。」李景桓聽了也沒有問個為什麼，就點頭應了下來。他想的很清楚，長孫無忌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哎，這也是陛下在朝，陛下若是遠征在外，朝中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動蕩呢！」

這次動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是因為李煜在朝中，才會如此迅速的解決此事，若皇帝不在朝中，這件事情還不知道牽連多少人，延續多長時間，從這方面來看，有皇帝和沒有皇帝是兩回事情，長孫無忌要感激李煜，否則的話，他的損失絕對不會如此簡單，甚至還有可能被趕出朝廷。

禦書房內，李煜靠在躺椅上，向伯玉坐在一邊，將最近的情況都說了一遍，最後才說道：「據臣了解，長孫大人手下應該有一批人，這一批人不知道是當年李世民留下的天策衛，還是當年長孫晟留下來的人，在刺探情報方面，還是有一手的。」向伯玉小心翼翼的看了李煜一眼。

「不管是當年的天策衛也好，還是長孫晟留下的人也好，都沒有必要留下來。」李煜想了想，說道：「現在長孫無逸已經不在燕京，長孫家也就不需要這些消息來源了。向卿，你認為呢？」

「陛下聖明。」向伯玉還能說什麼呢？這些人都是生存在暗中的人，大夏有鳳衛，有梅花內衛，都是這樣的人，這些平日裏用於商業自然是無事，但現在看來，這些傢夥恐怕是涉足了其他方面。

「輔機有些時候就是想要的東西太多了，這一次就是吃了大虧，你們查出來是什麼人了麽？這麼大的事情，若不是朕，這次輔機恐怕是要被趕出朝廷了。」李煜也很好奇。

「陛下，弘農楊氏，楊弘禮將軍和楊師道都涉足其中。楊弘禮是沖著吏部尚書這個職務來的，而楊師道所雖然也是如此，只是他是為郝瑗求取的。兩者還是有區別的。」向伯玉趕緊說道。

「你說錯了，一個是順勢而為，一個是主動挑起的，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李煜搖頭說道：「這兩人之中，肯定有人是主動挑起的，有人是順勢而為的。你們要查清楚這個問題。」

向伯玉聽了臉色一變，趕緊應了下來，他當然知道這裏面有不一樣的地方，順勢而為也就算了，但主動挑起此事的人恐怕就不簡單了。

若不是李煜乾綱獨斷，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朝中的局面或許是另外一副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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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陛下，當初您讓臣盯著清靈茶，現在已經有結果了，是一個姓霍的人，拜入羅真人門下，然後藉助羅真人的名氣打出來的，現在這個清靈茶目前是和弘農楊氏一起合作的。在燕京城賣的一般，但是在下面賣的卻很不錯，弘農楊氏和青蓮觀倒是賺了大量的錢財。」向伯玉又說道。

「朕就說這個羅真人有問題，根本不像是一個世外高人，哪裏有什麼世外高人這麼喜歡錢財的，還和世家大族聯繫在一起，聯手賺錢的。」李煜聽了之後，頓時一陣冷笑，顯然沒有將所謂的羅真人放在心上。

「陛下所言甚是，臣還聽說，青蓮觀得到錢財之後，開始在全國各地大肆興建道觀，佔據了名山大川。」向伯玉目光閃爍。

「給錢了嗎？」李煜詢問道。

「啊！」向伯玉一愣，顯然沒有跟上李煜的節奏。

「這名山大川都是朝廷的，他在上面興建道觀，得到香火，暗道不應該為朝廷所有嗎？」李煜十分驚訝的望著對方。

「陛下，有些是當地的士紳捐獻出來的山林。」向伯玉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眼前的皇帝陛下對青蓮觀好像十分的不友好。索取的東西很多，現在基本上要將對方的根基都掌握在手中。

「哼！」李煜聽了之後，果然不高興，冷哼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那些山林都是朝廷的，當地士紳只能享受使用前，什麼時候連土地都是他們的了。派人去查。」

向伯玉聽了連連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為然，皇帝這句話也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但沒有哪一次實現了，畢竟這種事情在中原已經延續幾千年了，山林之物聽上去是中原的，但實際上，還是掌握在士紳手中。朝廷想收回來，十分困難。

皇帝也只能說說而已，真的要實施，恐怕會惹起大禍事，歷代王朝都想做，但沒有哪個皇帝能將此事完成。向伯玉對此也只是聽聽而已。

「算了，這件事情不考慮了，走吧！出去逛逛，馬上是春闈了，這燕京城內士子很多，出去走走看。」李煜感到心中煩悶，就算為帝王，也沒有辦法更改這件事情。

「臣立刻安排侍衛。」向伯玉哪裏敢怠慢，趕緊下去安排不提。

皇帝經常出宮，朝中的大臣們一開始還很反對，後來才的發現，無論是自己反對，皇帝陛下根本就不在乎。後來十分乾脆的就不說話了。

「去問問皇后、長孫娘娘可有興趣，出去走走。」李煜換好衣服，忽然想到了楊若曦和長孫無憂，想了想，還是讓人去請了兩人。

半響之後，果然見兩女換了一身男裝聯袂而來，雖然還能看的出來兩人的真實身份，如此也只能算是掩耳盜鈴，但夫妻三人並不在意這些，而且顯得十分興奮。

「陛下。」兩女顯得十分高興，能出去走動是一回事，但能跟著李煜一起出去，才是最高興的事情。宮中女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皇帝卻帶兩女出去，足見對兩人的喜歡。

「走，出去玩玩。」李煜笑呵呵的招呼兩女。

兩女點點頭，跟在李煜身後，向伯玉只能跟在後面，心中一陣苦笑，大夏紫微皇帝就是任性，大概這種事情也只有他能做的出來。

夫妻三人行走在鬧市之中，看著朱雀大街上的一切，倒是顯得十分開心。大概在皇宮中，除掉能享受榮華富貴之外，論及自由來說，還真是比不得外面。

「相公，這個怎麼樣？」長孫無憂取了一個金步搖，比試了一番。任何時代，女人都是一樣的，對這些閃光東西很感興趣，長孫無憂也不例外。

「很不錯。」李煜連連點頭，皇宮中什麼樣的的寶物沒有，兩女只是享受這種購物的樂趣而已，李煜作為男人自然知道了。

「相公，我這個呢？」楊若曦取了一個簪子，詢問道。

「也很不錯。」李煜連連點頭。

在不遠處站著的向伯玉見狀，心中一陣暗笑，這種情況在朝中恐怕是很少見的，大概也只有皇后和長孫娘娘才會讓皇帝如此吧！

「華掌櫃，生意不粗啊！」這邊李煜正準備讓人付錢的時候，就見幾個漢子闖了進來。神情十分囂張，雙目中光芒四射，看著一邊的金銀飾品，露出一絲貪婪。

向伯玉正待上前阻止，卻見李煜搖搖頭，趕緊退了下，右手朝身後揮了揮，靜靜的看著那幾個漢子，好像是在看死人一樣。

「胡小二，你想做什麼？不要忘記了，現在這巡城禦史可是孫伏伽孫大人管，他可是說過了，對於你們這些人，不能客氣，你們膽敢上門勒索，我就告訴孫大人，到時候，就請你到燕京府衙走一遭。」掌櫃看見接幾個青壯，一陣冷笑，根本就沒有將對方放在眼中。

「孫伏伽？又能怎麼樣，他自身都難保了，還會保護你們？」胡小二目光深處多了一些畏懼，顯然對這個孫伏伽還是比較忌憚的。

「出去。」李煜雙目如電，冷哼道：「看你孔武有力的模樣，不知道上陣殺敵，卻做了如此齷齪之事，真是丟臉，給我滾出去。」

「小子，你，你很好。」胡小二看著李煜一眼，正待上前教訓一二，但目光落在李煜身上，見對方衣著不凡，哪裏不知道眼前之人不是自己能惹的，只能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去，讓孫伏伽來見。」李煜心中生出一絲無名之火，他最討厭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