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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崩壞》第647章:讚美野生動物保護法
門外的男人似乎也沒想到會碰見其他人。

他看著走出電梯的顧眠幾人,又看看被顧眠提在手上不斷散發著惡意的人。

接著他明白了什麼,然後收起手裏的刀,向後退了幾步,向顧眠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男人沒說什麼。

他彎著腰停頓了好幾秒,最後在沉默中直起腰來走進電梯。

白鷺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直到再也看不到裏面人的身影。

「他在對我們表示感謝,因為他沒法當面感謝審判他的法官了……所以便對同為審判者的我們表示感謝;

「他手裏拿著刀,是要去殺什麼人嗎?」

她不知道這個人的故事,但她知道那是一個能讓一組人心甘情願的為之付出、為之犧牲的故事。

「一定是個悲慘的人吧。」白鷺看著緊緊關閉的電梯門。

但沒等她感慨太久,一股撲面而來的陰冷氣息便拉回了他的思緒。

怎麼突然這麼冷?

她微微轉頭,接著就發現了周圍突然變冷的原因。

不知何時,前方的走廊裡站滿了鬼。

它們面色青白,穿著校服,排成一排佇立在走廊中間,凸出的眼球緊緊注視著顧眠幾人。

而這幾個鬼的身後還有兩個眼熟的身影。

曹德仁和張勝利就在這幾隻鬼的後面,有了數量上的優勢,這兩隻鬼也有了膽子,它們正沖顧眠露出獰笑。

「等一下……」可可拽了拽顧眠的衣角,「前面那幾個學生不是咱們案子裏的鬼吧?」

顧眠摸著下巴:「它們應該是跟著剛才那個男人過來的,不過現在它們對我們的惡意好像也很大呢。」

「是看到剛才那個男人對我們表示感謝了吧,」白鷺牙齒有些打顫,她還是第一次一下見到這麼多鬼,要在尋常副本裡跟這麼多鬼面對面,恐怕下一秒就要被殺了,「這些鬼遷怒我們了!」

的確是這樣的。

此時走廊上的幾隻鬼已經散發著惡意接近他們。

被顧眠提在手上的禮書則發出響亮的笑聲:「我就說他們已經在這等著你們了哈哈哈哈,這下有的看了,就連別的鬼都討厭你們這些愛多管閑事的人呢……」

他話還沒說完,帶頭的學生就已經伸出自己扭曲的手臂抓向顧眠。

它臉上帶著無盡的惡意,彷彿在說「死吧」「死吧」「死吧」

但還沒等它抓住顧眠,另一隻蒼白的手便突然出現,抓住了這隻扭曲的手臂。

禮書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張大嘴,眼睜睜看著一隻蒼白的手從那法官白大褂的口袋裏伸出。

接著一張毫無生機的臉跟著探了出來,然後是軀幹、雙腿。

他眼睜睜看見一隻鬼從這人的口袋裏爬了出來!

因為這隻鬼的出現,周圍的寒意比剛才更強烈了,凍得人瑟瑟發抖。

這隻鬼……是怎麼回事?禮書看見那隻新出現的鬼只是輕輕一扯,學生的手臂便被扯了下來。

鬼的哀嚎瞬間充斥整個走廊。

白鷺有幸再次見識到了厲鬼逃跑的畫面。

這次是鬼追著鬼。

禮書的嘴大大張著,彷彿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但事實就是這樣,走廊上的場面很慘烈,斷肢滿天飛,戰力驚人的哥哥沒怎麼費力氣就結束了這場戰鬥。

不,或許算不上戰鬥,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白鷺震驚得看著顧眠,她沒想到玩家竟然能擁有厲鬼。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會保護玩家的鬼。

顧眠在她心裏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直到那隻從口袋裏鑽出的鬼回來蹭了蹭她們的法官,並喊了聲「妹妹」

聽著這聲「妹妹」,白鷺覺得這位法官的高大形象又倒塌了。

一個路過的引導NPC正抱著一遝紙從一間屋子裏出來,轉頭就看到滿走廊的血腥畫面,差點當場暈過去。

而顧眠手裏的禮書再次看著自己的兩位舍友「慘遭殺害」,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就在他盯著地上曹德仁的一隻手臂出神時,顧眠鬼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好害怕呀,我這麼不照著你的意思來,你不會叫自己的兩個好朋友來打我吧?」

禮書收回放在曹德仁手臂上的視線,抬頭看向顧眠,便看見了一張詭笑著的、滿是惡意的臉。

他看著這張臉,狠狠打了個哆嗦。

車教練剛帶著人趕到,便看見了滿臉都是變態反派表情的顧眠。

「快!」車教練頓時感到大事不妙,「快,趁他還沒做出什麼,快通知上面把這副本停了!」

聞言一個NPC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車教練還在大聲吩咐著:「還有,保護好卷宗,有的案子還沒開始判呢!」

他深知顧眠絕不會乖乖判案走人,現在只能期望上面能快一些關閉這個副本了。

看見車教練突然出現,顧眠沒有繼續耽擱了。

他用慈愛的目光低頭看著禮書,伸出一隻手摸向對方的頭:「怎麼不笑了?剛才的氣勢呢?不是你在醫院裏大喊『你不敢』的嗎,待會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不敢』」

禮書看著顧眠慈愛的表情,渾身抖的像個篩子。

他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散發著聖母光輝的法官轉眼就變成了變態。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此時顧眠正吩咐可可去把法庭裡的元昊天帶出來。

可可點點頭,踩著滿地的斷肢跑進法庭。

沒過多久她就拉著戴著手銬腳銬的元昊天走了出來。

因為戴著腳銬,元昊天行動並不方便,他磕磕絆絆的走在走廊上,困惑的看著狼藉一片的地面,他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

看著被帶出來的元昊天,禮書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猛地看向顧眠:「你不會……你不會想……」

「沒錯哦,」顧眠彎腰沖他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你不是討厭他、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嗎?你不是喜歡看他絕望又沒有辦法的瘋狂表情嗎?你不是最喜歡看討厭的人無能狂怒嗎?」

「你說,如果你掙扎著在自己討厭的人面前死亡,如果你在自己最討厭的人面前露出絕望又無助的表情。想想這些,你是不是覺得要噁心吐了呢?

「真可憐啊,你以為所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你滿心歡喜的等著自己討厭的弱者被判處死刑,但結局卻跟你想像的反過來了;

「生氣嗎?憤怒嗎?但你有什麼辦法呢?」

顧眠笑著端起禮書逐漸扭曲的臉:「你沒有辦法哦,看這無能狂怒的樣子,真是令人開心呢。」

草。

白鷺又吐出一個髒字。

這次她離顧眠遠了些。

「那就讓我們一起來見證禮書同學最後的光輝吧。」顧眠邊說著邊拖著手上的人向一個方向走去。

禮書扭曲著臉不斷掙扎著,他想求饒,卻在看見旁邊的元昊天后閉上了嘴。

一個變態,他殺了一個人的全家,並以這個人的痛苦為樂,還大方的告訴這個人我就是兇手,但你拿我沒辦法。

這樣一個變態,他覺得自己永遠凌駕於受害者之上,他絕不允許自己在受害者面前表現出任何脆弱。

但不斷顫抖地身體還是出賣了禮書。

誰都看得出他現在無比害怕。

元昊天也看出來了,他看著不斷抖著身子的禮書,彎起嘴角,向對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這是受害者對兇手心靈的踐踏。

這是弱者對強者的絕地反擊。

這是身份地位的絕對反轉。

禮書看著這個笑,徹底瘋狂了。

此時顧眠已經停在一個房間門口。

車教練看著顧眠停下的位置,嘴裏大呼不妙:「是誰告訴他卷宗室在那的!」

回答他的是一聲巨大的響聲,顧眠已經一腳把門踹開。

這間屋子不大,只有二十來平方,但裏面卻塞得滿滿當當。

陳舊的檔案一摞一摞的摞在地上,堆了足足兩米高,門口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好幾遝印著內容的、新鮮的A4紙,想必就是還未進行的案子的卷宗。

「有火沒?」禮書聽見頭頂傳來顧眠的聲音。

可可當仁不讓的遞出一個打火機。

白鷺離他們幾個又遠了些。

顧眠接果打火機,點燃,然後扔進卷宗室。

火勢迅速在易燃的紙張間蔓延,沒幾秒整個房間便火勢滔天。

滾滾濃煙從門口湧出。

不遠處的車教練又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你想燒死我!你想活活燒死我!」禮數瘋狂的掙紮起來。

死於火災的人們大多是先被濃煙熏死,接著才被燒焦,這樣死掉的人死時不會有什麼痛苦。

但這個房間裡全是火。

只要一進去,就能感受到火焰舔舐皮膚的滋味,甚至能在死前嗅到自己烤焦的身體散發出的香味。

「沒錯,」顧眠誠實的點頭,「不但如此,我們還會在外面聽,你討厭的人都會在外面聽你的掙扎,你絕望的吶喊,你痛苦的吼叫,聽你無能狂怒的嘶吼,開心嗎?你不是最喜歡看人無能狂怒的樣子嗎?」

聽到這禮書猛地伸手去抓顧眠:「既然這樣那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但他根本抓不到,因為一隻蒼白的手已經把他整個人提起來,然後一把扔進了那如同煉獄的房間。

同時還善解人意的關上了房門。

猛烈的哀嚎聲從房門內傳來。

還夾雜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詛咒。

裏面的人不斷拍打著門,想要衝出來。

但無濟於事,哥哥就堵在門口,誰也沖不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裏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撞擊聲也漸漸消失。

這期間車教練醒了一次,從其他NPC那得到副本不知出現什麼故障,暫時沒法停運消息後又暈了過去。

房間裡的聲音已經完全消失,哥哥從門前移開,湊回到顧眠身邊。

顧眠假惺惺的悲傷了一下:「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這就沒了呢……既然這邊完事了,那我就回法庭審判吧。」

他邊說著邊向法庭的方向邁出步子。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吱呀」聲突然在走廊中響起。

不遠處的白鷺頭皮一麻,僵硬的轉頭去看顧眠身後那扇房門。

只見那扇門被從裏面推開了一道縫,一隻燒焦了的手臂從裏面伸出,帶著無盡的怨氣抓住了顧眠的腳腕。

禮書……變成鬼了。

顧眠順著焦黑的手臂向後看去,看見了從門縫中探出的扭曲的、帶著快意的臉。

那燒焦的嘴唇一張一合,發出難聽的聲音:「我說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顧眠看著那張難看的臉,默默拉開了自己的結他包。

那一天,白鷺再次見到了電鋸閃耀的光輝。

那一天,她見識到了這電鋸除開鎖之外的另一個用途。

她看見那可憐的禮書剛剛浴火重生,便又在那神聖的光輝下尖叫著沒了性命。

想必他死的時候是格外後悔的。

因為那燒焦的頭咕嚕咕嚕滾到白鷺腳邊的時候,她從那燒焦的臉上讀出了強烈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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