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地球對他的惡意這麼大？

這是顧眠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情。

而現在他似乎找到了一些線索。

顧眠邊想著邊把口袋裏的那摞照片拿出來。

最先發出驚嘆的是胖子。

他看著那厚厚的一遝照片，上面是一個個跟顧眠長相相似的人。

「好多醫生，」胖子有些恍惚，「這裏是天堂嗎？」

「這是我在這世界的一個照相館裡找到的，」顧眠把這些照片放在車子上排好，「是一個楚長歌帶我找到了那裏。」

顧眠進這裏沒多久就碰上了肖似楚長歌的鬼影。

在那個鬼影的指引下，他找到了照相館裡的這些照片。也多少分析出了世界輪迴的秘密。

「應該是那個我發現了照相館裡的照片，所以把你引到了那裏，」楚長歌擦了擦流到太陽穴的血，「他沒有攻擊你嗎？」

顧眠抬頭想了想：「沒有。」

「理論上來講，我們變成怪物後是完全失去理智的，就連自己也會攻擊。」楚長歌想著那個一開始從密林中走出來的自己，那個他變成的鬼的確沒有任何神智可言。

「事實上就連小喬也沒有攻擊我，我還在這世界見過另一個小喬。」顧眠想著那個餐館樓下的身影，「她一開始只在一棟樓下偷偷看我，後來被我發現就慌不擇路的藏進了櫃子裏，從頭到尾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行為。」

而這世界中的其他鬼不同。

顧眠對鬼的殺傷力是公認的高，但那些鬼毫不畏懼，見到就前赴後繼的湧上來。

從這點來看它們確實毫無神智。

「或許守護者終究是不同的，」楚長歌看著面前排開的照片，「即便變成怪物，也能認出自己要守護的人。」

胖子伸手摸了下眼角：「怎麼就突然文藝起來了呢，說的我怪感動的。」

他邊說著邊伸手去摸那些照片：「那這些就是之前的楚小哥想要傳遞給我們的信息嗎？這些照片代表什麼呢……代表低維世界有許多醫生？但這些人的長相又跟醫生有些許不同。」

「之前死相副本裡的那隻鬼也說在火葬場看見過醫生吧，難道他看到的就是這些人？」胖子不解。

低維世界的事情，當然要問低維世界的NPC了。

顧眠看向正開車的車教練。

感受到了顧眠的目光，車教練一個瑟縮：「別看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以前甚至不知道這世界是這個樣的，早知道說什麼我也不來，好處沒撈著不說還差點被吞了，現在我隻想快點到車站逃離這個鬼地方……

「我只是個想打工賺錢修車的可憐NPC啊，你們放過我吧。」

看著幾乎要哭出來的車教練，顧眠移開目光，他可不是什麼拿電鋸逼迫可憐NPC的惡毒反派。

沒關係，雖然車教練不知道，但這裏還有另外一個NPC。

顧眠撿起車座旁的手機。

他下車時沒有掛斷電話，免得掛斷了還要再打一遍。

電話另一頭的人顯然和他有同一個想法，雙方都沒有掛斷這通電話，通話得以繼續進行。

「沒想到你真的一個都不落的救下了他們，這也算是一個好的結局了。」聰明小喬似乎知道顧眠又拿起了手機，她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顧眠一邊聽著手機裡的聲音，一邊去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喬，聲音聽起來是一個人，怎麼現實差別就這麼大呢。

「確實算個好結局，」顧眠敷衍了對方一下接著開口，「我們在研究一群長得和我很相似的人，你知道這群人的存在嗎。」

這位NPC看上去是第七世界的關鍵人物。

她應該知道這些和顧眠相似的存在是什麼。

但她卻沉默了。

過了許久，顧眠才再次聽到這位NPC的聲音。

「聽說他們是『容器』」

容器？人作為容器？

顧眠皺眉：「是盛放什麼的容器？」

「我並不清楚，只是聽說其他世界也有不少這樣的人，大概和你有關。」

就連第七世界唯一的NPC都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嗎？

看著這些和自己容貌相似的人，顧眠開口：「我不會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吧？」

車教練曾在法庭副本裡提出過「維度置換論」，講的是低維世界知道了一個神奇的秘密，可以將高低維度的世界進行平均置換。

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盛放「秘密」的容器。

而他可能就是這些容器裡唯一的成功品，被低維世界造出來扔炸彈一樣扔到地球，然後地球針對他展開了長達二十年的刺殺。

顧眠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很合理。

「你想像力倒是挺豐富的，」電話那頭的人開口，「你不是他們中的一員，據說他們是為了仿製你而製造的，所以你跟『容器』沒有半點關係。」

看來我還是不同的，顧眠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繃帶，這與眾不同的身世都能放到起點中文網當男主了呢。

「為什麼要仿製我？」顧眠又拋出一個問題。

這可把對方問倒了。

「大概和你的特殊性有關，可能你的存在會給地球造成傷害，所以低維世界想多複製出幾個你來，當然這只是我猜的……說實話，跟其他人相比我知道的並不多，因為我誕生的時間非常晚，有些事情你去問其他上位世界的NPC，得到的答案會更準確。」

顧眠思考幾秒：「其他人？不如你推薦幾個。」

旁邊的車教練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是哪個倒霉鬼被推薦了。

聰明小喬半點都沒有賣隊友的自覺，她語氣平緩的道：「我們這些世界裏，每個世界中都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他們有的自稱為神，有的則混入人群，隱藏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我跟他們沒什麼交流，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在什麼位置。」

「但我知道其中兩個世界關鍵人物的名字。他們或許能解答你的問題。」

顧眠興奮的從胖子物品欄裡扒拉出一支筆來：「快說快說。」

對面沉默幾秒：「一個是第一世界裏的關鍵人物，叫做『一號』，很應景的名字；

「另一個是第四世界裏的關鍵人物，聽說其他NPC都叫他邪神，但我知道他原本的名字，叫做『殺戮』」

邪神，殺戮……

顧眠摸了摸胸上的葉子胸針。

他和這位大哥早有交流啊。

還是親密交流，他以一己之力摧毀人家幾座雕像，這位邪神卻大公無私的贈予他一枚葉子胸針。哦還有瓶噴霧，不過早就被他用沒了。

沒想到這位邪神的名字竟然這麼中二。

「那你呢？」顧眠握著筆詢問，「說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時對面又沉默了。

這次她沉默了好幾分鐘。

就在顧眠打算開口問問她還有沒有在聽的時候，對面人帶著古怪的語氣開口了。

「幸運，我的名字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