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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使喚整個地府》第十章 以惡製惡
本該是個美好的夜晚,卻因為靈魄這個大煞風景的死電燈泡存在,變得索然無趣。

洗完澡,楚汐磨磨蹭蹭地,就是不敢自己進房間睡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陳敢閑聊。

「你真能看到鬼?」

「嗯。」

「那你是法師?」

「我是學生,跟你說過了。另外,那不叫法師,叫道長。」

楚汐撇撇嘴,又問:「那個……鬼,是不是很恐怖?」

陳敢瞅了一眼正在自己噴火玩兒的靈魄,無奈道:「我也看不出她什麼樣子。這麼跟你說吧,打個不算恰當的比喻,她就像是從火堆裡搶救出來、還沒完全燒焦的布娃娃。」

忽——

靈魄不幹了,沖陳敢噴了一道火焰。

楚汐囁嚅著,不知道還能問什麼。

陳敢心中暗笑,安慰道:「其實你不用怕,反正你也看不見。再說了,那天你勇鬥悍匪,我和那隻小鬼還幫過你呢!她有求於你,不會害你的。安心去睡覺吧!」

楚汐立刻板起臉,負氣往房間走,邊走邊道:「誰說我害怕了?」

她「嘭」地摔了門。

陳敢沖靈魄做了個別胡鬧的動作,自己也躺進了沙發。

他不知道的是,後半夜,楚汐自己悄悄開了房間的門……

隔天清早,陳敢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他睡眼惺忪開了門,見是個西裝革履、面容秀氣的年輕男子,皺眉道:「你誰啊?」

年輕男子臉色一變,一把推開他,邊往屋裡走邊喊:「小汐你在哪兒!你給我出來!」

楚汐打著呵欠從房間出來,看了年輕男子一眼,漫不經心道:「雨辰?你怎麼來了?」

年輕男子見她居然毫不在意,像個怨婦似的嚷嚷:「還怎麼來了?你昨天違章逆行,交通局的同事都告到邢局那兒去了。我忙前忙後地給你擦屁股,你可倒好,和這種來歷不明的的男人搞在一起!小汐啊,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明白我的心!」

楚汐攏了攏頭髮,漠然道:「林雨辰,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你,我也不是你女朋友。我想幹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跟你沒有半點關係。現在請你出去!」

林雨辰嘴角一抽,在陳敢幸災樂禍地目光注視下,憤憤地摔門出去。

「他是誰?」陳敢假裝不在意地問。

楚汐皺眉道:「我朋友,一個富家公子,是個律師。」

「富家公子?姓林?」陳敢沉吟,「林氏集團的大公子?」

楚汐訝異道:「你認識?」

陳敢冷笑:「這種身份的貴人,我才沒福氣去結識。」

陳敢沒想到,這林雨辰,居然就是林聰的大哥。

看來他不管在哪兒,和林家的人,果然氣場都不合。

楚汐以為他在挖苦自己,心裡有些不痛快,悶聲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西郊衚衕。」靈魄冷不丁冒出來,嚇了陳敢一跳。

聽她的語氣,似乎顯得格外激動。

陳敢皺眉:「去那兒做什麼?」

靈魄道:「當年山林大火,白崇光以為所有人都在那場事故中喪生,卻沒想到,其實還有一個女孩活了下來。四十年來,這個女孩隱姓埋名,一直在等待機會,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揭穿白崇光的真面目。她就住在西郊衚衕的紙紮鋪。」

陳敢默默聽完,沉聲道:「你等到現在才說,是不是信不過我?」

靈魄慌忙解釋:「不是不是!因為她是我生前最好的朋友,也只有她還在為這件事監守。不到萬事俱備,我不想讓她捲入什麼危險之中。我確實藏了私心,請你原諒。」

陳敢擺擺手,也懶得計較,把情況和不知何時,已經離自己三米遠的楚汐說了。

當下兩人一鬼準備妥當,往西郊衚衕趕去。

到紙紮鋪門口,陳敢剛要敲門,楚汐忽然伸臂將他攔住,俏臉一沉,道:「有問題。」

陳敢見紙紮鋪木門虛掩,堂中花圈、紙人隨處散落,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靈魄已經迫不及待地飄了進去,沖陳敢大喊:「玫玫被人襲擊,流了好多血!那人現在就躲在第一間房的門後。小心,他手裡有刀!」

陳敢悄聲把情況告訴楚汐。

楚汐臉上驚疑不定,做了個手勢,示意陳敢別輕舉妄動。

可陳敢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靈魄不能接觸活人,也沒法傷人,但不代表她不能弄出動靜。

陳敢和靈魄之間,不知何時,已經形成了一種不用明言的默契。

靈魄將堂屋中的花圈碰倒,吸引門後歹徒的注意。趁著這個空當,陳敢已經躥了進去。

有了靈魄神投手的加持,陳敢就地一滾,輕輕鬆鬆,從地上拾起一把剪子,一擊命中歹徒的手背,疼得他立時脫手,手中砍刀「咣當」落地。

隻一個回合,歹徒便已落敗!

楚汐驚呆了:這個男孩的身手,似乎不亞於自己,甚至可能更勝一籌!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楚大美女,你就別杵著了,趕緊抓人吧。我去看看那人的傷勢。」

楚汐這才回過神來,上前將歹徒拷上。

陳敢探了探躺在血泊中老婦的鼻息,回過頭,沖楚汐和黑暗中的靈魄搖了搖頭。

靈魄氣得渾身發抖,身上的冥火也跟著沸騰,可除了陳敢,沒人能體會到她的痛苦。

「哈哈……哈哈哈!」

被楚汐鉗住的歹徒,突然放肆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楚汐冷聲道。

歹徒咧嘴道:「我笑你們可憐,笑你們無能為力!你們真以為抓了我,就能把我怎麼樣?不怕告訴你們,派我來的人,別說你這小警察得罪不起,就是你們邢局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陳敢,殺了他!我求求你,你幫我殺了他!」靈魄痛苦哀求。

陳敢同樣氣得渾身顫抖,幾乎都快將拳頭捏碎了。

楚汐眼見情況不妙,搶在陳敢暴揍歹徒之前,屈膝頂在他胸膛上。

歹徒兩眼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我是不能殺你,但我有的是比死還可怕的手段!你要不要試試?」

歹徒咳出一口血,舉手求饒:「別別別,算你們厲害。我認輸、我認輸成了吧?這樣,為表誠意,我不妨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那個人不光派了我,還派了別人。」

楚汐秀眉微蹙:「派去哪兒?」

歹徒咧嘴道:「何公村四組31號。」

陳敢心裡一沉,險些站立不穩。

楚汐關切道:「怎麼了?那是什麼地方?」

「男人婆……男人婆……」陳敢渾身顫抖,「他們要對錶姑下手!」

他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一邊道:「這兒就交給你了,我先去救人!」

只可惜,他還是晚了。

那座承載了他大半個童年的兩層小樓,連同那個如生母般關心、愛護自己的表姑,已一同湮沒在滾滾濃煙之中。

陳敢癱倒在地,失神地念叨:「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小敢,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滅火啊!」村民們一邊救火,一邊好心提醒。

靈魄也已第一時間衝進火場,最後卻只能頹然飄出來,沖陳敢搖了搖頭。

陳敢一拳一拳捶在地上,捶得右手關節上全是血。

這一次,他和白崇光之間的仇怨,已不再只是伸張正義這麼簡單了!

他要血債血償!

陳敢霍地站起,渾身都在發抖。

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是二十一年來、第一次有將某人生生撕碎的衝動!

也是在這時,他忽然看到,燒焦的牆角下,站著一個黑衣人,還衝他挑釁地比了個中指!

陳敢幾乎將牙根咬碎,喊上靈魄,用快得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追了上去。

感到不可思議的可不止他自己,黑衣人也有些始料未及。

想要再跑,已經晚了。

陳敢撲上去,二話不說,兩拳打得黑衣人口吐鮮血,臉腫得像個豬頭。

「你不能殺我!你不敢殺我!你要是敢動我,白老——」黑衣人含混不清地示威。

「抱歉,我陳敢從今天開始,對惡人決不手軟!」

陳敢兩眼通紅,不等他說完,揮拳又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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