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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寵妾,將軍請休妻》第七章 真假趙芋頭
沙場之上,臭屍腐肉遍野,時常有禿鷲獵鷹剖食腐肉,無人為奇。

一隻體型較小的白頭鳶悄無聲息的飛落在軍營後的草叢裏。

很快,一名身著綠色麻布衣衫的女子迅速解下鳶腿上的竹管,從裏面取出一張卷著的絹布,看過後直接吞入腹中,而那隻白頭鳶再次飛起,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片草叢的上空。

這名女子正是混在軍妓營中的細作……琉螢!

敵軍已退,將軍帶領士兵營外採藥,整個軍營也比往常鬆懈不少。

琉螢趁著無人發現,悄然的來到上次封玉塵被偷襲的河邊,輕盈的身子縱身一躍來到河對岸的一棵茂密的老樹上。

茂密的樹葉中有些許的銀色若隱若現,迎著正艷的朝陽隻以為是透過枝葉的散碎光亮。

「殿下,屬下愚昧錯認主上,還請殿下恕罪!」琉螢壓低了嗓音跪在手臂粗的樹榦上。

他紅唇輕啟,清冷的聲音如幽谷中的寒泉:「無妨,事有湊巧。這些時日可曾探明此人來路?」

琉螢低垂著頭不敢窺探主子的天姿,「屬下該死,此人行事有悖常理,至今無跡可尋。」

狹長的鳳眸迎著金色的日光眯起,「繼續跟在她身邊,不準暴露。」

「可是殿下,今日封玉塵帶兵入谷採藥,軍中鬆懈,何不乘勝剿滅?」琉螢小心提醒。

犀利的目光陡然落在她簡落的髮髻:「主軍不在,本王擼一群殘兵等著被人恥辱麽?」

「屬下失言,屬下該死!」琉螢的頭一下下的磕著,若是在平地上怕額頭早已破爛。

「罷了,你且聽命行事,我將狼牙留於此處,若有異動,速速令它傳信。」話落,他如一柄利劍,衣衫劃出一道銀光倏地飛出樹林。

琉螢望著身影消失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禮,悄然躍下古樹,偷偷的回到軍營。

叢林裡,雲遣夢和封玉塵走在隊伍最前面,這裏都是無人踏足的山坳,連路都沒有,必須踏著滿地的荊棘在草叢裏穿行。

雲遣夢彎下腰,用帶來的鏟子開始在地上挖了起來,封玉塵見狀拿起腰間的佩劍一起幫忙挖著草根。

沒一會兒,一個連根的草株被她連根拔起,她將那草株的葉子撕下來許多分發下去,將剩餘的高舉在手中對著大夥解釋:「你們看仔細了,這棵叫仙鶴草,它的根莖能止血消腫,是治療外傷的要葯,葉子是這種鋸齒狀的,我們主要是採集它的根莖。」

將手裏的這株草藥遞給封玉塵,她又向前去挖下一株。

封玉塵背著簍子,身後都是採樣用的草藥,他和士兵都是第一次,根本不認識,全靠她一棵棵採集了再依樣分發下去。

「等等!」封玉塵將她叫住,指了指前方可見的稀薄霧靄道:「前面濕氣重,恐有瘴氣。」

「那我再采些治療瘴氣的藥物。」雲遣夢雖認識藥材,可都是在藥材種植基地見過的,真正來山上採藥還是第一次,並沒有什麼經驗。

「等等。」封玉塵從內衫的衣擺上撕下一塊布,拿出身後的水囊,將布浸濕:「把她戴在臉上。」

雲遣夢感激的接過,濕布可以過濾毒氣。

忽然想到那些士兵,她剛想提醒,回頭一看,人家已經全都做好防禦措施了。

她傻傻的笑了,月牙兒彎彎的雙眼看的封玉塵一愣神。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她傻傻的問。

封玉塵別開眼,提議道:「沒什麼,我們應該分開走,這樣集中採藥太慢。」

雲遣夢收起笑臉,看了看封玉塵背後簍子裏的葯點頭道:「差不多了,這些種類基本能滿足目前的需要,他們都認得路吧?」她不放心地問。

封玉塵輕蔑地掃了她一眼,「你當本將的兵都是吃白飯的嗎?」

雲遣夢爽快地打了個響指:「出發!」背著簍子大步向前。

封玉塵盯著她晃晃悠悠的背簍蹙眉片刻,學了下她的動作,沒打出響來,倒像個才接觸新事物的孩子,不服輸的又做了好幾遍。

雲遣夢自顧的往前走著,第一次入山採藥的她興趣十足,將周身的一切都忽略了。

她的簍子裏不光是前面講的那些,就連一些補氣血的藥材也一併采了,這可比那藥材基地的種類豐富多了,有的只在書上見到過。

忽然,石坡上的一處將她吸引過去,不禁驚嘆:好大靈芝,真真正正的野生靈芝,這大小……她手順著那中碗口大的傘面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好半天才將那株靈芝採下,放進身後的背簍裡,順帶連旁邊的幾株略小的也采了。

正欣喜異常的時候,哪知腳下一滑,整個人一下子朝後仰去,想抓都沒處抓,嚇得她認命的閉上雙眼。

然而,後背傳來一陣溫暖,沒有預想的疼痛,她疑惑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掉在了封玉塵的懷裏。

雲遣夢瞬間鬆了口氣:「太好了,幸虧有你在。」她傻笑著想要從他懷裏出來。

可是封玉塵卻並沒有放開,而是身子一轉瞬間將她禁錮在石壁與胸膛之間。

他溫熱的呼吸直逼在她的面前,近的聽得到他的心跳,只是奇怪,他身上竟然沒有草藥的味道,反而有一股好聞的龍涎香。

「你……你要幹嘛?」雲遣夢莫名的有些緊張,她第一次與男人這樣近的距離接觸,心口像塞了隻小鹿砰砰亂踹,臉頰瞬間染上一片緋紅。

封玉塵在她的耳邊嗅了嗅,一隻手慢慢滑倒她的腰間,猛地一摟:「你是女人?」聲音清冷空靈。

雲遣夢驀地瞪大雙眼:「你是誰?」不是因為他窺破她的女兒身,而是……這個人根本不是封玉塵!

「呵呵呵……」他嫣紅的唇瓣緊抿著,聲音似從喉中發出,「你比我現象中的要聰明,這正是我想問的,你……到底是誰?」似乎來了興趣,他問的語氣有些玩味。

她一顆心瞬間懸起:「我……我是……是趙芋頭。」

他又一聲輕笑,背後的手如一條蛇般,從她的腰間,沿著脊骨一寸一寸向上,穿過她每一處敏感的神經,紅唇中一字一頓的吐出:「趙芋頭,早在半月前已被我殺死在路上,而你……」

雲遣夢知道,他那不是在挑逗,而是準備隨時卸掉她的脊關節。

死亡的氣息越來越近,而真相就在眼前,她驚訝出聲:「你是假趙芋頭?是琉螢的主子?」

像是觸怒了他的底線,雙眸陡然迸射出蝕骨的恨意,那隻遊移的手猛地掐住她的脖頸:「太聰明的人都活不長,尤其是女人!」

雲遣夢已經聽到了骨節錯位的聲響,整張臉被勒的通紅,身體漸漸離地:「放……放開……」

他忽然鬆開了手,雲遣夢像個口袋似的被扔到了地上,「說,你的來歷。」

雲遣夢大口的喘息著:「我說……我說……其實,我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是從一千年或兩千年,總之是很多很多年之後穿越而來,我在弟弟的葬禮上暈倒,再次醒來就到了戰場上,是夥頭軍裡的人誤認為我是趙芋頭,我怕被殺頭所以……」

她將自己穿越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講給他聽,而那人卻聽得雲裡霧裏。

「你所言之事太過懸殊,我不止該信否。」

「我要是說謊,難道不怕被你殺死麽,如若你不信,我可以說給你聽,在我們那用水,只要一按開關就能出水,照明用的也不是火,而是電,就像閃電那樣,能一直亮著照亮所有地方。」

他的目光充滿了探究,頃刻後,他又問:「那豈不是今後發生之事,你皆知曉?」

雲遣夢伏在地上,脖子略微好受了些:「按理說是的,可是……你們這個朝代,我們的歷史上沒有。」

「怎麼會沒有?」他像是有問不完的疑惑。

「因為我……」

她剛說到這,遠處叢林裡便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不止一人。

雲遣夢隻覺眼前黑影一閃,那人已然消失不見,她望向腳步聲處,一顆心終於落地,看來,還是跟著封玉塵安全些。

眨眼他便來到跟前,見到雲遣夢脖子上的掐痕雙眸驟然陰寒:「什麼人乾的?」

「沒看清臉,忽然冒出來個瘋子要掐死我,幸虧你們來的及時。」她不敢說出實話,否則她連自己的身份都解釋不清楚。

「難道是這附近的村民?」封玉塵疑惑,卻也不做他想,畢竟這裏不是他們熟悉的地盤。

「葯採的差不多了,我們返程時找不到你,沒想到你在這。」

說話間,他的手不經意的牽住了她的手,連封玉塵自己都沒發現:「小心點。」

雲遣夢愣了愣神,小心的跟著他走,像是抓住了海面的浮木,緊緊的攥住不放,那些采了葯的士兵也都在前頭等著,身上的簍子全都裝的滿滿的。

「看來你們收穫不少?」雲遣夢笑的十分滿足。

「等等!」雲遣夢頓住腳步:「好像有什麼東西咬了我一下。」

封玉塵回頭目光大駭:「別動!」手中的長劍瞬間出鞘,一條杏黃色黑紋的蛇攔腰斬斷。

雲遣夢蒙了一下:「這蛇……有毒嗎?」

封玉塵解下自己的腰帶將她按到地上死死系在她的膝蓋上方,一系列動作頃刻完成:「五步蛇,劇毒無比。」

雲遣夢的瞳孔漸漸放大:「五步蛇,一步入肉,兩步入血,五步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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