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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春的深城，萬物復甦。連街道上的石頭邊都多了些鬱鬱蔥蔥的景象。

昨天下過一場大雨，街道上還是濕漉漉的樣子，深更半夜的街道上，一輛跑車飛馳而過。張揚一手拉著扶手，一手撫在自己那顆狂跳不已的心上。

雖然現在很想說一句。

老闆，慢點開，人命要緊。

但他不敢說，此時此刻的蘇白魚臉色很難看。

任由誰接到那樣的電話都會心情不好吧！

醫院是打了好幾次他的電話都無人接聽，最後輾轉找到他那兒，張揚聽完消息後二話不說給蘇白魚打過來。終於來了個認識的號碼，蘇白魚吃麵吃到一半接起來。

張揚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老大，蘇總可能不行了，他在醫院想要見你最後一面。」

正在吃麵的手徒然一怔。

張揚還在電話那頭說些什麼，蘇白魚全然沒有聽的進去，直到面都泡的發白變的有些發冷。靈魂才慢慢從不知道哪個地方找回來。「嗯。」嗯過之後再也不知道說什麼。

張揚摸不準他的想法。

「要去嗎？」

要去嗎？蘇白魚那一瞬間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不想去，但理智最後告訴他。還是去一趟吧！過了這一次，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了，這一別。

就是陰陽相隔。

以後連個恨的人都沒了。

趕到醫院的時候，男人在大門口站了一會兒。張揚都上了階梯後面的人沒有跟上去，扭頭看過去。發現他還站在原地。「老大。」

蘇白魚沒有回應，幾分鐘後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踏上階梯，問出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張揚說。「怎麼這麼突然。」

「醫院這邊說是突發性的，誰也沒想到，大概是鬱結已深，身子一天天垮下去。」到最後連根本都傷掉，年紀也大了，蘇氏那件事想來是實在是打擊太大。加上妻子的背叛，連小兒子都不是自己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堆積在一起，最後成為壓垮蘇浩業的最後一根稻草。想補也補不回來。後面的一些話，他沒有告訴蘇白魚。

這個時候說太多，也不過是徒增傷感。

「就在這間病房裏。」

兩人站在房間門口，蘇白魚藉著門口的玻璃窗看進去。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的蘇浩業。

不過短暫的一段時間，像是變成一個人。

連他都快要認不出來。

僅剩的一口氣像是要拖到蘇白魚來。

「老大，我們還進去嗎？」

站在門口的蘇白魚目光凝視著對方。「你進去告訴他吧！說我原諒他了，讓他……讓他……」後面的話蘇白魚沒有說完，張揚卻懂了。他以為蘇白魚會進去的。

男人雙手插兜，雙眸中有一絲絲的難過，也僅僅是一點點。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流露出來的傷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對於他我的感情早就消磨殆盡，現在唯一剩下的不過是那一點點僅剩的血緣是真的存在，他想要抹去也無法抹去。

人都到油盡燈枯的時候，再說什麼恨不恨的也沒多大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