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直接把年華攙扶到大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等年華坐進去後，她趴在車門說道：「回家好好休息，不行就去醫院看看，我走了。」

看到她真的轉身要走，年華沉著臉出聲：「你就不怕我回家暈倒了沒人管？」

余笙回頭，有些詫異，「怎麼會沒人管？你家裡不是那麼多人嗎？」

年華繼續黑臉，「我看你是忘記今天什麼日子了吧，你忘記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嗎？」

「今天是國慶節……」余笙明白了，「你家裡人不在？」

「難得我爸回來，他們出去旅遊了，你上來不？」他似乎沒什麼耐心地說道。

余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認命地上了車，「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出去玩？」

「有什麼好玩的，我不想去，除非……」他說了半句就不再往下說了。

除非是和你一起。

余笙當然不會知道他心裡的聲音，不過看他現在彆扭的樣子倒是挺符合這個年紀的，一個彆扭的男孩子。

看別的同學，她都會下意識把他們當成孩子，只有面對他的時候不行，現在看來，他比較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孩，讓人多了一些親近感。

到了年華家裡一看，果然沒人，整個房子顯得空空蕩蕩的，余笙把準備給她倒水的年華推上了樓，指著床告訴他：「躺下！」

年華看了看她，拖鞋躺下，看著她給自己蓋好被子。本來不覺得怎樣，頂多就是背部難受，躺下之後才覺得疲憊。

這種疲憊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心裡的，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余笙給他蓋好被子，看著他的眼皮有點沉重，低聲細語道：「睡一覺就好了。」

「嗯，你別自己回去，不安全。」他不忘叮囑道。

「我知道了，我等你醒了再走。」余笙坐了一會，看著他閉上眼睛，呼吸逐漸平穩緩慢，應該是睡著了。

睡著的年華和清醒的時候又不太一樣，平時總是板著臉，彷彿心裡裝了很多事，很多愁緒。睡了之後，面部線條都是放鬆的，顯得柔和了不少。

余笙低頭看著他的臉，覺得看久了還是那麼好看，誰說一個人看過幾年就膩了？他的睫毛很長，微微有一點翹，猶如蝴蝶的翅膀，在明亮的室內投在眼瞼上一片陰影。

余笙皺了皺眉，轉身到窗邊拉上了窗簾，屋子裡的光線暗了下來，這樣會睡得好一些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年華從睡夢中驚醒，昏暗的屋子讓他以為天要黑了，扭頭看了看床頭櫃的鬧鐘，才下午三點，他也才眯了一個多小時。

躺在床上，他沒有急著起來，讓大腦慢慢清醒，感覺似乎是在現實和夢境之間過渡了一下，適應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做夢。

年華嗖的一下坐了起來，下地穿鞋走了出去，後背的疼痛變得有些遲鈍了，看樣子已經逐漸恢復了，但是他現在並不擔心自己的身體，他是想知道，那個固執的丫頭還在不在家裡。

出了房門，側耳聽了聽，樓上並沒有聲音，年華微微嘆氣，看樣子，她應該是離開了，不告而別嗎？真夠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