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侯正明上車，周子嶽眉頭皺了一下。

余笙坐在副駕駛，看到他皺眉，心情很好，「他是我可以信賴的人，會幫我保守秘密，有事你就直說吧。」

「嗯。」周子嶽答應了一聲，他覺得今天的余笙，很不一樣。

車子開出一段路，周子嶽才開口，「小余，你媽媽想見你一面，過兩天我們就要離開峰市了，你要見她嗎？」

要見她嗎？余笙也在問自己，以前她拚了命的努力，就是想要得到母親的愛，現在母親已經是可有可無的人了。

如果沒有拋棄她這件事，她怎麼會被余秋敏折騰那麼多年？包括最後的死，始作俑者，都是那個「媽！」

媽媽，多麼美好的字眼，可惜「她」不配！

沉默了一下，余笙開口，冷漠疏離，「在她決定不要我的時候，我們就不應該再見面。我不會見她，也請你轉告她，就當做沒有生過我。

不是懷孕幾個月，把孩子生下來，就可以擁有母親這個稱謂了，如果是那樣，我寧願她沒有懷過我，也比把我生下來送人要好。

不是說她給了我一個生命，就可以怎樣，這個生命，我不稀罕。」余笙一邊說著，一邊壓抑著聲音的顫抖。

明明心裏並不是很在乎，明明已經可以放下了，為什麼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還是想哭？

如果說她現在珍惜了這個身體，這條命，也不是因為那個所謂的母親，而是因為年華，這世上值得她去守候，去等待，去珍惜的人，只有他。

或許早就猜到她這個態度，周子嶽沒有什麼意外，只是扭頭瞥了她一眼，又繼續看路了，嘴角帶著些微笑，「小余，其實有時候你跟她也很像，你們都很冷血。」

余笙立即扭過臉，眼睛裏閃動著淚痕，「我跟她不一樣！我不會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一個愛我的男人；我不會為了穩固這段婚姻拋棄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會為了拴住另外一個男人偷偷生下他的孩子；我更不會做一個不合格的母親！

我不是冷血，我只是不愛她而已，就算是你，面對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你會做什麼？你不要拿我跟她比，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樣盲目！」

車子繼續行駛著，速度並不快。在余笙喊出那些話以後，車廂裡很安靜。

周子嶽一直沒有說話，泛著紅絲的雙眸，盯著前面的道路。最近他一直沒有睡好，心力憔悴，實在是有太多意外，這種壓力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但是這都是他應該承受的後果，他認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既然你不想見她，那就不見。」

余笙扭頭看向窗外，深呼吸了幾下，把心裏的激動情緒平復下來。一點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她也肯定，自己是真的不想見那個人。

無所謂了，真的已經無所謂了。現在見面還有什麼意思？聽那個人的懺悔？她不想聽，很沒勁。

車子開到花園小區，周子嶽看了看余笙，「既然不見面，你沒有什麼話想對她說嗎？」

余笙有些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真奇怪，如果想說為什麼不當面說？」她伸手想開車門，又回過頭來，「對了，我倒是想有一句話要對你說。」

「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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