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李澤宇又纏上我家小麗了？他們不是斷了聯繫，我家小麗的心裡不是恨極了他嗎？」

想起自己剛送女兒去那所私立學校時，小麗表現出來的對李澤宇的憎恨，小麗媽的心裡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女兒和那個人渣還有聯繫的。

「這就要問阿姨你了，你將小麗在那所私立學校讀書的事情告訴過多少人？」

何婷婷眼神輕飄飄地看了一眼窗外，冬日的早晨，路上的行人依舊那般地稀少，鮮有人注意到黑色轎車中的爭吵。

「啊？」被何婷婷這樣子一反問，小麗媽方才意識到好像自己真的同很多打麻將的人說過，意識到女兒的消失有可能是和自己有關，小麗媽的臉變得通紅起來。

看著對方語塞的模樣，何婷婷的心中清楚，這人是沒有按照自己交待的，將小麗的行蹤泄漏了出去，被有心人利用了。

「算了，現在不說這些了，我們直接去李澤宇家吧，小麗應該在那裡，」想著理來理去反正也理不出什麼東西來，倒不如抓緊時間去找小麗。

「直接去李澤宇家？小麗一定會在那裡嗎？」

小麗媽的心中暗暗想道：既然兩個孩子是約著一起私奔了，怎麼還會回李澤宇家呢？

何婷婷自然是看穿了小麗媽的心思，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對著小麗媽認真地分析著：「李澤宇家本來就是農村的，因為他和小麗的事情被一中給開除了，沒有學上之後自然是要麼在外面打著散工要麼回到家裡等到了年紀就娶個媳婦，過上傳統的農村日子。」

「然後呢？」

「然而，據我對李澤宇的了解，他一定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小麗這顆搖錢樹，愛慕虛榮又吃不了苦的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聯繫上小麗，這就是當初我讓你對小麗在哪裡上學保密的原因，」何婷婷停了一下，看著小麗媽臉上的愧色繼續說道：「聯繫上小麗之後，憑著李澤宇那張能說善道的嘴，肯定用花言巧語將小麗哄得開心極了，哪裡還記得當初因為他受的苦？」

「哎，造孽啊！」

對於這一切，小麗媽只能夠這樣說道。

「司機，你聽著小婷的話去一趟李澤宇家吧，」小麗媽看著司機無奈地說道，完了之後對著坐在後面的何婷婷說道：「小婷，你應該知道李澤宇家的位置吧，等會兒你給司機指一下路。」

說完之後，兩眼放空地透過霧氣蒙蒙的車窗玻璃看向外面，不知道是在後悔還是在愧疚……

*

一路無言，因為雨雪天泥土路滑，轎車在盤山公路上彎彎曲曲地繞了接近一個半小時才來到李澤宇家所在的村口。

當初李澤宇同何婷婷雖然同樣都是在二中裡讀的初中，但是，一個正好是初中所劃範圍的最上方，一個恰好是在最下方，兩家所在的村子之間隔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的步行時間。

這也就是為什麼何婷婷家步行到城裡走得快的話差不多只要一個小時左右，而開車到李澤宇家都要一個多小時的緣故。

到了村口，何婷婷下了車，同路口幾名聚在一起抽著煙葉子，烤著柴火，閑聊的大爺打聽了一下李澤宇家的位置。

「姑娘，你也是來找李澤宇的？」

開口說話的老頭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婷婷，穿著打扮雖然只是一般，但是，也不是自己這個村子裡人的打扮，便問道。

「大爺，你為何說又？」

上一輩子和語言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何婷婷自然是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頻率副詞又，便問道。

「這不，昨天才有一個穿得漂亮極了的小姑娘來這裡找李澤宇，那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城裡人，」大爺看著何婷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這老李家的兒子真是有出息，雖然被一中開除了，但是，還不是照樣有好看的姑娘找上門來。」

「就是，都是主動送上門來的，你看看，今天這個竟然還是坐著小轎車來的，老李家真是有福氣啊，」旁邊的大爺抖了抖煙桿裡的煙灰，眨巴著迷濛的雙眼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老李家那小子雖然沒讀書了，但是生得好看啊，十裡八鄉有他那麼好看的男孩子你去哪裡找？」

旁邊的人不同意剛才大爺的說辭，繼續說道：「再說了，老李家的大哥可是這個鄉的鄉長，但凡有點什麼好處，還不得考慮到自己的這個寶貝侄兒，所以啊，哪怕沒有上學，人家老李家根本就不在意，反正還不是有大把的姑娘送上門來。」

「而且這些姑娘長得都挺漂亮的，看起來家庭條件也都不錯……」

聽著這群老爺們的說辭越來越離譜不著邊際，何婷婷想著反正已經知道了李澤宇家的大體位置，道了聲謝謝，便朝著小轎車走過去。

何婷婷問路的當頭，小麗媽和司機早就從車裡出來，站在一旁等著何婷婷，剛才那些村民們的話自然也都是聽到了心裡。

「車要不就停在這裡吧，看樣子，這村子裡的路況不好，當心碰到了轎車底盤，」何婷婷走到小麗媽的身邊，看見兩人臉上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知道這二人定是聽見了方才的話，便沒有解釋什麼，指著前方凹凸不平坑坑窪窪的路面說道。

「好吧，辛苦你了，」聽見方才那些村民們議論何婷婷的話語，小麗媽的心裡有一絲絲的愧意，覺得都是因為自己家那個不懂事的女兒，才讓眼前的小女生承受別人的議論。

「沒事，」何婷婷淡淡地笑了笑，按著方才那些村民們指的方向走在前面帶著路。

走了約莫七八分鐘，大約已經走到了村子中間的樣子，何婷婷遠遠地看見一棟兩進出的瓦房矗立在前方的高坎上。瓦房的前面是一個大大的水泥院壩，院壩的周遭是一圈水泥大磚壘成的圍牆，圍牆的正中央處豎立著一根鐵製的水龍頭，水龍頭的前面，一個穿著青黑色牛仔衣的男孩正用搪瓷杯接著水準備刷牙的模樣。

光是看那銷售的背影，何婷婷便能辨出來對方便是李澤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