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我慕府還沒有敗落呢！這些醫館就這麼捧高踩低不把我慕府看在眼裏嗎！」慕老夫人咬牙切齒地道。

老嬤嬤拍著慕老夫人的後背給慕老夫人順著氣，「老夫人莫生氣，或許只是湊巧，只是湊巧。」

之前大丫鬟說的那幾個大夫，都是京都有名的婦科聖手，也是慕府以前經常走動的幾家醫館，雖然慕府養了府醫，可是因為府醫的醫術有限，所以有了什麼大病，還是會去外面請大夫。

就拿祥雲醫館的孫大夫來說，當初慕老夫人生慕安成的時候，就是孫大夫看的。所以哪有那麼巧，慕府一需要人的時候，居然都不在。

慕老夫人深知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這些人就是不想來慕府給張氏看病個容易，她臉色十分難看。

屋子裏的張氏嚎叫聲不斷，聲音氣息越來越弱，府醫又道：「老夫人，還是趕緊做決定啊，不一定非要那幾家的大夫，現在給夫人看病才是最重要的啊，夫人的情況有些不妙，說不準連小公子也不保……」

府醫的話一落，慕老夫人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她當然知道，這樣下去，張氏體內的孩子可能會出大問題，可是京都的這些醫館的大夫擺明了是不想來慕府給張氏看病……

慕老夫人也是老糊塗了，她也不想想，她們經常走動的這幾家醫館的大夫，又不只是給慕府看病，更是經常給其他大臣的內眷小姐看病。

張氏一個從大牢裏面出來的女人，還是殺了人、一個名聲臭得不能再臭的女人，別人怎麼可能會痛快和張氏用同一個大夫？

也就是慕府、慕老夫人把張氏當成一個寶，現在整個京都，尤其是當初自己家裏孩子捲入那場放血煉藥事件的人，早就恨死了張氏，若非張氏是悄悄被放出來的，外面的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只怕慕府早就要被口水給淹了。

慕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回春館的牧大夫請了沒有？」

「沒有。」大丫鬟小聲道。

因為慕千兮的原因，他們慕府一貫都沒有雨回春館的大夫聯繫的，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去請牧大夫。

牧江也是有名的婦科聖手，慕老夫人愛孫心切，並沒有猶豫多久，拍板定磚：「去請牧大夫，如果牧大夫不來的話，就讓三小姐去請，一定要將牧大夫請來。」

慕老夫人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又問：「二小姐的事情，夫人知道了嗎？」

她目光所及之處的小丫鬟都垂下了腦袋。慕老夫人一下子明白過來，肯定是知道了。

慕老夫人隻覺得頭更加疼了，突然之間，心頭又湧上一股熟悉的渴望感，慕老夫人一下子明白過來，示意老嬤嬤道：「我渴了，扶我回去喝喝水。」

老嬤嬤一下子明白過來，慕老夫人是五石散的葯癮犯了，她不敢耽擱，急忙扶著慕老夫人就要走。

院子裏一個張氏的丫鬟擔心地道：「老夫人，您走了，咱們夫人這裏就沒有人主持大局了！」心中更是好奇，喝什麼水還需要回去喝，這裏不能喝嗎？不過丫鬟沒有說出來，而是道：「奴婢這就讓人去給您倒水。」

「不用了！」慕老夫人隻覺得心頭的火氣更甚了，那股想要吸食五石散的葯癮也更加的強烈，說話也不耐煩起來，「老身做什麼，還不需要你一個下人來安排！你照顧好你們夫人便是！」

被慕老夫人這麼一呵斥，便是有疑惑的府醫也不敢說話了，隻得待在原地。

慕老夫人急忙回到府中，接過老嬤嬤準備好的五石散，狠狠吸了一口，才覺得心底的那股子欲、望淡了下去，眼睛裏又有了精神，「呼……難怪那麼多人主動用這個……」

慕老夫人喃喃道：「真舒服……」

老嬤嬤在旁邊看著，將慕老夫人的變化看得更加的清楚和明顯，尤其是慕老夫人服用五石散以後，整個人更加的憔悴，更是喜怒不辨，隻對有用的人有個好臉色，她心中其實擔心不已，但是又不敢對慕老夫人直說。

尤其是她發現慕老夫人已經由最初對吸食五石散的抗拒，變成享受和主動了。

老嬤嬤生怕慕老夫人這副頹靡的樣子被人看見了，將院子裏的丫鬟都遣散了，等到慕老夫人緩過勁來，才道：「老夫人，已經晚上了，要不要去張氏那邊看看？」

「走吧。」慕安成現在不頂事，慕老夫人不可能不管，尤其是她還真心掛念張氏肚子裏的孫子，她沒有猶豫，就往張氏的院子又走了過去。

只是慕老夫人沒有想到的是，張氏院子裏燈火通明，一片叫罵聲。

不僅僅慕老夫人驚訝，老嬤嬤也十分驚訝，因為老嬤嬤根本沒有聽到丫鬟來稟報說是張氏這邊出事了啊。

張氏確實出事了。

「你個庸醫！我肚子裏怎麼會是個死胎！我肚子裏的孩子都快足月了！好好地待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問題，怎麼你一來它就成了死胎！」

「說！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哎呀！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的孩子呀……你好可憐啊……」

「夫人，夫人別哭了，仔細身子，小少爺肯定會沒事的……」

「快！夫人出血了！趕緊去請老爺！去請老夫人！」

「快！去叫大夫……」

慕老夫人一踏進張氏的院子，聽到的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各種各樣慌慌張張的聲音充斥著耳朵，讓慕老夫人狠狠皺眉，不過饒是如此，慕老夫人還是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字。

她一把抓住老嬤嬤，「張氏肚子裏的孩子出事了？」

「老奴也不清楚。」老嬤嬤急忙又去問旁邊伺候的小丫鬟。

不等那小丫鬟說話，伺候張氏的一個丫鬟就跑了出來，大聲道：「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夫人落紅了！」

慕老夫人來不及生氣這丫鬟說話不講究，就聽見說張氏落紅了，頓時連拐杖都顧不上了，三兩步就拉著老嬤嬤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