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看著眼前有些無措的張媽，抿了抿唇，語氣緩緩，「張媽，你早就知道母親是京城藍家人對不對？」

張媽的反應已經很明顯地表露了出來。

可是究竟是為什麼呢，張媽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些年她和張媽也算是相依為命，張媽對她有多好她很清楚。

所以她才不明白張媽不讓她回京城，甚至都沒想著讓她被藍家認回到底是什麼原因。

又有什麼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呢？

這其中似乎存在著越來越多的謎團。

張媽眼裏有著些許的淚花，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忽的她動了動腿，直直地沖顧九跪了下來，手搭在顧九的膝蓋上，「小小姐，這都是張媽的錯......」

聲音悲痛欲絕，帶著滿滿的抱歉。

顧九不忍看她這樣，也跟著蹲了下去，平視著她。

緩緩抓起張媽的手，唇輕動，「張媽，都到現在了，你還是不肯說嗎？」

張媽不自覺地搖著頭，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如果說了，她以後還怎麼面對小小姐？

她不能說，不能說。

「小小姐，張媽有愧於你，有愧於小姐，可是張媽是真的不能說出來啊。」充滿哭腔的聲音響起。

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沒辦法阻止小小姐去京城，沒辦法阻止小小姐出現在他們面前。

當年的事情一直是她心裏的一道坎，本以為這麼多年都能相安無事了，卻沒想到終是還有這一天。

那些交易，那些她所做的事情再次如動畫般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不想讓顧九知道，不想毀掉這些年和她的『親情』。

顧九看著如此的張媽，知道她現在是如何也不肯說了。

眸子垂了垂，抬手將張媽扶了起來。

眼神清淡，顧九看著她緩緩開口，「張媽，就算你不說，我也可以去查，我總會知道的。」

當年母親的事情她隻去查了她的死因，但可能因為年數太長，也沒有什麼結果。

而對於母親的身世她卻從未多想過，也沒想到母親竟是京城人。

現在的問題就是那時母親從頭到尾都經歷過什麼，張媽又在其中扮演著何種角色。

就算時隔二十年，只要她想查，總會查出些蛛絲馬跡的。

張媽......只希望她不要讓她失望。

張媽低著頭，手緊緊擰著衣擺顯示出了她不安的心理。

「小小姐，你讓我想想吧。」她隻說了這麼一句。

張媽沒敢抬眼看顧九，或許說她也沒臉面對她了。

直到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張媽才緩緩抬頭看著顧九清瘦的背影，一行淚在不經意間順著皺紋流了下來。

*

顧九從車庫裏取出一輛黑色的車，回頭看著郊區別墅嘆了口氣。

最終開車飛速往回駛去。

一路上，顧九都在想著剛才的事情，清冷的眸子裏看不出情緒。

車停在景園裏面的停車位時，一輛紅色跑車也跟著停在了顧九車的旁邊。

顧九不緊不慢地下了車。

正要往一棟樓那邊走時，卻聽到了一道激起她靈魂裡記憶的聲音。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