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雲精緻的眉眼微微斂著，眸底的顏色有些深。

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饒是夜寒年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瞧，也沒有辦法看出她內心的想法。

氣流仿若停滯下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夜寒年抓著璃雲的手臂，指尖下的力氣微微加大了幾分。

又怕弄疼她，又猛地放鬆下來。

璃雲沉默了好半晌，終於慢吞吞地開口：「還沒想好。」

少女的聲音格外的輕緩，很低，卻是直直地傳入了夜寒年的耳膜中。

「嗯？」夜寒年低下頭來，下頜微微動了動，聲音有些沉，「什麼時候能想好？」

「不知道。」璃雲言簡意賅，神色很淡。

這個回答，很顯然並不讓夜寒年滿意。

他英挺的眉毛攏了攏，眼尾滑過了幾分深色，「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還需要斟酌這麼久？」

璃雲沒說話，眉眼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滿意的地方？

這她得好好想想。

就……挺難想的。

似乎是知道璃雲的心思，因為夜寒年的下一句話赫然是——

「我心臟不太好，你別考驗我這麼久。」

「我才考慮了幾小時。」璃雲抿了抿唇，下意識反駁。

待說出口的瞬間，璃雲驀然愣住。

她剛剛說了什麼……

原本心一直虛浮在半空中的男人，悄然鬆了一口氣，薄唇微微勾了勾，眼尾瀲灧的光彷彿在一瞬間之間，綻放出灼熱的光芒。

「還需要多久？」

夜寒年的喉結緩緩滾動了兩下。

他的眸子漆黑深邃，直直地望進了她的瞳孔裡。

幾乎完全佔據璃雲瞳孔裡的顏色。

「等幾天，看你表現。」璃雲目光轉過去，抬腳就往餐廳走。

步伐很快，轉眼就離開了夜寒年的視線範圍。

身後，夜寒年的手不急不緩地放在兜裡，半晌輕輕嘆了一口氣，「又跑了啊。」

***

晚上吃飯的時候，璃雲挑了一個距離夜寒年最遠的位置。

夜鐵不明所以，還嬉皮笑臉地和璃雲說話，「璃小姐，你坐這兒吧。這邊正好兩個座位，你和老大，兩個人，正好。」

璃雲擺動著手中的筷子，聞言抬了一下頭。

臉上的沒什麼表情，眼尾勾勒出幾分冷冽。

夜鐵猛地閉上了嘴巴，看了看蘇寧遠又看了看空著的那個座位，腦袋懵得厲害。

這是怎麼了？

不到一分鐘，夜寒年也來了，視線掃向璃雲坐的位置的時候，眸光微微閃了閃，沒說話。

他不動聲色地在夜鐵提前預留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從夜鐵和蘇寧遠這個角度，夜寒年和璃雲的中間像是隔了一層巨大的鴻溝。

餐廳裡，氣氛古怪得厲害。

夜鐵一直埋著頭，吃飯。

別問，問就是今天的飯太好吃了！

蘇寧遠倒是一反常態，臉上的笑容相比下午來說，明顯多了幾分。

只是視線在不經意之間略過夜寒年的時候攜著顯而易見的同情。

「這個味道不錯。」

就在這個時候，夜寒年驀然出聲，直接給璃雲夾了幾個糖醋排骨，眉眼藏著笑。

璃雲抬了一下頭，接過來，吃了一口。

挺甜的。

夜寒年見者璃雲的反應，嘴角勾起來，微微挑眉，「我剛剛表現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