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陳舊衣服，因為營養不良，臉色發黃，眼神還有些怯怯的。

殷音一看就對比，就覺得糟心。

反正從今天起，虎崽這棵已經被養歪了的小樹，是要掰正過來的，就從今天這事開始吧。

「我不要，我不要給賠錢貨賠不起。」虎崽揚起嫩生生的小臉，聲音奶聲奶氣的，拒絕的話卻說得很是蠻橫。賠錢貨幾個是魏老太那學來的，後者經常把這幾個字掛在嘴上。

小草餘光看了身旁的大哥一眼，微微垂了下頭，清澈的眼睛裡並沒有任何的失望之色。

她知道，大哥是從小被奶寵著長大的，打小只有他讓別人賠不是的份。大哥現在一口拒絕很正常。

她又抬頭，視線落在殷音上。

大家知道她沒偷吃糕點，娘親也為她做主，小草已經很高興了。

她想開口讓娘親不要再生大哥的氣，不曾想下一秒，大哥就被娘親拎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一直高傲地仰著頭，誓不低頭的虎崽突然被拎起來，騰空的感覺讓他有些慌。

直覺告訴他等下可能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很準。

下一秒，他被拎著按在炕邊，小臉對著炕，屁股往外。

「虎崽，娘問你，你願不願意給你妹妹賠不是？」

以前在虎崽聽來柔柔軟軟的聲音，此時卻有些森冷，可虎崽性子倔，又被寵得無法無天，哪會輕易認錯。

「不賠。」他話說得堅定。

然後下一秒……

「啊，啊，你竟然打我。」

「給不給你妹妹賠不是。」

「不賠不賠，打死我也不賠，啊，好疼啊，你放開我，我要告訴奶，讓奶打你。」

「賠不賠？」

「就不賠，嗚嗚，奶快來啊，救救虎崽，救救虎崽……」

虎崽不明白，一向不敢反駁他的娘，怎麼今天就敢打他了，他難以置信。他從小到大，一直被寵著長大，差點被魏老太當祖宗供著了，哪裡挨過打。

所以即便殷音給他小屁股來了不輕不重的幾巴掌，他就嗷嗷大叫，活像是被狗咬了般，哭天搶地的。

殷音又一巴掌落下，平靜道：「賠不賠？」又補充了句，「哦，忘了告訴你，你奶出去了，不在家。」

虎崽哭泣的聲音一頓，下一秒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眼底充滿了絕望，他知道奶是沒辦法回來救他了。

他親娘今天變成後娘打他了。

眼見著一巴掌又要落下，他忙道：「虎崽賠，虎崽賠……」

殷音停了下來，讓他站正，面對著小草：「賠吧。」

虎崽想瞪小草一眼，又怕身邊的殷音看到，屁股上傳來的疼痛讓他不得不開口，快速說了一句：「對不起。」

小草像是被嚇到了般，瞪直了眼，連忙擺手：「沒，沒關係的。」

殷音滿意了，將虎崽拉到懷裡，終於忍不住下手揪了揪他頭頂上的兩個衝天的小揪揪，溫柔道：「真乖。」

虎崽：流下悲傷的淚水，我真不想乖。

他扭了扭疼痛的小屁股，掙扎著跑了出去，握著小拳頭，眼睛裡滿是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