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語猶豫了下，到底還是回房間了。

即便門被關上，吵架的聲音依舊傳了進來。

有東西還摔掉的聲音，有殷章的吼聲，還有廖春梅哭天搶地，要死要活的聲音。

「……殷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嗎？你是巴不得和我吵架，和我離婚，然後找一個能給你生兒子的女人結婚吧。

殷語那個小賤人也是，覺得我惡毒，所以想換個媽吧。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居然攤上你們這對喪了良心的父女，我不活了。」

說著，廖春梅就嗚嗚地哭泣起來。

最終她奪門而出，放下了一句狠話：「殷章，既然你們父女倆這麼想要我死，那我就去死好了。」

殷語聽到了這話，也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

房間恢復了寂靜。

殷語想了想，走出了房間，客廳裡，父親殷章正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煙霧將他的眉眼都模糊了。

他背脊微微佝僂著，似乎瞬間蒼老了不少。

她猶豫了一下，道：「爸，我們去找媽吧。」

殷章抽了一口煙，道：「不用了，等到時見她自己會回來的。你回房間寫作業吧，我去給你做飯。」

他似乎又想起什麼，道：「對了，拿藥膏抹下你的臉，不然明天就該留下印子了。」

「好。」

廖春梅的個性，殷章還是了解的，那就是個怕死，又雷聲大雨點小的，廖春梅尋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以前廖春梅不知道嚷嚷了多少次要去尋死。

最開始殷章還會去找，可換來的卻是廖春梅的得寸進尺。

現在，殷章累了。

殷語到底還是回了房間。

殷語從抽屜拿出一個硬幣大小的小盒子，裡面是橘黃色的藥膏，她用手指挖出一些，塗抹在自己的臉上。

因為流淚，她的一雙眼睛紅腫著，被巴掌打到的臉也高高腫了起來。

她翻開自己的課本，裡面夾著試卷，是接近滿分的成績，這排名是年紀第三。

殷語看著這試卷，不知道在想什麼，將試卷抽出來，開始寫作業。

「叩叩」是敲門聲。

隨後傳來爸爸的聲音。

「小語，你不要太生你媽媽的氣，你媽媽可能也是心情不好，你體諒一下，她說那些話，是有口無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放心，爸爸絕對會好好說她的。」

殷語拿著筆的手就是一頓，她低垂著眸，好半晌才道：「爸，我知道了。」

門外的人似乎鬆了口氣，隨即離開了。

「那爸爸去給你做飯了，給你做最喜歡的回鍋肉。」

殷語繼續寫作業，只是不知怎的，寫著寫著，淚水卻再次流下來。

殷語沒有出聲，她吸了吸鼻子，將作業上的淚水抹掉，繼續寫。

書包裡靜音的手機裡有一條同桌發來的簡訊。

【小語，我看你的精神狀態不太好，要不我給你去醫院心理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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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春梅是在當天晚上八九點的時候才回來的，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旁跟著幾個年紀比她大的老人。

距離她跑出門尋死大概過去了三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