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握著小安睿還發冷的手，一起塞進自己的口袋裡，試圖將他的手捂暖。

他們一路走到了一個小攤前，擺攤的是一對中年夫妻，攤上有各種粥，有包子，有饅頭，餃子……

小安睿視線落在上面，圓乎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他摸了摸小肚子，很餓，但他並沒有因為飢餓而大吵大鬧，依舊安安靜靜站在哥哥身邊。

「小朋友，想吃什麼？」中年女人微笑著招呼道。

中年夫妻對孩子很是喜歡，即便眼前兩個孩子一看就是乞丐，但他們沒有嫌棄。

安澤視線落在那幾大鍋熱騰騰，還冒著熱氣的粥上，眼睛幾乎都移不開，舌尖下意識地舔了下乾澀的唇瓣。

安澤想給自己和弟弟買粥的，在這樣寒冷的天氣，渾身冰冷的時候，最適合喝粥，只是……

他將背後的書包拿到前面，拉開了拉鏈。

書包裡零零散散放著幾樣東西，他從書包的最下面掏出一個小小的黑色塑料袋，打開塑料袋，裡面放著幾張皺皺巴巴的紙幣和硬幣，最小的紙幣是五角，最大的也只是五塊。

滿打滿算，裡面了也才十幾塊錢。

一碗肉粥兩塊半錢，一碗白粥一塊半錢，包子一個要兩塊，饅頭一塊。

安澤想了想，拿出四塊錢，開口，聲線稚嫩：「阿姨，我要一碗皮蛋瘦肉粥，還有一碗白粥。」

「好。」中年女人也看出了兩個小孩的拮據，在打粥的時候，盡量打多一些粥，量也多了一些。

她熟練地打包，想了想，又放了兩個饅頭進去。

「這兩個饅頭是送給你們的。」她笑著道。

安澤心下一驚，忙搖頭：「不行，阿姨，我不能要。」

「沒事的，拿去吃吧，你要是不收的話，阿姨要生氣了。」中年女人故意唬著臉。

六歲的安澤哪能不知道，阿姨並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想要他收下饅頭。

從懂事開始，安澤能感受到的善意，幾乎沒有，如今，他眼眶微微酸澀。

他的小手到底還是將粥連同饅頭一起接了過來，吸了吸鼻子道：「阿姨，謝謝你。」

安澤牽著小安睿離開。

「哥哥，不哭。」小安睿看到哥哥紅著眼眶，眼角有些濕潤，有些不知所措，伸出小手幫哥哥擦去眼淚，小唇瓣緊抿著。

安澤和小安睿一模一樣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睿睿，哥哥是高興。」

小安睿歪了歪小腦袋，乾淨的眼睛裡帶著懵懂：「高興為什麼哭？」在小安睿的認知裡，只有不開心才會哭。

安澤摸了摸弟弟的頭：「因為我們遇到好人啊。」

安澤一手拿著裝著粥和饅頭的袋子，一手牽著小安睿。

兩人一直走到小公園的石椅處才停了下來。

安澤拿出粥，將肉粥給小安睿，自己則是白粥。

小安睿心智只有三四歲，再加上之前一直都被關著，接觸的事物不多，此時也沒能去想肉粥和白粥的區別。

「睿睿，吃。」安澤將塑料杓子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