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音摸了摸他的發，又道：「知道媽媽當初為什麼想和朱叔叔結婚嗎？」

衛庭道：「外婆說，媽媽和朱叔叔結婚才會幸福。」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媽媽希望庭庭也能幸福。但現在，媽媽和朱叔叔結婚，我們一起生活在朱家，可媽媽知道，庭庭並不快樂對不對。媽媽其實也覺得和朱叔叔在一起並不幸福。媽媽覺得，如果只有我和庭庭兩個人一起生活，才是最幸福的。所以媽媽才會打算和朱叔叔離婚。」

衛庭揪著媽媽的衣袖，不確定地問，清澈的眼睛裏帶著期盼：「媽媽，我們真的可以離開，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生活嗎？」

「當然可以。」

衛庭的眼睛更亮了，他似乎想到什麼，握緊了小拳頭，眸光堅定：「媽媽，我會努力讀書的。我會賺很多很多錢，我會孝順媽媽，給媽媽養老的。」

這是他曾經聽到別人說的，說是爸爸媽媽養孩子，好孩子將來會孝順爸爸媽媽，給爸爸媽媽養老。

他會成為好孩子，會給媽媽養老的。

殷音笑了：「好啊，媽媽等著我們衛庭長大，等衛庭給媽媽養老。」

衛庭咯咯地笑了，眉眼彎彎，瘦瘦小小的孩子終於露出了這段時間以來，為數不多的真心的笑容。

殷音又問：「那庭庭能告訴媽媽，在學校裡，朱川他們是怎麼欺負你的嗎？」

衛庭小身體僵硬了下，小手揪著自己的衣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幾秒後，他開口了。

「他們，他們罵媽媽，說媽媽是狐狸精。」

「他們說我是狐狸精的孩子，朱川他們罵我，其他同學也罵我，食堂裡的阿姨也總是這樣說我，她說得很小聲，可我都聽到了，她不喜歡我，總是給我很少很少的菜……」

「他們將我的課桌推倒，我的書本，筆全部都掉到地上，還有鞋印，他們還拿筆在我課桌上亂塗亂畫……」

「有一次，他們還往我書包裡放死老鼠。」那時，原本想從書包裡拿書出來，卻摸到了死老鼠，衛庭真的嚇壞了，以至於每次拿書的時候都戰戰兢兢的，要打開書包，檢查好久才敢伸手進去拿。

「他們把我關在廁所，推我，我的頭撞到牆上，流了血，很疼……」

「我告訴老師，老師都不管我……」

說到這，小孩越發蔫蔫的了，小表情很是委屈。

他拉了拉殷音的衣袖道：「媽媽，他們說得不對……」媽媽不是狐狸精。

「對，他們這樣說，這樣做都是不對的，庭庭放心，媽媽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衛庭點頭：「嗯，我相信媽媽。」

說著，小孩又依偎到殷音的懷裏。

殷音回想著剛剛衛庭說的話。

五深小學，雖然是一所重點小學，但實際上有些老師的素質卻不怎樣，特別是衛庭和朱珠所在班級的班主任，那是一個拜金的人，平時在學生裡，隻對那些家裏有錢的學生好，顯然，她是知道衛庭被朱川他們欺負，也知道他們的關係，可因為知道朱川家有錢，又不喜歡這個後媽帶來的孩子，所以對朱川欺負朱川這事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