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突然臉色一變，犀利的目光看著芍藥，「希望？在我進入陰冥殿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沒有什麼希望，芍藥，你省點力氣吧。」

芍藥搖頭，痛心疾首的看著他，悲傷的嘶吼著：「如果我知道救了你是這樣的後果，我當初就應該看著你死，這樣你就不會害死這麼多人。」

秦漢心中一窒。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話。

當初他不是有意要害死他們的父母，他本想著活下來就離開，根本就沒想到會那些人會追查過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想要彌補，可是不管怎麼做都是很補償不了。

這一點他也清楚，一直不敢去想，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琥珀看著自己的姐姐痛苦的樣子，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滋味。

當初的那一幕不僅是刺痛了芍藥，也刺痛了他的內心。

那個受傷也會幫他去打架的人。已經不再了。

秦漢沉默片刻，再次抬起眸時，眼底冰冷早已經消失不見，有的卻是對她的懺悔。

「芍藥，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留下來嗎？你以為我真的是要你送死嗎？」

秦漢沙啞著聲音說著。

芍藥一愣，獃獃的看著他。

「其實，上次你在聽到我和大護法的說話的，大護法早就看中了你，要我把你奉獻給他，我當時拒絕了，我對你的愧疚是在是太多了，我不能在讓你成為大護法的傀儡，所以我才會藉著這個機會把你留下來，至少柳浩然那個人不會濫殺無辜，不會傷害你。」

秦漢一字一句的說著，神情卻是輕鬆了不少。

這件事情她一直都是在誤解他，讓他過得也是痛苦不堪。

他很想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不敢看她不信任的眼神。

他情願就這樣一直隱瞞下去。

門口的柳浩然聽到這樣的評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這個秦漢倒是把他看的透徹。

劉鞏斜視柳浩然一眼，小聲的說道：「他倒是深謀遠慮啊。」

柳浩然白了他一眼。

芍藥聽著他的話卻是愣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是這樣的。

「你怪我害死你的父母，是應該的，當初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你們姐弟帶走，陰冥殿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至少可以讓你們衣食無憂。我想著我走到哪裏就能夠帶你們到哪裏，可卻因為大護法的出現打破了我的計劃。」

秦漢聲音越說越小，臉上的愧疚也越來越重。

在當他得知芍藥死的一刻，他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衝過去殺了大護法，都是他才會把芍藥給害死，他也想過要殺了柳浩然，因為他看走了眼，送芍藥走了一條死路。

但是現在看著芍藥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心裏卻是莫名的開心。至少她還活著。

他的愧疚會少很多。

芍藥安靜的聽著他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我以為我越是強大，就能夠保護好你們，對不起，芍藥，你能原諒我嗎？」秦漢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這是他唯一的願望。

這輩子最大的虧欠是她。最大的願望也是能夠得到她的原諒。

芍藥閉上眼睛，眼淚奪眶而出，帶著哭意說道：「秦漢，我不會原諒你，你害死我的父母是真，就算是你想要保護我們，可是彌補不了我們父母死亡的事實。」

秦漢聽到這樣話的時候，嘴角泛起苦澀的笑意。

心，徹底的沉入谷底。

這才是芍藥。

敢愛敢恨的芍藥。

「芍藥。對不起，這三個字是我最後能夠對你說的。」秦漢深呼一口氣，他除了說這話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芍藥已經不想聽了。聽得多了，就覺得好假。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事實都無法改變。

秦漢咧嘴一笑。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

琥珀驚呼一聲：「秦大哥。」

門口的柳浩然和劉鞏聽著聲音不妙，連忙沖了進去。

就看到秦漢嘴角留著黑色的血，而且雙目渙散，直直的盯著芍藥。

芍藥也看著他樣子，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柳浩然不管那麼多，直接出手救治，可是他研究過，這個毒藥是無葯可解的，吃下去必死。

秦漢緩慢的將視線轉移到了柳浩然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想要說著什麼話，柳浩然輕輕俯身。秦漢張了張嘴，突然雙眼一閉，脖子歪到一邊，已經沒有生息。

「秦大哥。」琥珀看著他不動了，頓時大聲大哭。

芍藥則是靜靜的看著他，似乎不相信剛剛還在說話的人。現在就閉上眼睛。

柳浩然臉上卻是震驚不已，想要伸出手再次救治，卻發現以及沒有這個必要。

劉鞏閉上眼睛，心裏想的是這次又是白忙活了。

「芍藥，回去吧。」柳浩然站直身子，背對著芍藥。

現在人已經死了，在留下來也沒有這個必要。

芍藥木訥的點了點頭，帶著琥珀就往出走，琥珀卻是哭的聲音都啞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得知秦漢死的那一瞬間，他很難過。

明明就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人，現在卻為他掉眼淚。

芍藥走出門口的那一刻，眼淚卻掉了下來，她想要擦乾淨，卻怎麼都擦不掉。

臉都擦紅了，還是止不住。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的痛，難道秦漢不應該死嗎？

對，他該死，都是他，不然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他該死，根本就不值得為他哭。

可她越是這樣想，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柳浩然和劉鞏看著芍藥一邊走一邊擦眼淚的樣子，兩個人對視一眼。

「芍藥一定很難過，雖然秦漢害死了他們的父母，可是這幾年來他們都是習慣了秦漢的存在，恨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現在秦漢死了，他們都不知道應該去恨誰。」

劉鞏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這樣的感覺他倒是可以理解。

柳浩然沒有言語，看了一眼已經蓋上白布的秦漢。

耳邊還回蕩著秦漢最後的那句話。

「神貓，照顧她。」柳浩然喃喃的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