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浪執導……

不知道是哪個導演執導的電影……

沒有劇本，不知道類型……

僅僅拿著一個沈浪監製的名頭讓你贊助廣告。

冤大頭誰做？

幾個本來一定要賴在小褚辦公室裡，晚上都不肯走的負責人們猶豫了。

他們給總公司打了一個電話，在得到回應以後，最終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在說了幾句體面話以後安安老老實實地離開了辦公室。

沈浪確實算是一塊金字招牌，他的經歷就是塑造了他就是一個能夠給你帶來巨大驚喜的人！

但是其他人不是啊，而且更何況連電影一點資料都沒有就讓你投錢……

這誰願意啊？

誰也不想當冤大頭不是？

推己及人地想一想，這也對……

就算是賭博也好歹能讓你看到骰子吧？

連骰子都看不到就讓你猜，這個誰會這麼乾？

小褚本來以為所有人都會走，她倒是可以稍微清靜一下，但是沒想到那個賣「雷神瓷磚」品牌的負責人莊凱和，「奧瑪」廚具負責人郭姚卻沒有走。

「褚經理，我願意拿一千萬，跟沈導一起玩！」

「褚經理，剛才我想了想，我也願意，贊助一下華夏電影……我也拿一千萬……」

「……」

小褚獃獃地看著這兩人。

看來，這兩人是鐵了心就是要上這艘船了。

看到兩人以後，小褚笑了起來。

「兩位，既然如此，那麼，歡迎你們加入明年的電影之旅，我們公司將會與最大的熱情，為你們服務……」

「……」

半小時以後，兩人彷彿完成什麼使命一樣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莫名有一種很舒坦的感覺。

又是一次賭博。

但是，做生意不就是賭嗎？有時候在所有人猶豫的時候，你突然站了出來，這不就是顯示出你的誠意了？

…………………………………………

楊榮露著笑容，很熱情地跟著沈浪帶過來的「新銳導演」打招呼。

然後……

徐厚，張嵩，秦仁，趙宇……

他發現自己除了趙宇以外，其餘三個一個不認識。

楊榮笑容開始逐漸僵硬了起來。

徐厚，張嵩還好，好歹拍過電影……

但是這秦仁……

完全沒有任何拍過電影的紀錄，甚至專業都特麽是旅遊分類的。

你一個搞旅遊的跑來拍電影，你這個是不是過分了？

楊榮甚至有些懷疑沈浪這傢夥是不是隨便拉了幾個導演過來湊數了。

不過，沈浪帶過來了，對於這幫人也不能過分冷淡，楊榮還是自我介紹，然後又跟他們握手，握完手以後，招呼幾人坐下來，開始聊起了一些關於明年的政策問題。

徐厚和張嵩……

徐厚確實很厚，是一個戴著眼鏡的胖子，看起來略顯猥瑣，像極了沈浪原先世界的「胖螳螂」……

張嵩卻完全不同，瘦得比麻桿一樣，差不多比瘦猴還瘦了。

兩人……

都很慘。

張嵩拍了一年電影，賠錢賺吆喝，啥都沒撈到，兜兜轉轉，還賠進去了幾十萬的人工費，這幾年的積蓄算是全交代了光了……

徐厚更慘，張嵩還沒多少外債，但是徐厚能借的錢都借了，甚至還欠了不少貸款，這些利息滾得讓翻不了身，每天被敲門聲驚醒，就差被債主逼得要跳樓了……

事實上……

這個圈子對這些自己創業的年輕人真的很不友善。

而且，他們又沒有沈浪這種花裡胡哨的本事……

他們能怎辦？

當他們覺得自己人生完全沒有任何希望的時候。

他們接到了沈浪的電話。

然後，他們在懷著自己啥都沒有，也沒啥好騙的心思來到了沈浪的公司。

沈浪跟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想不想鹹魚翻身……」

廢話，當然想了！

然後，沈浪沒有跟他們廢話，直接給了他們一份五年的合同。

這五年合同，兩人都抗拒不了。

公司給錢，你自己齣劇本，公司審核通過的話，你幫公司拍電影，分成按照市場價來算，甚至在簽完合約以後，公司可以暫時墊付你幾十萬，暫時解燃眉之急，當然，你得履行公司給你的要求，完成指標……

他們怎麼能拒絕？

二話不說一合計，就簽了合同。

簽完合同，沈浪也沒有跟他們聊幾句，直接就在兩人暈乎乎的時候，帶到了有關部門……

如果從經歷上來看的話……

這兩人還真有種被人從垃圾堆裡撿來的感覺。

他們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

沈總，怎麼跟我們聊了幾句，就相信我們了？

來到有關部門以後，更讓他們震驚的事情出現了……

在楊榮介紹完政策和一定扶植的時候，沈浪第一句話就把他們震懵了。

「楊哥，如果得明年我們公司上映四部電影，你們能給多少補貼？」

第一句話就是開口要錢，甚至連一句寒暄的話都不說……

兩人瞬間就瑟瑟發抖。

「[txtfo]總投資百分五……」

楊榮也被沈浪這麼直白的話給弄暈了。

開口就要錢？

這……

不過，最終楊榮還是看著沈浪回答道。

「楊哥，我記得之前馮成拍《長城之戰》的時候，你們補貼是的百分之八……」沈浪皺眉。

「沈浪，那是華夏和美國的……」

「我的《只有神知道的世界》一份扶植都沒有……他也是華美合拍啊，而且嚴格來說，鼓勵合作，我還是第一個，比馮成還早……」沈浪看著楊榮認真說道。

「……」楊榮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這華美合拍實在是太無恥了……

「楊哥……其他政策，我們要跟之前的導演們都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然後……我個人覺得對待青年導演拍電影，特別是像我們這種無依無靠，單單靠著能力吃飯的青年導演，應該要給予一定的補助，我剛才合計了一下，《只有神知道的世界》很虧，我自己貼錢拍不說，而且沒有拿到任何好處，但是，卻在明年出口的那一批電影裏面……」沈浪突然越說越委屈，聲音竟然讓人楊榮都有些無語了。

「沈浪……你覺得怎麼補助……」

「我個人提議，總製片投資的百分之十，比那些大導演要多一些……」

「……」楊榮又語塞了，看到沈浪獅子大開口的模樣，還真把這裏當金庫了？

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有關部門啊。

誰聽說過要錢要到有關部門這裏來了？

而且，你自己花錢拍電影？

你這也忒無處了。

你這《只有神知道的世界》完全是空手套的白狼好嗎？

「楊哥？」

「沈浪，你應該知道如果給你們這麼高，很容易讓人想到裙帶關係，而且很多老牌導演不服……最多，我爭取一下，跟那些導演一樣百分之八，明年是特殊年份，這已經是極限了！」

「楊哥，百分之十。」沈浪搖搖頭，堅定得不行。

「沈浪，拍電影不是做生意……」楊榮無奈「要考慮老牌導演們的影響……而且，很多時候，我們改革也不能突然這麼改，只能慢慢來……你也不想青年導演和老牌導演這麼快就起衝突吧，過度階段，沒辦法……」

「楊哥……我們這些年輕人拍電影本來就不容易，你看我，我剛拍電影的時候，啥都沒有，而且，我一直生活在底層，你看看他們，一個欠了一屁股債，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準備跳樓，還好我電話打得及時把他勸回來，另一個灰頭土臉虧得一乾二淨正打算改行，他們但凡稍微有點幫忙，也不至於這樣吧……」沈浪指了指徐厚和張嵩。

徐厚有些懵。

我啥時候準備跳樓了？

不過，看到沈浪的模樣以後，他下意識地就低下頭。

「沈浪……這些東西我都明白，資金補助肯定是有限的，不過，檔期上如果有衝突的話，我們倒是可以打打招呼……畢竟，你們的十月檔和五月檔都排不上吧？還有這樣，你們公司的電影只要不差，我承諾明年想辦法跟上面商量一下，讓你們的電影成為明年的出口電影之一，先預定名額，這樣總可以了吧？成為明年的項目之一……」

「楊哥，還不夠……」

「沈浪，要不要我把心都給你？」

「咳，咳，楊哥，我不要人體器官……」

「……」如果不是還有外人在場的話，楊榮還真差點罵粗口了。

「楊哥，我們正在做的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不是開玩笑，明年的勢頭，你也是知道的……」

「沈浪，你到底要幹嘛！」

「對於我們公司的稅務方面，你能說得上話嗎？如果可以的話，是不是可以給我們公司稍微……我們不敢偷稅漏稅，但是，適當的政策優惠，總要有吧？如果沒有的話，補貼，再來點？」

「……」

楊榮覺得這天真的沒辦法聊下去了。

他瞪著沈浪。

沈浪也瞪著楊榮，絲毫沒有任何讓步的意思。

場面突然就僵住了。

而徐厚和張嵩看到氣氛這麼僵硬以後，頓時嚇得發抖。

……………………………………

兩個小時以後，沈浪滿載而歸地從有關部門出來。

「浪哥……之前你說的百分之十補貼，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主旋律電影才有，我們的電影……」

在車上的時候，秦仁終於忍不住問道。

「魯迅曾經說過，你想開窗肯定有一大堆人反對，但是你提議把屋頂掀了，那他們就會同意你開窗了……」

「浪哥，魯迅說過嗎？魯迅是誰？」

「總之，如果不說百分之十的話，我們估計連百分之八都拿不到，你以為憑著我們目前這幾個小兵，怎麼跟那些大導演比？還有，秦仁你至少有個劇本，其他倆位，連劇本都沒琢磨好，我們啥玩意沒有就去套白狼，他憑什麼給我們？」

「浪哥，實際上，你……」

「拿到百分之八就是大賺特賺了，再拿點其他政策方面補貼，接下來廣告商們再舉動一場廣告投標會議，這電影的錢不就有了？」沈浪看了一眼有些暈乎乎的秦仁，終於搖搖頭。

「這……」

「秦仁，這一切都是一個前提！」

「什麼前提？」

「明年咱們的票房不能太難看，不然，楊哥估計這頂帽子都要沒了……」

「啊？」

「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你以為他回去不用立軍令狀？」

「那咱們會不會有影響？」

「我們已經賺了，怎麼虧都是賺……」

「……」

「楊哥，實際上也沒辦法，明年的衝擊對他來說肯定影響很大，接下來，秦仁，你好好地去調查一下市場，在半個月時間裏，拿一份完整的電影市場報告給我，明白嗎？明年，雖然對我們沒有影響，但是絕對不能讓楊哥悲劇！」沈浪表情很嚴肅。

「我是導演……」秦仁弱弱地咳嗽了一聲。

「人家影帝周叔還給我開車呢，你一個毛頭小子難道就可以不用幹活？」

「浪哥，我花了錢的……」

「那我不是帶你了？」

「……」

「……」

前面開車的周福樂呵呵地看了一眼秦仁。

秦仁不知怎的，肩膀一顫。

周叔在《心理七宗罪》食人魔的形象實在是……

讓人毛骨悚然，特別是這笑容……

至於後排的兩個小導演，則一直在瑟瑟發抖當中。

他們本來以為沈浪很牛逼。

但是沒想到……

竟然牛逼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們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小羔羊一樣。

「對了……張嵩？」

「沈總……」

「你拍恐怖片，有沒有考慮組建恐怖片宇宙？」

「啊？」

「電影和電影一系列是聯繫的，或者說，一部電影和一部電影看起來不聯繫，但是，可以組合起來，成為一個系列類型的電影……想到這，徐厚，你的之前拍的《機械國》也可以考慮一個戰略前景……也就是系列的多元化宇宙，然後把他們組合在一起……」沈浪眯著眼睛，看著後面的兩個瑟瑟發抖的小羔羊，笑了起來。

「……」兩人愣愣的，完全聽不懂沈浪在說什麼。

「算了，這些對你們來說太早了，你們先把電影拍好吧，我給你們一個任務，那就是，你們回去的時候做一份新電影的人設構建給我，以及，你們對新電影的預期和想法，我會想辦法幫你們規劃電影方向……」

沈浪剛說完以後……

電話就響了，沈浪接了一下電話。

「啥？讓我參加一檔演員節目當嘉賓？演員就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