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撲街就撲街了。

沒啥大不了的…

而且……

好像也不算撲街吧？

看網上的情況，電影保本是有希望的，最多就是瞎忙活，沒錢賺。

不對！

沒錢賺也不對，至少電影還是有一兩百萬的贊助費能賺的……

所以……

這能算失敗嗎？

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

小事，問題不大……

沈浪就是這麼認為的，甚至，沈浪心情都沒有任何的波動，而且還美美地睡了一覺，做了一場美夢…

但是……

從《狼俠》的副導演凱裡開始，很多人圈內人都拿這件事做起了文章。

「害群之馬！這就是「新兵」的一匹「害群之馬」！」

「《機械女友》這部電影本身就反響平平，網絡上有很多人對這部電影的印象就很普通，還有不少的差評，我本來以為徐厚徐導能改了，但是，真沒想到，他還這麼倔強，還來一部《機械女友2》，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種水準，你能當導演？」

「太丟人了！簡直太丟人了……我替沈總都覺得害臊，如果我是沈總的話，我第一時間就要把你開了……這拍得什麼玩意？洋不洋，土不土的，怪不得凱裡會罵，簡直給華夏電影丟臉……」

「垃圾也就罷了，你但凡有點自知之明，你就不會在四月一日和《狼俠》一起上映……你這不是開玩笑嗎？這不是特意把臉伸過去，讓人去打嗎？傻子哦。」

「……」

「……」

《機械女友2》沒上映前。

因為《狼俠》宣傳太賣力以及「新兵」沒有刻意去宣傳的問題，所以導致電影普普通通。

但是……

首映結束以後，《機械女友2》突然瞬間就被罵得一塌糊塗，很多不明所以的網友都覺得《機械女友2》是一部被荷裡活副導演DISS的爛片，給整個華夏丟臉了……

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樣……

你在家裏丟臉，最多罵罵也沒啥關係……

但是，在家門口丟臉，並且被外人嘲諷，並且嘲諷你的還是一個優等生以後，這性質就不太一樣了。

《長城之戰》就是一個例子，人馮導現在還在被一些媒體拉出來鞭屍呢，足以載入華夏歷史手冊……

有些人是牧洋犬……

有些人則是對「新兵」實在是有太高的期待了，一旦期待沒有得到滿足，就會憤怒地把徐厚當成是宣洩口，來一場口誅筆伐的宣洩。

……………………………………

這一夜。

很漫長。

徐厚並沒有睡覺。

事實上，他只要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就會出現那讓人絕望的四百萬票房。

他登上電腦，看著微博和電影媒體……

然後，越看越絕望，越看越窒息。

他確實給「新兵」拖後腿了，而且是拖了歷史性的後腿。

很悲哀！

真的很悲哀。

沈總是多信任他？

甚至，都不看他的劇本，就撥給了他資金，讓他拍電影……

而他……

如果當初他不拍《機械女友2》，那該有多好？

曾經，沈浪帶著四個人去有關部門要扶植。

趙宇，張嵩、秦仁，還有他……

而這四個人裏面，張嵩《誰殺死了誰》票房大賣，正在精雕細琢地拍著自己的新電影，聽說影帝劉其盛對的他的新電影特別感興趣，已經在聊合作了……

秦仁？

秦仁更不用說了，《華夏創業者》（《華夏合夥人》）讓他奠定了圈內地位，甚至他已經是「新兵」新銳導演中的第一人，新電影還沒開拍，贊助費就已經破億了……

而趙宇？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這麼牛逼的成績，打破了青春電影的紀錄……

新電影《逆襲》跟秦仁一起拍，同時還兼著拍另外一部個人的文藝電影《小禾》……

而這些人當中，每一個人都前途無量，只有他……

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機械國》撲成了狗，欠了一屁股債。

《機械女友》第一部反響平平，不過好歹把債務還清了……

然後，《機械女友2》看這情況，罵聲比任何時候都要多……

許許多多胡思亂想的念頭在徐厚的腦殼深處浮現……

「垃圾導演……」「丟新兵的臉」「你對得起浪哥嗎？」「你怎麼能這樣」「你算什麼……」

網絡上越是罵聲多，徐厚就越是自責，覺得自己越是對不起沈浪，等到早上的時候徐厚看到了凱裡的採訪嘲諷視頻……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自己都無法原諒的大錯！

在這個華夏電影看到曙光的時代裡，其他人怎麼嘲諷都沒關係，但是凱裡的嘲諷……

讓徐厚覺得自己像一個罪人！

巨大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自責……

不斷地自責！

自責中又夾雜著絕望……

他開始自我懷疑，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配拍電影，自己就應該退圈，自己對不起所有人……

早上七點的時候，徐厚給小褚發了一條消息。

說他……

想辭職，並且想跟所有人道個歉。

就在法完消息沒多久以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然後，看到了一個號碼。

他的心臟微微一顫……

「喂？浪哥……」

「情緒看起來不太好啊……」

「我……對不起浪哥，我……」

當徐厚聽到沈浪帶著笑聲的溫和聲音以後，徐厚這一個大男人，眼圈都紅了。

「真正的猛士要面對慘淡的人生……」

「……」

「好了，別被網絡上的評論所影響，你沒覺得你的人生挺精彩的嗎？」

「啊？」徐厚聽懵了。

「世界上有燦爛的陽光，就有陰暗的陰影，你在陰影裡呆的時間多了，你就會越珍惜即將得到的陽光……而且，你的《機械女友2》拍得真心不差，我的《我們的青春啊》拍得比你差多了……」

「這，浪哥……」

「你以為我在安慰你？《我們的青春啊》能成功，是因為有陳晨，陳總和杜江杜總在幫著我……我實際上拍攝水平，也就那樣吧，而且在華夏上映的時候，我不是還被人罵成狗？」電話裡，沈浪笑得很淡定。

「浪哥，這不一樣，您是天才，而我……」

「天才什麼啊天才……別總給我加什麼光環！你相信我不？」

「浪哥，我肯定信你啊……」

「那好，信我就成了，你是我在這麼多新人導演中挑出來的一個，我對你非常看好，我說你就是萬中無一最牛逼的！」

「可是……」

「什麼可是……別管網絡上什麼拖後腿什麼的說法，凱裡算個屁，一直成功的人這還是人嗎？那是神，這個世界不可能有神！而且，你的電影還沒失敗呢？給我打起精神來，臉皮厚點，臉皮這麼薄，還怎麼跟我乾大事？好好回應凱裡的話，人家給你免費宣傳呢，你不得好好感謝？本來你電影可能是保本的，但是，你好好操作，電影指不定還能賺點錢……」

「啊？」

「跟了我這麼久，這點事都不懂嗎？屁大點的事情，還想著辭職，你不要夢想了？拍！給我繼續拍，給凱裡這個大鬍子看看……他算個球！下部電影就拍《機械女友3》，或者拍《機械國2》……」

「浪哥，我，我……」

本來絕望的徐厚在聽到沈浪的話以後，突然陰霾一掃而空，也不知道為什麼，鼻子就酸酸的，一個大男人，眼淚竟然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竟百感交集！

他突然意識到……

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沈浪！

「哭什麼……一個大男人……好了，我掛了，剛拍完第一段，現在得忙下一段劇情了。」

「好……」

………………………………

《變形神話》劇組裏。

跟徐厚聊完電話以後，沈浪又看了一眼微博上。

微博上依舊是一大堆針對徐厚的罵聲，很明顯，凱裡就是過來帶「新兵」節奏的！

沈浪看到這一幕以後，眯起了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

臨時辦公室裡的門開了。

李煜從裏面走了進來。

「沈浪……下一個場景要搬劇組了……」

「哦……在燕京邊上嗎？」

「嗯……」

「好的，我明白了，讓兄弟們收拾一下吧。」

「好，不過，沈浪，很多品牌汽車希望能幫我們一起搬劇組……一時間，我們也不好選擇，很多都是人情方面的東西，譬如亞起汽車那邊就找了我……」

「哦，我明白了，要不，做一個車隊活動大項目吧！」

「啊？」

「李叔，你先去忙，我想好了再找你……」

「好的！」

等李煜離開以後，沈浪第一時間拿起手機給小褚打了一個電話。

「喂……沈總？」

「小褚……凱裡還在華夏吧？」

「嗯……」

「他過兩天是不是會在燕京再宣傳一次電影？弄一些見面會什麼的？」

「是啊，怎麼了？」

「沒事，你把地址發我，如果在郊區方向的話，那麼……也許我們能遇到。」

「嗯？」

「……」

掛完電話以後，沈浪再次看了一眼凱裡的採訪。

嘴角咧出一絲弧度。

在我的地盤上，你特麽還裝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