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自己走過來，還是我去找你？」

李牧像丟抹布一樣，隨手把男子甩到了一邊，朝著月亮門看去。

他的眼神裡還帶著凌厲的殺意，讓人如背在芒，直打冷顫。

「我、我自己走回去。」

沿著牆跟走到月亮門的徐正宇，扶著牆再次走了回來。

他在距離李牧一丈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雙腿抖若篩糠，面對著殺神一般的李牧，再也不敢隨便叫囂。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李牧血紅的雙手上，想到剛才李牧直接捏爆男子脖子那一幕，扶著牆溜到了地面上，不停的嘔吐起來。

喝的毒酒還有醒酒湯，以及黑乎乎一片的酸梅湯吐完，甚至嘔出了酸水，他還是停不下來。

李牧冷眼旁觀著，嫌棄的皺了皺眉，沒想到徐正宇外強中乾，如此膽小。

也難怪孫依娜之前沒有向徐正宇求助，估計她明白，向徐正宇這種人求助也沒有用。

「孫家慘遭滅門，你可知道為什麼？」

李牧沒有任何同情徐正宇的意思，直入主題。

徐正宇本來慘白的臉色，看上去更白了，他渾身哆嗦著，閃躲著李牧的視線，含糊其詞道：「可能是得罪了哪個仇家？」

反正孫家死絕了，他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孫依娜，假裝是受害者。

別看那些殺人的兇手不會和他講什麼律法，但李牧是個正派的人，必須講究人證物證。

物證都吞到肚子裡去了。

人證則都死了。

「李牧，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徐正宇從懷裡摸出一個白色瓷瓶，努力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這就是我吃的解藥，只要你和我保證，現在讓我離開這裡，我就把解藥給你。」

「不止如此，我們徐家以後也會唯你馬首是瞻，聽你的話辦事。」

「你，考慮考慮？」

徐正宇開出的條件，確實很豐厚。

但仔細一想，就知道沒有那麼容易達成。

畢竟徐正宇只是徐少而並非徐當家的，況且在場只有兩個人，只要事後徐正宇翻臉不認帳，誰能耐他何？

說是交易，不過是用解藥來威脅李牧同意罷了。

李牧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看著滿懷希翼的徐正宇，似笑非笑的說：「如果我沒猜對的話，你們徐家也沒了。」

「什麼？」

徐正宇愣了一下，回過魂來，終究忍不住指著李牧破口大罵。

「誰特麽的給你的狗膽讓你咒我全家！」

「別以為我現在是在求你！」

「既然你不想要解藥，不想活命，我現在就成全你！」

徐正宇拔開瓶塞，直接把剩下的三顆解藥全部吞進了肚子裡，將瓶子扔到了李牧的腳下。

啪！

瓷瓶碎了一地。

李牧冷眼看著艱難吞服解藥的徐正宇，眼角餘光瞄到躺倒在地的孫依娜，一個箭步衝到徐正宇的背後，掄圓胳膊，一拳砸在徐正宇的後背上。

「嘔……」

徐正宇張大嘴巴，再次乾嘔起來，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道衝進身體各處，疼得他渾身痙攣。

不由自主的便將三顆藥丸全部吐到地上。

「你可真不嫌噁心！」

徐正宇領會錯了李牧的意圖，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為了活命，你還要吃我吐出來的東西。」

「你撿起來吃吧，就當我賞給你的。」

徐正宇用施捨的語氣激將著，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盯著李牧。

李牧走到藥丸所在的地方，在徐正宇期待的目光中，抬起右腳，把地上的三顆紅色藥丸用腳尖碾碎。

「你瘋了？」徐正宇不敢置信的說：「這是最後的三顆解藥，你不吃了它，明天就會死。」

對。

骨氣很重要。

臉色也很重要。

但它沒有性命重要。

徐正宇愕然不已，他想不明白李牧為什麼會這麼做。

換作是他中了毒，別說解藥上沾了別人的口水，就算是一坨翔，他也會捏著鼻子咽下去。

李牧幽幽一嘆，語重心長道：「解藥有用的話，孫依娜就不會死了。」

「什麼？」

徐正宇大腦一時間短路了，等他反應過來想要反駁李牧說的話，胃部頓時一陣痙攣。

「噗！」

徐正宇張嘴嘔出一口黑血。

他捂著脹疼的胃部，驚悚萬分地盯著地上一大灘黑血，很快便天旋地轉，眼前直冒金星。

哪怕是頭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徐正宇潛意識裡也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他中毒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徐正宇張嘴說話時，又嘔出一口黑血。

頓時整個人像虛脫了似的，五體投地趴在了地上，腦中像走馬燈似的，閃過胡嶠給他毒藥和解藥的一幕幕，臉上露出濤天的恨意。

「是胡嶠！」

「草泥馬的，他竟然敢暗算我！」

胡嶠給的解藥是假的，這說明從一開始，胡嶠就沒打算沒徐家合作，只是利用徐家。

至於是胡嶠提防徐家反水還是捨不得胡家的殘餘勢力和人脈，徐正宇此時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李牧，救我！」

徐正宇使盡渾身力氣，爬到了李牧的腳下，朝著李牧磕了一個響頭。

「只要你肯救我，我就告訴你胡嶠在白水城什麼地方，還有胡家在滇南的殘餘勢力，還有胡嶠掌握的那些權貴的把柄，無論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統統告訴你。」

徐正宇眼看著李牧不僅沒有毒發身亡，反倒活蹦亂跳，自然猜出了李牧有解毒之法。

他想到之前還利用手裡的解藥威脅李牧，徐正宇悔得腸子都青了。

「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徐正宇哭得鼻涕眼淚一齊淌了下來，因為恐懼死亡，態度卑微到了極點。

李牧不緊不慢的蹲下身體，與徐正宇四目相對，冷冷一笑。

「你後悔了嗎？」

徐正宇雖然不知道他問的什麼事，但還是忙不迭的點頭。

他是真的後悔了。

早知道和李牧為敵是件這麼危險的事，他在被沒收車輛的時候，就該宅在白水城不出來，更不該勸父親聯手胡嶠一起對付李牧。

「我錯了！」

徐正宇不停的朝著李牧叩頭。

「希望李先鋒你給我一次改過自新，將功贖罪的機會！」

「我從此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做一個好人，我發誓，要是我違背誓言，就腸穿肚爛，死無葬身之地。」

李牧沉著臉沒有開口應允。

徐正宇頓時面若死灰，自嘲一笑。

「算了，我已經毒發了，可能你也救不了我。」

「胡嶠在白水城南郊的一處孫氏農莊裡，他的那些殘餘勢力和在白水城的人脈，我都存在了雲空間裡，密碼是我徐的拚音加生日。」

徐正宇含淚請求道：「你一定要抓住胡嶠那孫子，替我們報仇，不然我死不瞑目！」

「哦。」

李牧忍不住咧嘴一樂，好奇的問他。

「你想怎麼死？上吊還是抹脖子？還是再服一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