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

李牧指著郭艾。

「是。」

林姿沒有多餘的話，埋頭開始翻閱考卷。

唰唰唰！

室內除了紙張翻動的聲響外，再無一絲聲響。

大家全都一臉錯愕的盯著李牧，不明白這是何方神聖，竟能驅使林姿為其跑腿查卷。

主考官更是驚恐萬分，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倆刺頭敢開口，原來是背後有依仗！

隻怪她誤信了郭艾的話，陰溝裡翻了船。

一個入選名額而已，給了沈幼楚又如何，總好過讓林姿查出其中的貓膩。

「找到了。」

林姿抽出郭艾答完的試卷，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答案，並且畫滿了對勾。

她匆匆掃了幾眼，眉頭緊鎖，面露疑惑之色：「全都答對了？」

郭艾輕哼一聲，頗為得意的說：「這些題目都很小兒科，答對不是正常的嗎？只有蠢得要死的人，才會答不對，考不上。」

說話間，郭艾刻意看向沈幼楚，往其傷口上撒鹽。

「現在查清楚了，你必須給我道歉！」

郭艾雙手抱臂，瞪著李牧，面露兇相：「否則的話，我就告你和沈幼楚汙衊我，讓同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故意抹黑我！」

「沈幼楚，你不就是嫉妒我成為林師的學生，而你落選了，心理不平衡嗎？」

「怎麼地，承認我比你強很困難嗎？」

主考官見郭艾咄咄逼人，生怕李牧要深究，導致漏餡，急忙出來打圓場：「一個誤會而已，大家別放在心上，也怪郭大小姐太開心，影響了大家的情緒。」

「誤會？」李牧玩味一笑，對著林姿命令道：「把真相告訴大家！」

「是！」

林姿心神一凜，知道帝帥這是要徹查到底，也不打算為自己人打掩護，把試卷甩在了主考官面前，一本正色的問：「這套試題我出的，試題和答案，在臨考前只有你經手，對不對？」

「對。」主考官愣愣地點了點頭，卻見林姿莞爾一笑，心中突然格登一聲，湧出股不妙的預感。

很快，她的預感便成真了。

「徐主任說得不錯，郭艾這套試題能得滿分，確實該開心。」

林姿看了眼依舊驕傲自滿的郭艾，暗中搖了搖頭：這麼蠢的學生，她可教不起！

「諸位答題的過程中，應該發現了，最後一道大題超綱了。」

「為此，我特意在上面標註了，請大家用自己學過的方法來解答。」

「而郭艾的這份答卷，是用高級職稱裡常用的方法來解答的，至於原因，我相信大家都明白。因為，標準答案是我親自寫的，而她，一字不差。」

林姿把試卷扔到郭艾面前，又從其中抽出了沈幼楚的答卷，舉至郭艾面前。

「你說她嫉妒你？作弊者值得嫉妒嗎？」

「你的筆試是滿分，沈小姐的筆試也是滿分！」

「你們的差別，不過是測試電算化時，徐主任一直幫你解答，完成了那些實際操作！」

林姿亮出手機上的電腦測評分數，譏笑出聲。

「雙雙滿分，你們這是生怕考不進！」

「你們今天的試卷都是我親自批閱的，真當我林姿好糊弄，什麼牛鬼神蛇都能當我的學生！」

林姿說完，和李牧對視一眼，等他示下。

早在李牧發現情況不對，聯繫上林姿時，她就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全程監督。

「對於林師說明的真相，誰還有異議？」

室內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早被林姿這一波證據秀得目瞪口呆。

誰也沒料到這場競考，居然還有暗箱操作！

更沒想到，林姿作為主辦方，居然自己當眾揭穿了這種騷操作！

大家震驚地望著李牧，不明白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年輕人，究竟是何來路，竟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讓林姿踩著自己的臉面為沈幼楚出頭。

「既然大家沒有異議……」

林姿的目光在眾人頭頂一一掃過，那些提前買通主考官，拿到考題和答卷的人們，紛紛心虛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所有雙滿分一律按零分計算，並且，永遠不再復考！」

「我現在公布新的入選名單。」

「沈幼楚……」

少了那些作弊得來的分數，以及主考官故意誤判，沈幼楚堂堂正正的拿下了這次考試的第一名！

主考官望著新入選的五個人，面若死灰，腦子裡翻來覆去只有兩個字——完了！

這次作弊被查出，她的職業生涯就到此為止了！

都怪郭艾太張狂，招惹了沈幼楚！

「林師！你聽我解釋，是郭艾，是她逼我的！」

主考官撲嗵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

「郭艾知道我最近在考中級職稱，就利用這件事威脅，如果我不給她泄題，不幫她作弊的話，她就讓她父親在測評上寫差評，我就算考上也沒什麼益處！」

「還有那四人，他們的親戚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向我來要題，我、我誰也得罪不起，我不能不給！」

「哦？你的意思是，都是他們逼的你？真是這樣，我不介意為你主持公道！」

李牧冷笑出聲，目光在四人身上掃過，猶如一道道利劍，讓他們將頭壓得更低。

「不、不敢！」

「我們只是對自己信心不足，正好徐主任聯繫了我們。」

「我是買五萬買的題，事成之後還要給徐主任介紹學生資源。」

大家紛紛推脫，並把聊天和錄音證據交到講桌上。

只有郭艾，見主考官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就算是我逼得她又怎樣？這裡又沒裝監控，你的地盤上，當然你林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試卷是我親自寫的，電腦是我親自操作的，我拿雙滿分你不承認，自然有人承認！」

郭艾趾高氣昂的指著林姿，態度極其囂張。

「要不是你聲名在外，你當我稀罕費心費力的跑你這來鍍層金？」

「既然你不願意收我這個學生，反倒願意收一堆沒用的貧民，那我今天就把醜話說到頭裡。」

「英姿培訓出去的學生，測評一律差評！還有你……」

郭艾的手指轉向沈幼楚和李牧，不屑的哼了一聲。

「知道我爸是石河最專業的測評師，你們不巴結我也就算了，還敢得罪我！」

「我回去就讓我爸把你的資歷測評寫成最差，看往後哪個會計事務所還敢用你！」

「沈幼楚，你搶了我一個學習名額，我要讓你一輩子做不成會計！」

狂妄！

無恥！

眾人怒視郭艾，卻由於她爸的權威，敢怒而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