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能承認，說明你已經知道，你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李牧掏出手機，給方知遙打了一個電話。

「把內科大樓這邊顯示屏控制一下，我要播放一段錄像。」

距離卓爾的時限只有幾秒，李牧此話一出，卓爾臉色便更加難堪。

「李牧，你是想拖延時間嗎？」

卓爾一臉兇猛的握緊了手裡的玻璃，對著人質的脖子劃了一道口子。

頓時鮮血飆濺出來。

卓爾自然不會割到大動脈上，但哪怕沒有傷到要害，血流不止還是會要人命的。

李牧深深的看了一眼狗急跳牆的卓爾，玩味一笑，沒有說話，轉頭繼續盯著牆上掛著的顯示屏。

上面播放的廣告閃過數道雪花之後，便出現了一座綿延起伏的高山，一輛黑色轎車正在山路之間穿梭。

「我想，我在滇南碰到的卓爾，應該就是在這裡與你互換身份的。」

李牧語氣非常篤定。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那輛黑色轎車，消失在了屏幕裡。

卓爾放眼望去，看到這一幕，眼神閃爍了一下，冷冷一笑：「這可算不上什麼證據，當時只是車子熄火了而已。」

「是嗎？可是我讓人調取了你這輛車的保養記錄，並沒有發現這樣的痕跡。」李牧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卓爾的謊言。

「我在想，如果當時你們沒有互換身份的話，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應該就是與我初見的那個卓爾，如果是他來完成這個任務的話，我也不會看出破綻，你們說不定真的有可能會成功。」

李牧可並非是在謙虛。

如果不是王數發現了生辰八字裡的終點，而是任由事態發展下去，他也想不到柳如煙的身份，更猜不穿卓爾的身份。

這對他的計劃會有很大的影響，至少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便把敵人組織在京城的勢力全部拔除。

卓爾一噎，轉而狂笑出聲：「哈哈哈，殺人誅心，漢帝帥攻心之術實在是高明！」

笑聲掩飾不住卓爾臉上的悔恨之情。

「好，我承認，我和我哥確實是在這裡互換了身份，那又如何？不止這件事是我做的，我還做了其他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卓爾陰惻惻的笑了，一看就知道他即將開口的，不是什麼好話。

「我洗耳恭聽。」李牧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好奇之色。

「比如於子鼎那件事，就是我為了讓鄭文瀚徹底查清楚你在漢帝帥陣營的地位，故意安排的，這件事你查到最後，隻查到了於子鼎的頭上，說不定還以為是鄭文瀚的手筆，但是，它是我安排的。」

「怎麼樣，總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沒有想到，被我擺了一道吧。」

「還有，之所以懲罰鐘鳴，其實我也沒想過真的能夠利用這一點去震懾誰，我只是想單純的給你送一份新婚大禮，用來泄憤。」

「這些人都是因為你而死的，而現在，你準備拖延時間留住我的話，這個人，也會因為你而死。」

卓爾手裡的玻璃，將人質的脖子壓出一道深刻的血痕。

「讓開！」

他暴喝一聲。

「否則我讓他血濺當場！」

此時的卓爾，眼裡只剩下逃跑，所以也沒有任何顧忌，把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一道出。

這樣的供述就能夠當作證據。

接下來，只要把人質救下，將卓爾緝拿歸案就行了。

李牧依舊高舉著的雙手，輕聲細語的說道：「你別著急，就算今天讓你跑了，我以後也能把你抓回來，你想走，可以，我讓你走。」

「車呢？手機呢，他要的東西全都給他！」

李牧退後兩步，退出了大廳外，不再給卓爾任何的壓迫感。

卓爾沒有想到李牧如此好說話，他還以為李牧在受到他的刺激之後，不會上他的當，還要再周旋幾句，卻沒有想到，李牧竟直接讓他走了。

「哼，看來你也知道，說這些話根本沒有作用。」

卓爾的視線落在李牧的身上。

以他六階的實力，根本不必擔心其他人的偷襲，甚至有阻擊手瞄準他時，也能夠迅速察覺出來。

他最忌憚的，不過是李牧那高深莫測的內勁罷了。

如今李牧十分配合的退出了大廳，卓爾沒有感到一絲輕鬆自在，反倒身體更加緊繃，一眼不錯地盯著李牧，隨時做好了撕票的準備。

「手別抖。」

李牧隨著卓爾往前邁步，以同樣的步伐繼續向後退去，並且提醒卓爾。

「我是真的打算放你離開，所以你的手可千萬不要抖，另外，你把人帶到海上去之後，是準備偷渡出國嗎？」

他得提前安排好帝勝龍去接收人質。

「這個就不勞漢帝帥您操心了。」卓爾諷刺一笑：「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像轟炸梅川一樣，把我永遠留在海底的。」

這話說的……

李牧雖然考慮過這件事，但憑著卓爾謹慎的態度，怎麼也得到了安全的海域才會放人。

他最主要的是想知道，到底卓爾想從哪個國家的海域穿過去，提前打個招呼罷了。

既然卓爾不想說，他也不強求。

卓爾走出大廳，站在台階上，緊張的環顧四周。

「你還算是信守諾言，沒有安排人手伏擊我。」

卓爾真誠的誇讚一聲，說完，話鋒猛地一轉。

「不過，漢帝帥一人可抵千軍萬馬，有你在，我也不會安心的逃跑。」

卓爾邊說，邊朝著門口停放著的大奔車湊了過去。

他看了一眼車裡插著的鑰匙，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轉而對著李牧命令道：「在我帶著人質的期間，我不想看到你，如果讓我看到你，哪怕只是一個背影，我也會拚個魚死網破。」

「現在，你往後退一百步，離著我遠遠的。」

卓爾朝著李牧的身後一昂頭。

李牧啞然失笑：「退一百步就要退出醫院去了，你對我也太防備了。」

「沒辦法，以前就是太小瞧你，我才淪落到了這個下場。」

卓爾自嘲一笑，手裡的玻璃又往下壓了壓，暴喝一聲。

「退！」

「慢點，別著急，你慢慢數著，等我退到一百步，你再走。」李牧倒退著連走十步。

拉遠了距離之後，卓爾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手裡的玻璃抬起一寸的距離，伸手去拉車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