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柳如煙一如往常爽快幹練的表現著自己，拉著秦艽的手坐到了李牧的對面，雙手搭在膝間的短裙上，正襟危坐，一本正色的解說著柳氏集團的業務以及對街網項目推進能夠做出的發展。

末了，柳如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前的事，還沒來得及謝謝李先生伸出援手。」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李牧臉上一直保持著紳士般的笑容，根本沒有柳如煙想像裡的拒她於千裡之外。

柳如煙心想：她到底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美女，李牧對她自己沒有設防。

實際上，李牧初次接觸的時候，就覺得柳如煙此人不簡單。

當時偶然碰到，柳如煙似乎很緊張，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表現得非常拘束。

如今她又表現得非常輕鬆自得，兩種矛盾的心態，讓李牧不由多觀察了她一番。

這一觀察，就發現這個柳如煙確實不簡單。

身為柳家未來的繼承者，號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五十天都在拚命工作的拚命大小姐，卻是一個二階巔峰的無敵戰士。

不是李牧帶著有色眼鏡看人，覺得女子習武便是一個疑點。

而是之前卓爾一事給了他一個教訓，對於這些擅長偽裝自己的人，他打心底裡便覺得不可信。

柳氏一門可是江南發跡的豪族。

窮文富武。

從小習武也沒有什麼。

可柳如煙上次鞋跟被電梯門的縫隙卡住，按道理來說，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鞋跟拔出來，卻故意裝作柔弱。

要是她想藉此取得男人的憐惜也就罷了，偏偏如今在他面前還展現出一副女強人的姿態。

如果不是他已經到達了八階實力，一眼能夠看穿她的實力如何，估計也會被她騙了去，隻當她是一個外強中乾的嬌小姐。

李牧的目光一直落在柳如煙的身上，這讓柳如煙心情變得微妙起來。

傳聞李牧對美女不感興趣，可李牧如今的表現，卻像是對她很感興趣。

是因為五個入選的集團只有她一個是女性代表，還是故意在考驗她？

柳如煙伸手撩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沖著李牧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接著剛才的話題問：「不知道李先生對柳氏集團有沒有了解？」

「有。」

李牧隨手從茶幾上抄起一份文件，看了一眼放下之後，又從剩下的四份文件裏面扒拉了一個，遞到了柳如煙的面前。

「這是關於柳氏集團的資料，如果有什麼缺失的地方，歡迎你補充。」

剩下的四份文件上面，清楚的標有「卓氏」、「徐氏」等字樣。

「初選不是剛過，商會還沒有進行考核，李先生就在複查了？」柳如煙故作驚訝的詢問。

李牧拍了拍剩下的四份文件，輕輕一笑：「我做事的時候習慣提前安排好一切，商會的覆核和我私下裏的調查如果有什麼衝突的地方，也好節省時間。」

換言之，如果柳氏集團遞交上來的材料，與他調查的有什麼衝突，他就不必再進行什麼複查之類的，直接除名即可。

畢竟覆核可不光是考察一個集團有無資質，誠信如何等問題，還涉及經營情況，以及配合街網項目宣傳，這可不單單是柳氏集團要做的事，還要協調推行這個項目的天氏地產以及袁氏投行。

「辛苦李先生了。」

柳如煙沒有詢問結果，似乎對柳氏集團非常有信心。

李牧也沒有多說這個問題，兩個人面對面，竟是很長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都在等著彼此出招。

最終，還是秦艽忍受不了這種古怪的氛圍，試探著開口：「李先生，我和如煙今天來，其實就是想和你混個臉熟，如煙和我一樣有些慢熱，我擔心她不像其他人一樣能說分道，影響你的判斷。」

「恕我眼拙，沒看出這一點。」李牧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柳小姐十八歲入商場，第一桶金便賺了八千萬，並且柳氏集團在商場之中人緣很好，大家評價都很好，如果柳小姐是慢熱的話，大概就像是引線點燃炸彈一樣。」

「怎麼說？」

秦艽不解。

「要不沒有動靜，要不出手就是大動靜。」

李牧的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

但柳如煙卻沒有因此感到開心，甚至有些擔心，李牧會不會因此過多關注她。

也許今天趁著初選的事，順水推舟來和李牧見面，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決定。

柳如煙把文件合上，放到茶幾上，站起來對著李牧鞠了一躬：「多謝李先生誇獎，既然李先生還有事情要做，我們也不便打擾。我對柳氏集團的發展以及與街網項目的合作有信心，今天叨擾了。」

「艽艽，我們走吧。」

「啊，這就走了？」秦艽面露不解。

她們來不是要問柳家的最終結果，然後探一探李牧對柳家的態度的嗎？

什麼都沒聊就要走，不是浪費感情嗎？

可柳如煙既然決定要走，秦艽知道留不下她，於是依依不捨的站起身來，對著李牧歉然一笑：「又一次打擾李先生了，對了，我家人把東西送來了嗎？」

「沒有。」李牧知道秦艽說的是什麼東西，直言不諱道：「他們以此為條件，想讓我開後門讓他們加入街網項目，我拒絕了，並且把那天你給我的契約書，讓內保送回秦家去了。」

契約書送回去，就代表永無合作的可能。

「這……」秦艽驚呆了，完全沒有想到在她離家不到一天的時間裏，自家人居然把李牧得罪透了。

她一屁股跌坐回去，失魂落魄的說道：「他們也太貪心了。」

她還想著為柳如煙牽線搭橋，幫柳家的忙，卻不知道自家已經上火上房了。

還有，李牧未免做得也太絕情了，她以為秦家在他面前至少有幾分薄面……

「秦小姐，我幫你向袁擊討公道只是因為袁擊做錯了事而已，我希望你的家人不要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請你約束一下他們的行為，可以嗎？」

李牧朝著柳如煙看去。

「柳小姐認為呢？」

他是好心相告。

柳如煙擺明了有問題，秦艽這個時候跟她混在一起，很可能被當成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