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偉斜眼看向他，後者咽了咽口水：「大哥，你別這樣看人，怪湛人的。好，我說，定是因為那個女人，在昌南市待的時間，比在海城待的時間長，才會令她的氣味很濃。可是……」

飛凌眉頭緊緊的皺著：「可是，就算是那個女人在昌南市落腳時間多，為什麼我卻沒有找到她人？真的，我找了兩天，也沒有在昌南市找到她，倒是她的氣味，卻在昌南市裡不停的地方停留。簡直就是狡兔三窟！」

潘偉一怔，雙眸陡然凌厲，語氣冰寒：「沒有一點蹤跡？」

「沒有。」飛凌狠狠的咬了一口羊肉，就如咬那個女人一般，「所以我說呀，這裡可能是那個女人的臨時站點。」

潘偉朝方和平望去：「他說，那個女人說過若是他做的好，便會帶他去帝都。」

正咬著羊肉的飛凌，飛快的朝方和平看了一眼，含糊不清的說道：「也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

潘偉眉頭緊皺，拿出手機，找出一張相片給方和平看：「你們老闆古雅希？」

方和平看著他手中的相片，怔了怔，隨後呵呵大笑：「原來你也是她的人。也對，她做那些事，不多擁有兩個心腹，怎麼替她洗黑錢。」

洗黑錢三個字，讓潘偉瞳孔一縮，寒聲道：「你的病我能治好。」

方和平錯愕的望著他，隨後大笑：「哈哈哈……你能治好絕症？別逗了，你若是能治好絕症，你弟弟會連一頓吃肉的錢都拿不出來？兄弟呀！」

他拍拍潘偉的肩膀，裝著很瀟灑的說道：「看在咱們有緣的份上，今晚你們使勁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一切都算我的。」

潘偉知道他不相信，指著一隻將死的老狗對他說：「那隻老狗將要死了，對吧？」

看著年老無精打彩的老狗，不明所以的方和平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潘偉不說話，自瓷瓶子裡拿出一粒藥丸，塞進老狗的嘴裡，並給它打入了一道靈力。

喝著酒的方和平，眼神不屑的看著他的動作，嘴裡哼一句：「裝神弄鬼。」

話落，剛才還奄奄一息，隨時都會去西天報道的老狗，卻突然站起身，抖了抖身體。剛才明明是灰暗色的毛髮，此時卻油光澄亮，好似重新煥發了色彩一般。

若不是親眼所見，方和平真不敢相信，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時，老狗伸了一個懶腰，那勁道就如一個年輕小夥子般。

剛才還步履蹣跚的老狗，此時卻四肢穩健，並張開了嘴。

這一張嘴，狗嘴裡滿滿的牙齒，令方和平手中杯子，掉落在地上，目瞪口呆。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剛才這隻老狗趴在他腳邊時，他扔了一塊肉給它吃，它張嘴的時候，嘴裡可沒有這麼多牙齒。

可是現在……

方和平如見鬼一般的看著老狗，而後蹲在老狗面前，臉色鄭重的看著它嘴裡的牙齒。

最後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狗嘴裡的牙齒，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一場夢境。

「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的病？」驚恐過後的方和平，眼裡閃爍著對生的渴望，「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答應你。」

一旁啃肉的飛凌甩了一句話：「你再掙個十輩子，你的錢也沒他的多。」

原本心中還抱著僥倖態度的方和平聽了，心又沉了下去，但是他不想放開這個機會，他一咬牙：「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你說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咚咚咚……」

手指輕敲在桌面上，潘偉這次倒是沒有急著出聲，而是雙眸淡淡的望向遠方，好似透過虛無，看到天的那一頭。

這咚咚咚的聲音，就如敲在方和平的心臟上，一敲一敲的，又好似催命符般，令他心跳加速。

也不知是恍忽間，還是他太過於專註，他好似感覺，天地間就只有眼前的男人和他，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迅速爬上他的後背，令他陣陣發抖發寒。

這時，他看到虛無中，慢慢走來一個人，那個的面容最開始是陷藏於陰影中，待到那個的面容完全暴露在陽光下時，他赫然發現，那個人居然是他自已。

不錯，正是他自已，是知道得了絕症後的自已，他不想化療，不想等死。

於是，他把自已想要做的事做了以後，選擇了自殺，吃了一整瓶安眠藥。死後的他，被裝在冰櫃裡，等待他的，是他年邁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父親的哭泣聲，和那蹣跚的步伐，讓他心疼不已，愧疚不已。

但最後，他依然被推進焚屍爐裡，不知怎麼的，當他被推進去，屍體被火苗舔著時，身若無人的他，居然感覺到了陣陣烈火的焚燒。

他痛苦著，哀嚎著，同焚屍爐裡的自已，一起經歷了一場焚屍的痛楚。

那種感覺，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太痛苦了。

但最後，他還是被裝進了骨灰盒裡，而後整天被鎖在，暗無天日的小房子裡，再也不見外面的美好。

一切是那麼寂靜，寂靜到害怕，可一切卻又那麼的理所當然。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他終於奮起反抗，自那個小房子裡沖了出來。

外面，藍天白雲，鳥語花香，車水馬龍，站在熟悉的街頭，看著以往討厭的一切，突然發現是那麼的可愛可親。

一個少女蹦跳著朝他奔來，撲進他的懷裡，撒嬌似的對他咬耳朵：「咱們結婚吧？」

一切是那麼的自然，結婚生孩子，家人健康，兒女雙全，老婆賢惠，他開著自已的公司，給自已的家人豐衣足食，一切是那麼的美好。

歲月靜好，當他和老伴到了古稀之年，坐在搖椅上，一起慢慢搖著，一起慢慢變老。

這種生活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那個一塵不變，沒有一點聲音的小房子。

突然，這一切美好的事物，又變回到了那個小房子裡，黑暗寂靜無聲。

「不要。」方和平慘叫一聲，這才發現自已滿身大汗，氣喘弱籲籲，好似剛才發生的一切，真的經歷一次似的。

「我可以救你。」眼前面色冰冷的男人，眸裡寒光凜凜，「條件，你把關於古雅希的事，全部對我說。」

「好！」

方和平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相比起對他好的老闆，還有自已往後的一生，他選擇了自已的一生。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老祖宗傳下來的話，總是有幾道理的。

飛凌對潘偉暗豎大拇指，大哥，你才是最棒的那一個。

方和平抓起啤酒喝了一杯，這才說道：「其實，我是老闆幕後的那一種人。呃，就是不出現在眾人面前，在幕後洗錢的人，我還可以做假帳，只要是她想的，我都能做到。老闆的錢來自四面八方，就光我替她先的錢，就不下百億，這還是我大概能統計的，還有我不知曉的，那就更多了。」

潘偉坐的筆直，認真的聽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方和平說：「我曾經有一次聽到老闆說，她說她是帝都人，是個天之驕女。可是後來犯了錯，被趕出了家族。至於是什麼錯，她沒說我也沒問。我還聽到她說，她要把原本屬於她的東西，全部拿回來，她說她這些年以來的隱忍，就是為了重回家族。」

正在啃吃羊肉的飛凌，突然湊到潘偉面前，弱弱出聲：「大哥，那個女人的家族，不會是李氏家族吧？」

「李氏家族，什麼意思？」潘偉一時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