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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盡風流》第211章 張敏暴露(4更)
月光下,一襲灰色長袍,幾分隨意幾分松垮,掛在玄凌高瘦的身段上,讓人看著,好像隨時會隨風而去一樣。

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見玄凌裝扮,納蘭胤燁便知來的匆忙,夜來寒涼,趕緊將人迎進府。

全辛、帝簡都在車上等著,隻殷晨曦跟進去了。

「可是有事?」雖然很想是風花雪月,可納蘭胤燁還是挺清醒的。

玄凌點了點頭,「與案子有關,有點事想問問聖子。」

聖子府書房內,桌上還攤開一堆的案卷材料。

千秋意和雨軒都在,這情形看,是一天未曾休息。

玄凌突然造訪,千秋意和雨軒都有些驚訝,納蘭胤燁雖然不喜歡這麼多『閑雜人等』在場,可也不好開口趕人。

「你剛才說的名單在這。」將科考殿試在場人員名單遞給玄凌,不知她的用意。

接過細細看罷,這些人,如今還在朝的不多,對著名字,一個個琢磨起來。

「除了宮人,在場的人,都在這名單上了,可是有什麼問題?」今日,他們幾個拿著千尚玖殿試的文章對著名單上的人平日墨寶比對,忙活了大半天,卻是沒有結果。

宮人?玄凌眼眸一亮,對了,她終於知道,她要找的是什麼,將名單放下,望向納蘭胤燁,「聖子,殿試上伺候的宮人,可能查出都有那些,特別是聖帝身邊伺候的。」

「…宮人?」難道,泄題的會是宮人?

「琉璃,速度去查,今天晚上務必拿到名單。」宮中當差,都有輪值記錄,可是十六年前的,怕是只能找宮裏的老人一個個問了。

「奴婢這就進宮去。」要的這麼急,需的她自己去督促。

琉璃走後,納蘭胤燁這才相問,「你覺得會是宮人?」如果是宮人,那必是聽從別人安排了,可是,宮人雖然有機會接觸試題,可試題出了之後,父帝直接鉛封了,就算接觸也看不到。

「聖子,這些官員之中,為了避嫌,科考前後,都是統一食宿,不得與考生接觸,他們就算知道殿試的卷子,那麼短的時間內,也很難送出去,但是宮人卻是有機會的,在殿試之前,這些考生所在地方,會有宮人送吃食。」記得沒錯的話,入了殿試資格的,是有賜食的。

她這一說,納蘭胤燁離開明白過來,擺了擺手,「不太可能,殿試考生賜食要查三道,賜食的宮人也要嚴查。」

「那負責嚴查的宮人呢?如果不是一個人所為呢?這個宮人,不光是有能耐安排這些,還的是聖帝身邊極為親近的才可以,甚至,可以通過幾個字眼,猜出聖帝出的考題。」

那就的是身邊伺候的,納蘭胤燁凝眉思索起來,他父帝疑心素來就重,身邊伺候的人不多,他登基哪會…「張敏!」

「張舍人是從何時開始伺候聖帝的?」沒錯,這就說得通了,張敏在宮中要安排宮人做點什麼,輕而易舉。

「孤想想…好像是。孤出生那年,到父帝登基,那時候已經跟在父帝身邊六七年了。」六七年的天天相處,想要了解一個人,並非難事,難道真是張敏?

「如果張敏是聽命於人,那他是從一開始就是有意被安分在聖帝身邊的,還是後來被收買的?」千秋意聽了半天,插了一句直中要害。

這句話的分量讓納蘭胤燁驚魂未定。

試想一下,誰能在一國之君身側安插人?那這人的用心更是非同小可,一國之君身邊親近的人,隨便抖露一兩件事,都是國秘。

「糟糕!」

「不好!」

納蘭胤燁與玄凌同時開口,兩人對望一眼,玄凌立刻扭頭看向殷晨曦,「晨曦,你速去追琉璃姑娘,攔下她。」

殷晨曦眉心一沉不多問,立刻轉身而去,黑夜中,幾個飛躍便出了聖子府。

「但願來得及。」玄凌輕嘆了句,如果真是張敏,依著他在宮中的勢力,一點風吹草動他就能聞出味來。

書房內,瞬間迷霧籠罩,張敏!此刻他們心中,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這個張敏,只有他有這個機會。

「怪不得,這篇文章從文采來看,絕非最佳,甚至略帶匠氣,引經據典的痕跡過於明顯,卻唯獨一樣是其他幾篇殿試文章所不及的,那就是這文章裡的觀點最是合父帝的心意。」

「張敏跟隨聖帝多年,對他的心思估計摸的比誰都清楚,聖子對這個張敏了解多少?他何時進宮的?」

「自本宮有記憶起,這張敏便在父帝身邊,能在那個歲數爬到父帝身邊當上內務總管,可見是在宮中多年了,張敏這個人,得勢卻不張揚,在宮裏,無論是否得寵,待人接物分寸把握的恰當好處,對金銀財物也不見得有多貪婪,所以很難收買,也因此深得父帝器重,內務總管一當就是這麼多年…」

如今這麼看來,才驚覺這張敏的可怕之處,人怎會沒一點脾氣?

之前,一直將重點放在朝臣上,放在負責科考的吏部,怪不得一無所獲,「我出去一趟,琉璃進宮的路線,晨曦公子未必追的上。」

與此同時,宮裏已經收到了消息,帝玄凌夜訪聖子府。

「這個帝玄凌,無人教養!不知禮教為何物!」納蘭秦風正好在慧太后這過問一下清歌的婚事準備的如何,慧太后便聽了一耳朵,立時就變了臉。

納蘭秦風嘴角抽了抽,跟她談禮教?看來這母后還是不夠了解他們九黎這位女伯爵,禮教在她眼裏就是狗屁。

但凡有一點羞恥心的女子,尚未婚嫁,誰能做出這事來?

「該管管了!免得傳出去,說我九黎女子如此放蕩。」慧太后拿出一副尊者的派頭,說的還語重心長。

管?納蘭秦風早就聽麻木了,她放蕩不羈又不是一回兩回,略寬慰了太后兩句便問了來通報的人,去了多久,帶了幾個人,知道去幹什麼等等。

納蘭秦風尚未說什麼,慧太后不幹了,「案子?她一個女兒家,也敢妄自插手朝事?哀家這些年沒在宮裏,難道這現在朝廷的規矩都改了不成?」

「母后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兩母子又是一番說道,納蘭秦風這才離開,跟在他身邊伺候的張敏一直低著頭,只有在聽到案子兩個字時耳朵稍動了動。

「太后,一個小丫頭,你何必動怒?」納蘭秦風走後,慧太后身邊的嬤嬤大概是覺得太后與平日相比有些反常,便問了句。

慧太后一改怒容,笑的春風和煦,扶著嬤嬤的手起身,「今夜月色不錯,走一走,哀家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人沒見過,豈會對一個小丫頭動怒。」

「那太后?」

「哀家一生無所出,養了聖帝如今才能讓人稱一聲太后,就憑聖帝的性子,…他能當上聖帝嗎?要說算計,這九黎,這皇宮,誰又算的過他啊…你真當他拿帝玄凌沒法子?他只是現在還不想要帝玄凌的命。」他還惦記著帝家的東西,所以,在他沒下決心動殺心之前,她的想辦法,把那丫頭送走。

所以,她只能處心積慮的讓聖帝以為,她不待見那丫頭。

可是,如何能不待見呢?長的那般像鳳曦那丫頭,當年都傳,先帝看上了帝鳳曦,對她寵愛有加,屢次招進宮來,寵愛?

男人眼裏,從來只有野心、只有權勢,愛江山更愛美人,不過是江山已經到手了的屁話。

她想方設法想送走帝玄凌,不光是為了帝家這最後一點血脈,更是因為她和聖子的婚旨,聽聞,這兩個孩子走的很近。

抬頭,看向頭頂一輪明月,閉上眼心中滿是蒼涼,那兩個孩子,有緣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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