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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盡風流》第317章 天下之爭開始
白燁如何不忍,也只能下手。

「任何人不要碰他。」天機交代一句,看了白燁一眼,再看了一眼他懷裏的人,又交代任何人不要靠近。

「遷哥哥,怎麼回事?」

天機露出殺意,出了小屋看著外頭正想逃跑的人,冷冷道:「月靈,殺他們,這次,遷哥哥不怪你,能殺多少殺多少。」

「遷哥哥...是,月靈明白了。」月靈也變了臉,從小到大,她第一次見遷哥哥露出這樣的情緒,也是第一次聽遷哥哥喊殺,那這些人就必須死。

他們霞客山有霞客山的規矩,不得隨意殺生,不得擅用霞客山的功法,現在是山主之令,那月靈就沒什麼可顧忌的。

其實,月靈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殺人,她雖然惡作劇不少,也傷過人,但是,真正出手殺人,是頭一回,可她一點不懼,他們霞客山的人,什麼都不懼。

「這武功...」就是帝色看到人群中突然暴走的月靈,也愣了片刻,好霸道強勢的功法,她能一人敵三四個墨隱精銳,就是自己,也未必能做到這般自如。

家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扭頭看了一眼被面具男抱住的玄凌,帝色陰沉著臉,大喊一聲,「殺!」家主說了,不能讓他們離開,那就都的留下。

動手的同時,也發出了信號,讓外圍的帝緋他們收網。

「小姐,小姐,小姐怎麼了?」帝簡要去白燁手裏搶人,被天機攔下,「別碰她,快找一個地方,其他人都離開一段距離。」

儘管天機說了瘟疫,可白燁依舊沒有鬆手,抱著人的手卻在發抖,瘟疫...是人為瘟疫,那次慕容家那些人...不,她不會有事,她不可能有事,玄凌!一定要沒事。

「抱著她,跟我走,盡量快些。」雖然心裏說著一定要挺住,可天機也沒多大把握,她的身體與常人不同,本來就...

「玄凌,挺住!」白燁抱著懷裏的人呢,無聲的說著,跟著天機。

這邊,刺遲帶著人斷後,身負重傷,又被帝色追趕,很快就敗下陣來,再加上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厲害丫頭,刺遲的人已經損失大半。

「想跑,再跑啊!」帝色的劍落在刺遲的脖子上,混蛋。

刺遲知道自己已經跑不了了,扭身看了一眼西南方向,墨南,一定要帶著人出去,他已經托不住了。

「哈哈,就算殺了我又如何,帝玄凌還是的死。」

「那你就先去陪葬吧!」帝色看出來他要拖延時間,劍朝著對方的心口。

看到人死絕,帶著人追趕而去。

「快!放下放下!」天機等人帶著玄凌趕到離這不遠的一個莊子,此時的玄凌已經昏迷不醒,解開穴道也不醒。

白燁依言將人放下,他知道這個男人,軒轅六皇子身邊的謀士,至於他為何會出現在玄凌身邊,他現在不想知道,他現在隻想救人,他能救人就行。

天機咬牙從懷裏拿出那雙銀蠶手套,靠近床邊,心裏祈禱,千萬沒染上,可是,看著玄凌滿身血汙,他知道,希望不大。

查看玄凌的眼睛,再看了看她的手,心一下跌入谷底。

「所有人,不要靠近她,金總管,去把皇上和那隻小稀鼠的屍體燒了,將這個莊子圍起來,不得走露任何風聲。」

……「是,我…這就去!」金如放很怕,他甚至都不敢問玄凌怎麼了。

「阿簡姑娘,去找一套乾淨的衣裳來!」

「好,我就去,我就去。」帝簡慌亂無神,只知道天機說的沒錯,小姐平時最愛乾淨,這樣她怎麼受得了。

臨時找的地方,屋裏簡陋,空間也不大。

「是不是瘟疫之毒?」白燁看著床上的人,一步也不肯挪開。

若是她染上了,他也跑不了,不管怎麼樣,還有他陪著。

能這麼放心對方,是因為天機已經大概猜測到對方可能是誰,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

「沒錯!」儘管不願意承認。

「多大把握能救?」

「兩成!」這還是因為發現的及時,給她用了針,來之前,他們也服用了清毒丸。

「救她!求你!」白燁沒有多餘的話,別說兩成,就是半成,也一定要救他,可是他此刻這般無用。

天機身體頓了下,他自然知道要救,可是,他沒想到,對方會開口求他,這個人,要他開口相求,很難吧!可見……

「我會盡全力救她,這個你服下。」她說過,她斷定他沒死。

白燁不客氣的接下服用,「謝謝!」

「這種瘟疫,想要救,必須要一種草藥,這草藥,離這最近的也只有莽山才有,大概一天半路程,所以,你一定要讓她撐過三天!」天機知道耽擱不得,他的儘快去。

「我去,你留下比我有用,告訴我草藥的樣子,味道,三天之內,我一定帶回來。」他懂醫,比他留下更有用,三天,三天他一定要找到草藥。

「可是你可能也染上了!再則,草藥若是找錯了,就再沒機會了,三天內,我一定回來。」

白燁只能點頭,天機簡單交代了一下,轉身極速離開去找草藥。

他沒說,他隻的兩成把握,也是建立在這草藥管用的基礎上,自上次在九黎再次見到這瘟疫時,他就開始研究,曾經也與她討論過預防和治療的辦法。否則,今天只能眼睜睜看著,束手無策!

天機走後,帝簡拿來衣服,看著屋子裏只剩下白燁,帝簡衝過去,「你究竟是誰,天機公子呢?」剛才,是見天機公子好像與他熟悉,她才沒問。

「他找葯去了,衣服給我,三天之內,任何人都不要進這屋子!」

「你是誰,我憑什麼將小姐交給你!你不說,休怪我不客氣!」帝簡變了臉色。

白燁起身,摘了面具,也揭開了臉上的假皮。

帝簡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人,「你…沒死!」

白燁伸手,「衣服給我,你家小姐不會有事,你去外面守著,記住,想你家小姐沒事,三天之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包括你,需要什麼,我會喊你。」

遲疑了片刻,最終點頭,帝簡別的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個人不會傷小姐,她也知道瘟疫是什麼,從他的話她大概已經知道,小姐可能…染了瘟疫!

屋內,白燁仔細替玄凌擦拭著臉上和手上的血跡,幫她脫掉外衣,從新換上乾淨的衣服,這是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這麼貼近,切沒想到,會是再這樣的情況下。

墨家殺了她的父皇,將她害到這個地步,他如何自處?他已經無暇去想了,他只要她活著,從今以後,哪怕再不相見也罷,只要她活著。

如果她死了,那不管是墨家還是什麼,他都會找過去,除非他死。

出生無法選擇,可很多事可以選擇!

「玄凌!」說來諷刺,在之前,他從未這樣親密的喚過她。

看著雙眼緊閉的人,臉色白如雪,就是在昏迷的情況下,依然眉頭緊鎖,一臉痛苦!

白燁便一遍遍替她撫平眉頭,不厭其煩。

漁村附近的戰場,屍體橫陳,血腥瀰漫,雙方的損傷都很重。

墨南已經知道刺遲死了,現在,他帶來的墨隱精銳也所剩不多,這一仗,雙方都有些慘烈,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但是帝家隱這邊畢竟人多一些,墨南知道,今天想要走出去,難了!

幸好,換了帝玄凌一條命,就算死也值了。

那毒叫菌毒,沒有解藥,家主交代,沒有他的允許,絕不可亂用,可是,為了殺帝玄凌,也顧不得許多了,刺遲留在樹葉上的毒,確實給他撕開了一個口子,可是這些帝家隱完全不要命,緊追不放,到現在,已經快無路可逃了。

「大人,我們掩護,送你出去!」

「不必!」他一人回去,如何見家主!

「大人,總要有人回去告訴家主,我等死而無憾。」說完,沒給墨南考慮的機會,分成幾股,想與帝家隱拚死一搏。給他們的大人拚出一條血路來。

墨南咬牙,在他們的掩護下,拚命朝前,只要出了對方包夾的範圍,他就能逃出去,他們說的沒錯,總要有人去跟家主交代一聲,在東離的人全軍覆沒,總要去交代!

這一仗,不可謂不慘烈!

雙方都是拚了全力,最後,墨隱這邊戰至最後一人,墨南在這麼多人用命拚出的逃生之路上最終如願以償跑了。

「娘的,跑了一個,我去追!」帝色也受了傷,可是滿心不甘。

墨隱的人,全軍覆沒,就跑了一個墨南,帝緋攔住帝色,「跑他一個,別追了,下次還有機會,先去看看家主。」

說到家主,帝色終於收住了,「走!家主恐怕不好!」

金如放按著天機說的,將那小白鼠找到,與東方長兮的身體就地焚燒。

他知道,小姐若是醒來,一定會怪罪他,可是,這是瘟疫啊!這幫混蛋!

一直等到燒盡,金如放跪著磕頭,想了想,拿個瓶子,小心的裝了一點骨灰,總的給小姐留點念想。

「深埋!」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小姐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他很怕,帝色等人折回來,正好看到要走的金如放,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臉色大變。

瘟疫!

「我阡哥哥呢?」月靈一身血汙回來,當然都是對方的,四處找人,她的告訴阡哥哥,她一共殺了五十多個!

看到月靈,帝色吞了下口水,這小姑娘,殺人的時候,連她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都怕。

「先走吧!」

留下一些人收拾,其他人急忙趕往山莊。

「怎麼樣?家主呢?」

「阡哥哥呢?」

面對他們,帝簡守著門,「家主在裏面,你們都不能進去,天機公子去找葯了!」

「帝簡,小姐到底怎麼樣?」金如放得不到話,心急不已。

帝簡只是搖頭,什麼也不說!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反正,裏面的人說了,三天之內,不能讓人進去,對了,還有交代。

「小金子,小姐三天之內回不去,你回宮一趟,告訴雨軒,宮裏的事讓他看著處理!」

雨軒?金如放默默看了屋子一眼,轉身而去,如果小姐三天不出現,在沒人管宮裏的事,確實會出大事!

他明明記得,小姐是昏迷的,帝簡這丫頭什麼時候變的這般懂事?不像她!

那個戴面具的男子呢?

帝色和帝緋守在屋子外,急,卻無可耐何!

月靈聽到天機去採藥了,便自己去收拾了,她搞不清狀況,但是,盲目的信任天機的醫術,他說去採藥救人,那就一定能救。

宮中,雨軒聽到玄凌不好,就要跟著去,被金如放勸住。

「小姐那裏,你去也沒用,放心吧,小姐三天之後一定會回來,三天,你一定不能讓宮裏有事,交給你了。」還好,小姐平時也幾乎不見朝臣,讓人將摺子送到這,隻做批複。

「好,我在宮裏等小姐回來,金總管,讓小姐放心,雨軒一定會守好宮中。」他會在宮裏等小姐平安回來。

「嗯!」金如放沒敢說,他也見不到人,根本不知情況。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一天一夜,按著裏面交代的,帝簡就負責將裏面需要的東西送到門口。

佔了水,一點點打濕著玄凌的嘴唇,心裏默念著,一定要等等,等葯回來就沒事了,一定會沒事的。

不知道是自我安慰,還是什麼,反正白燁就不停的在心裏念叨著,彷彿這樣,就能驅趕恐懼。

「玄凌,你還有很多事沒做,現在又多了一樣,為你父皇報仇,我就是你的仇人,我身上流著墨家的血,你好了就可以殺了我!所以,你一定要挺住。」

只要他想要,他的命就隨時候著。

摸著對方慘白的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其他的話,都曉得有些蒼白無力。

「玄凌,求你了!」

白燁的聲音很彷徨,他不知道要做什麼,又能做什麼,他什麼也做不了……

三天時間,對他來說無比的漫長難熬,這種煎熬同時讓屋外的人也變得焦躁不安。

「不行,我的進去看看家主到底什麼情況!」

「不能進去,還有兩天!」帝簡不管對方是誰,她只知道,裏面的人答應她,只要她守著三天不讓人進去,小姐就能醒過來。

她要小姐好好的,所以,這三天誰也不能進去。

「讓開,我不想跟你動手!」

「退開,否則我就動手了!」

「帝色,冷靜點!帝緋如何不急,可他知道,現在再急也沒用,帝色被他拉到一邊,一臉憤怒無可發泄!

「我們可以不進去,但是你的說實話,裏面是不是還有人?」

帝緋目光深沉的盯著屋子,這丫頭每次進去,家主若是清醒的能自己用東西,不可能一句話沒有。

「有人,而且他不會傷小姐,可以放心!」帝簡沒覺得需要隱瞞。

有人!帝緋默默點了點頭,「帝色,你守著,我去接應天機公子!」總不能什麼也不做。

時間熬到第二天晚上,守在屋內的白燁已經明顯感覺到玄凌身體的變化,汗水打濕了全身,換了衣服也不管用,身上開始到處長水泡,那些水泡破了之後就開始潰爛!十分嚇人!

可是奇怪的是,他發現他一點事沒有,他明明跟她單獨相處了這麼久,他一點癥狀都沒有。

可是他絲毫不覺得慶幸,他想陪著她一起,他寧願現在受苦的是自己。

「玄凌……」叫出名字,卻只有無言!

小心幫她擦拭那些潰爛的傷口,好像這樣能緩解對方的痛苦一般,其實,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他就是不能幹看著。

兩天兩夜,鬍子已經長出來了,沒吃東西也不覺得餓,沒合眼也不覺得累!

「父皇…父…」床上的人突然痙攣起來,渾身抖抽著。

「玄凌,玄凌!」以為對方醒了,卻發現依然閉著眼,只是身體本來的抽動。

白燁將人抱住,心慌意亂,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抱著對方,他能感受到玄凌此刻承受的痛苦。

心如刀割,卻不能替代的痛,白燁深深體會到了。

「玄凌!挺住,求你!」他能做的,只是無能無力的一遍遍叫著對方的名字,怕玄凌難受咬到自己的舌頭,掰開牙關,將自己的手掌伸過去。

從玄凌的發力來看,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現在承受的痛苦。

水泡幾乎長滿全身,已經在大面積潰爛了,白燁是真的慌神了!

怎麼辦!怎麼辦,

「回來了…回來了,天機公子是不是找到葯了!」門外傳來帝簡急切的聲音。

天機手機抓著一個布袋點了點頭,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縮短了一天的時間趕回,但看他一身狼狽可想而知這一路必不像他們想的簡單。

「你們在外等著,我進去看看。」

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反手關上門,看到天機,白燁就像看到救命稻草。

「快,快救她!」

天機一看玄凌的情況,布袋落地,「發作了!好快!」他若真的三天回,恐怕回來也沒機會了。

他以為,他的葯能暫緩三天,還好,他拚了命的趕回來了!

拿出手套戴上,一邊幫玄凌查看情況,一邊告訴白燁葯要如何處理。

還好早了一步,要是再晚一點,等所有水泡都破了潰爛了,想想,不太敢想下去了。

「我去弄葯!」

「等等,我給你看下。」若是他也有問題,就不能出屋。

天機明白他的意思,走過去任他查看。

片刻之後,天機一臉費解的看著對方,竟然沒有被傳染,為什麼?這不可能啊!

「可是不對?」

「沒有,你沒被傳染…」這事很奇怪,但是兩人現在都沒心情去管這個,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讓玄凌服藥。

帝色等人看著屋門口站著的人,先是驚,後是呆,死而復活了?怪不得帝簡這麼放心。

「這個葯,按著方子的量煎,一半洗凈送進來。」

「好!」

再次轉身進去,看著天機正在處理玄凌潰爛的傷口,上前一步,「我來!你不能被染,你還的救她!」還有,這身體上到處是……

天機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我會娶她!」

這一句話,平地一聲雷!

「你!」

「我?我不可以嗎?你出去吧!」

白燁走過去,搶過對方手裏的活,就算他現在身份尷尬,可他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別的男人對她動手動腳,雖然是在救她。

「不想她有事,就讓開!」九黎聖帝?詐屍還魂在這幹嗎?

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大概已經知道了一些,他是替玄凌抱屈,所以態度就好不到哪裏去,雖然知道,這聖帝也是冤枉的很。

見人黯然傷神的眼神,最終還是沒忍下心,「她的傷口,不能隨便擦拭,這些水泡的特殊處理,我隻處理一下表面的,一會泡葯浴,讓她的丫頭幫她處理其他的。」算是解釋一句。

白燁深深看了一眼天機,這個人,這般磊落,若是配她...

「奇怪!」天機處理著玄凌臉上的潰爛傷口,怕她留疤,卻發現有些情況不對,這嘴角附近的傷口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有結痂的跡象。

如果結痂,那等結痂的殼掉了之後,就好了,可是其他地方還是繼續潰爛。

「怎麼?」渾身一緊,以為玄凌情況不好。

天機陷入沉默,若是能找到願意,或許,兩成的把握就能變成七成,他一定要找到原因。

「你之前給她用過什麼葯?或者說喂她吃了什麼,還是用什麼東西碰了她?」天機緊張望著白燁,像是嫌自己沒說明白,又說了一句,「就臉部嘴角附近...」

白燁因為他的緊張,也繃緊了身子,搖頭,「我沒用藥!」

他不懂葯,哪裏敢亂用藥,「就是用水幫她擦拭了一下傷口附近,怕她難受!也沒用什麼東西碰,布和水都那!」

順著對方所指,看著那水和布,不對,不是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還擦了手,可手上和其他地方依然沒變化。

「你再想想,或許能救她的命。」

一聽能救命,白燁立刻低頭想了起來,將兩天的點點滴滴都回憶一遍。

「葯來了!」帝簡再門外喊了一聲,天機嘆了口氣,莫非只是巧合?這種瘟疫毒本來就是不好說的東西。

說兇險,也是世上罕有的可怕東西,說簡單,其實只要方子對了,會比解其他的毒簡單的多。

「水燒好了嗎?」天機將方法告訴帝簡,將葯一半灌入玄凌的嘴中,一般倒入桶內。

帝簡認認真真記下,「我知道了。」看著玄凌的樣子,心疼無比,小姐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

「帶上這個手套,盡量不要碰到她的傷口。」

「好!」

兩個大男人自覺的出去,白燁還在想,到了門外,又想了一陣,好像想到什麼,「之前,我怕她傷到自己,讓她咬著我的手。」說著伸出手,將傷口給對方看,齊齊的壓印,見了血,可以看出,用了多大的力。

難道他的手?

天機的目光落在壓印處,還有那已經幹了的血痕。

莫非是他的血?對了,他為什麼沒感染,難道這中間真的有什麼聯繫?

天機不能確定,但是,沒有辦法的時候,還是可以試試,「你...我不能確定,但是,可以試試,等一會看看草藥的效果再說吧。」

「要我做什麼?」

「取一碗血。」天機這時候也不客氣。

「好!」二話不說,轉身而去,該是去找碗了。

「阡哥哥,帝姬怎麼樣了?」月靈心疼的看著對方,遷哥哥何時這麼狼狽過,他最愛乾淨了。

此時天機哪裏還顧的上自己的樣子,搖了搖頭,「的看情況,等著吧。」藥效他也沒把握,沒試過。

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對方真的掌握了這種能傳播的毒瘟疫,這事非常可怕的,現在是用在一個人身上,要是用在多數人身上呢?一傳十,十傳百,後果不敢想。

這樣的做法,有違人道,有違天理,難道就是為了這江山,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可以屠戮生靈,枉顧人命嗎?

他們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下場,是不可預控的,到時候,恐怕連他們也控制不住,那這天下,要來何用?千瘡百孔,滿目蒼夷。

「遷哥哥,你生氣了!」是因為帝姬嗎?月靈臉上突然有些黯然,那一雙靈動的雙眸也染了一層霧氣。

她看出來了,遷哥哥真的喜歡那個帝姬,與先祖的遺命無關。

回過神,收拾心情,「沒事。」

「給!」白燁去而復返,端著一碗血送到天機跟前,天機抬頭看著對方,是不是太急了...

不過,他能理解,對方想要救人的心情。

帝簡幫著玄凌處理身上的潰爛傷口時,邊處理邊掉眼淚,用了近一個時常,才將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完上了葯。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是最難熬的,一個時辰後,就能知道,葯能不能見效,如果不能,那就麻煩了。

天機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祈禱,葯有用。

一個時辰,在所有人的焦急中終於熬了過去,但是,結果卻是不盡如人意,雖然千辛萬苦找回的葯,暫時抑製住了病情的發展,但是,起不到根治的作用。

「最後試試。」天機很無力,可是,無何奈何。

「血不夠,我再取,不管用,再想別的辦法,不管是什麼葯,我去找來。」白燁此意已經急的心亂如麻了,他只有一個念頭,不管什麼代價,都要救他。

「她這樣能穩住多久?」不行,他就去墨家找,墨家能弄出這東西,一定有解藥。

「你想做什麼?」

「他們能弄出這東西,一定有解藥,我去找!」哪怕將自己送上門,他也要弄到解藥。

「能撐多久,我也不知道,不一定有解藥,先緩緩,看看這一副葯吃下去如何。」希望他的血真的有用。

「我們去找解藥!」帝色也急了,如果墨家真的有解藥,就是帝家隱全部搭上,也要拿到解藥救家主。

「等等,先等等再看。」如果到最後,還不管用,那就是最後一條路了。

天機的話讓大家暫時都停了下來了,還的一個時辰,大家不知怎麼熬過去。

最終,他們熬過去了,也等到了好消息,玄凌在服藥之後,身上的潰爛停止了,也有結痂的現象,但是由於她身體太弱,這一次的折騰,加上東方長兮的死,恐怕身體要承受不住!

不管如何,眼前這口氣算是緩過來了。

「不用再服藥嗎?」

天機無語的看了對方一眼,他的血就算再多,也沒必要這麼不珍惜吧。

「不用了,等她好了,再慢慢用藥調養身子即可。」

「那小姐這樣會留疤嗎?」

「不會,我給她配藥,你按時給她塗抹,但是,的有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失。」

帝簡拍了下胸口,只要能除掉就好。

玄凌感覺自己睡了一個很長的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是這個夢確是個噩夢,她看到一群人在欺負她父皇,她父皇求饒喊疼都沒用,她想去幫忙,可是她動不了…

玄凌是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醒來時,看著陌生的環境,呆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麼,翻身下地就要出去,嘴裏喊著父皇。

可是身體一點力氣用不上,最後跌倒在地,帝簡剛好進屋看到,一個箭步過去將人扶起來。

「小姐,小姐!小姐你別動!」天機公子說了,小姐醒了要臥床休息。

「阿簡,我父皇呢?我父皇呢?」雙手抓著帝簡,連聲急切的問著。

帝簡一臉為難,不知道怎麼跟小姐說。

「他死了,帝姬,你不是一個逃避的人!」天機拿著葯站在門口,比他想的醒的早些。

一句話,床上的人沒了聲音!

屋內靜悄悄的,屋外白燁無顏相見,只能愣愣站在門口,明明盼著對方醒來,卻只能無力望著門板,周圍的人也默不作聲。

天機將葯交給帝簡,帝簡拿著葯試探的給玄凌塗抹,玄凌任由對方擺弄。

「是瘟疫對嗎?他的屍體是處理了嗎?」終於開口,可是冷靜下來的她,又讓希望她冷靜的天機心裏頓時憋的難受不已。

靜靜看著對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嗯!」艱難的回了一句!

「都殺了嗎?」不夠,他們的命不夠抵債!

「跑了一個,其他全部留下了。」

「嗯。」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疤,「我的命真的很大不是嗎?這樣都沒死。」對方恐怕又要失算了,她沒死,他們就活不好。

「是…」他救了你,天機沒說出口,哎!說來,到現在他還沒搞明白,為何他的血可以抑製這種瘟疫毒。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她沒能救父皇,甚至連他的屍骨都無法保全。

帝簡擔憂的看著玄凌,在天機的暗示下,乖乖跟著轉身出門。

看到他們兩出來,得知她沒事,白燁轉身,不是不想見,是無法面對!「等她好一點,告訴她我在城外十裡亭等她,我的命,她隨時來取。」

說完,回頭再看了一眼屋子,隨後大步而去,這兩天,他很慶幸自己能陪她,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與她這麼近的距離獨處了。

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所有人都擔心著屋子裏的人,沒想到,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屋門開了,人走了出來。

「小姐,你現在不能起來。」帝簡急忙上前扶人。

玄凌看了一眼大家,像是下了什麼決定,做了一番安排,然後轉身進屋。

接到命令,大家各自去忙,天機跟隨進屋,和帝簡將人安置在床上。

「天機,這些天麻煩你了。」隱約記得,這兩天一直有人在這陪她,她迷迷糊糊,不知道是誰,但很是熟悉,應該是天機吧。

天機知道她說的是誰,「這幾天陪你的人是納蘭胤燁,是他的血救了你,他留了話,在城外十裡亭等你…」他是尋來了草藥,但是沒起作用不是嗎?君子不奪人之功。

納蘭胤燁四個字,讓玄凌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他果然還活著,就知道,他怎麼可能死,沒想到,確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對方再見。

「知道了,天機,三皇子就交給你了!阿簡,筆墨!」說著,又掙扎坐好。

「帝姬放心,一定不辱有命。」

玄凌勉強擠出一次笑,點了點頭,見帝簡取來筆墨紙硯,起身,沒有拒絕天機的幫扶。

玄凌寫下一道密詔,她當日說過,會為東離擇主,現在她自己選好了,她這掌政帝姬的權利也該移交了,但是,若有一天,皇帝做了有悖東離江山社稷的事,她還會回來。

「你真打算就這麼離開東離嗎?」

收了筆,輕輕點頭,「對方一定以為,我已經死了,那就讓他們以為我不在了。」她現在不光要墨家人血債血償,還要拿走他們墨家的一切!

「明白了,可是,雲夢澤現在尚未開建!」現在去是不是太早了。

「沒事,正好親自去看看。」

「帝簡,陪我去一趟十裡亭!」

「歇會先,不急一時。」天機看她這不要命的樣子,連忙相勸。

既然要見,早晚沒有區別,玄凌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休不休息,其實沒多大區別,本來根就爛了,再這麼接二連三的折騰,她能多活一天都是掙來的。

「沒事!」再壞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壞到哪裏去。

城外十裡亭,千秋意等了兩天兩夜,好不容易等到了白燁。

見到一身狼狽的白燁時,千秋意直接發生了什麼事,卻沒多問。

「我若有事,你以後可到她麾下!」

千秋意眉頭一皺,這話…什麼意思?

「公子?」

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幸好沒有告訴端他們,否則,又是一次生離死別。

白燁知道,她應該會來,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玄凌遠遠看著亭中之人,或許墨家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命,最後是墨家人救的,真是諷刺。

理智告訴自己,他也無辜,不要遷怒,可一閉上眼,她就想到她父皇死前的樣子!

她知道,他也應該知道,再不可能回到從前!

「她來了!」隔著一段距離,千秋意看到玄凌那瘦弱的身子,包裹在風衣裡,那樣的弱不經風,好像連走路都需要人扶著了。

她的身體,真的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嗎?

看著對方靠近,識相的走開。

「阿簡,你退下!」

帝簡乖乖點頭,雖然擔心!

離了帝簡的攙扶,確實走路都費勁,一隻手落在玄凌眼前,玄凌卻選擇視而不見,扶著亭中的石柱慢慢入的亭中,拉了拉風衣的帽子,她的臉,現在全是疤。

僵硬的收回手,掩去眼中的沒落和神傷。

「…玄凌該喚你一聲什麼?」

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傷,縱然,玄凌自己也不想。

驀然間,白燁哈哈一笑,笑中卻帶著蒼涼,他又讓人為難了,竟是一聲稱呼!

抬頭,目及穹隆萬裡,天地浩大,為何偏偏讓他投生在墨家,又為何讓他與她相識,天意弄人,便是如此吧。

「你…帝姬隨意即可!」本想問,你可好些了,硬生生吞下。

玄凌從袖中拿出那塊鳳髓,紅的有些刺眼,伸手遞過去,「當日謝你贈送,然今時卻是受之不起。」

「我身上流著墨家的血,你可殺我為你父皇報仇!」望著那塊玉,不肯去接。

他寧可她來要他的命,也不願她來與他剪短過往一場相識和…相知。

玄凌也望著手中的玉,聽著對方的話,抿唇一笑,「我不怪你,也無法怪你,明知你亦無辜,可是,你我都知道,正如你所說,你身上流著墨家人的血,而我身上流著帝家和東方家的血,我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今天玄凌來,一是謝你救命之恩,二是還你惜日之情,當日你救晨曦,我便說過,這條命是你的,我帝玄凌說話算話,今日又欠一命,這鳳髓,便是憑證,待我做完我該做的事,你可憑此玉來要回我欠你的命,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唯此而已!」

從此以後,唯此而已,她是告訴自己,從今以後,除了她這條命,其他再無可能。

她活的如此乾脆坦蕩,明明白白,不虧不欠,她對得起任何人,他又有何話可說?

伸手,接過玉,「如果可以,我寧可你把我當墨家人,或殺或恨,都好…」都好過現在,再無瓜葛!

他多希望,她能像其他女子一樣,不要這般冷靜明理就連無情,也能做到這般讓人無可奈何!

「珍重!」他們之間,無話可說,也無需說什麼…

玄凌轉身,毅然決然的背影刻在了亭中人的眼裏,心裏。

帝玄凌,你今日不殺我,卻比殺我更讓我難過,你可知道。

摸著手中的玉髓,尚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手握的更緊。

其實之前在屋子裏就看到了,看到她貼身帶著,他便知道,她不是無動於衷…

帝玄凌,你既然說你的命是我的,好!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等有一天,我來索要。

「公子,人走遠了!我們接下來…?」千秋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剛才看著這兩人,有種莫名的悲涼。

「去炎火,還有,忘了今天在這見過她的事。」

如果料想不錯,她會就此遁世。

從亭中出來,玄凌就靠著帝簡的攙扶才能勉強站立。

她說她的命交給他,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什麼意思,她要奪了墨家想要的天下,更要墨家滿門的性命!

他們之間,註定血海深仇!縱然,他們都不想。

「小姐,你的手,別傷到自己!」

回過神,怔怔看著自己的手心,突然間,潸然淚下!

「小姐,可是疼,還是哪裏不舒服?」帝簡嚇壞了!

「沒事,我就是累了,來,阿簡讓我靠會!」傻丫頭,你家小姐現在才發現,可能不小心,把心弄丟了!

什麼時候丟的?想想,又笑笑,丟了就丟了,有什麼關係呢?

一會哭,一會笑,帝簡嚇得一動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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