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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盡風流》第一百二十七章 逛花樓(1更)
帝家的芳菲園,本就是極美的園子,園景在滿帝都,都挑不出第二個來。

眼下,這一冬天裏,萬紫千紅,不光美,還稀奇啊。

也難怪嚇著老常了,老常是個帳房先生,最是心疼銀錢了,這一眼望去,對他來說,這哪是花兒草兒,分明就是一堆堆的銀子啊。

宮裏宮外,兩位牽動時局的人,一個帶病開朝,一個帶病上朝,將一幫子大臣感動的鼻涕眼淚一把抹。

都道社稷之福啊。

朝堂之上,納蘭秦風可沒心情理朝,不過是順個台階下,把改黃批的事揭過去,到大殿上走個過場,這病重的身子,還是要裝一裝的,他和聖子不同,他是著著實實,讓一乾大臣在風雪中跪了三個時辰的。

儘管這日朝議沒議什麼,可大家散朝之後,卻是忙的不可開交,忙著望風而動啊,探查、揣摩、套話、總之,都在做著衡量。

「相爺,今日鐵侯沒來,這一頓算是免了。」元哲與古恆之並肩而行,一路上相互攙扶著朝宮門外走去。

今天這三個時辰跪下來,它們可都的回去好好讓大夫再看看了。

古恆之搖頭一笑,「也就他,一如既往的,性子半點沒變,昨天剛捅破個天,今天照樣不來上朝。」能活的這般肆意,這滿朝上下,不,滿帝都,也難道找到幾個。

「哎,如今,局勢已變,咱們這可算是被逼就範了。」元哲半開玩笑說了句。

兩人繼續走著,也不怕旁人看著什麼,反正,都是聖子一黨的了。

古恆之也跟著附和了句,說著,兩人又都笑了笑。

其實,他們心裏頭都明白,若真不想與聖子為伍,就憑著龔長康幾句話,根本沒用。

一邊是聖上,一邊是聖子,他們總要站一邊,站在聖上這邊,那就意味著,站在另一個皇子的邊上,思來想去,符合條件的皇子,恐怕,還真的就只有越王了。

可是,一個年歲不大,又不知深淺的越王,對江山社稷來說,抬冒險了,好歹,聖子目前看來,是可堪當大任之人,是一個合格的儲君。

「看,那邊不是聖子嗎?不是病重嗎?怎麼來了?」

走在宮道上的諸位臣子,一個個反應過來,都上前見禮了,有的,還不忘噓寒問暖一番以示關心與結交之意。

納蘭胤燁本來就是掐著點來的,可看來,是晚了些,這朝朝議該是沒談及什麼政務了。

面對熱情招呼的臣子,納蘭胤燁始終掛著虛弱的笑。

「聖子來晚一步了,剛結束朝議,聖子若有事,可去吉元殿見聖上了。」滇宏不鹹不淡的口吻,不知道幾個意思。

總之,話裡話外的不爽還是聽出幾分的。

「多謝諸位臣工記掛,本宮已經好多了,聽聞鑼響,便趕來了,無奈,這身子不太爭取,來晚了。」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如火純青了。

古相和元哲只是遠遠見禮,便繼續往回去了,想看熱鬧的人都有些失望。

「聖子這棋下的可真好,什麼來晚了,分明是怕朝堂上父子相見,兩頭尷尬,總的緩和幾天。」古老搖頭低聲說著。

元哲也跟著點頭,「可不是嗎,高明的很,聖上這一次拜下陣來,一定會在別處找回來,謹慎些的好。」

「是啊,咱們該回府好生交代一番。

面對古老和元大人的反應,納蘭胤燁沒有絲毫覺得不對的地方,平日就是這般,不過這兩位可都是朝廷的頂樑柱,往後還是多溝通些,共同為九黎謀劃。

今日就算了,這天寒地凍的,跪了三個時辰,雖說在宮裏給太醫瞧了,可也的仔細養著。

「聖子,聖上大病初癒,勉強支撐開了朝議,現在已經休息了,咱們就不要打擾聖上了,別叫你又給傳染了。」

龔長康擠眉弄眼的一番話,示意納蘭胤燁跟自己離開,聖上那不用去了,人家見著你,可能病情加重,他這還有大事。

納蘭胤燁順著就跟著走,心裏奇怪,這舅舅一向穩得住,今天這是怎麼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般作態。

莫非,剛才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什麼要緊的,能讓舅舅失態。

馬車內,聽完龔長康的話後,納蘭胤燁知道舅舅為什麼那麼失態了,的確,他這聽著,也有些不信。

「勞煩舅舅這般費心了,只是你這麼做,怕是古相爺他們回惱你。」確實有些不厚道,但是,他知道舅舅的一片苦心,只是,大可不必。

對龔長康來說,只要能拉攏這些人,被他們怎麼看,暫時都無所謂。

「有了這兩家表態,其他的官員就的掂量下怎麼抉擇。」他的為聖子算計著,沒辦法。

「舅舅,往後不必如此了。」

「聖子說說看,他們有幾分真心?」若是真的被他逼的表態,怕是要好好周璿一番,不一定會用心幫聖子啊。

「十分。舅舅,其實,他們要不想靠岸,你如何能逼的動他們。」納蘭胤燁心中透亮。

至於,對方為何會選擇自己,在他看來,也沒那般重要,他總不會辜負他們壓上身價性命就是了。

馬車內,一陣安靜,隻稍微點撥一句,龔長康就明白過來,是他自己一時得意忘形了。

「先送你回聖子府。」

「不用,我還要去別的地方。」納蘭胤燁說著,挑開車簾看了看,示意可以停下了,他的馬車就在後頭跟著,舅舅家與帝府,也不同路。

龔長康自然不會攔著,只是叮囑一句,「聖子,你畢竟稱病在身,注意些行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留下什麼詬病。」

雖然大家心裏都清楚,都是裝病,可既裝了,大家就都陪著把戲演完。

「舅舅放心,回去好生讓大夫看看膝蓋,我先走了。」

帝府

正在賞花的玄凌,聽的門房來報的話,詫異了一下,他這個時候,來她這?

他不是應該陪著宮裏那位唱對手戲嗎?

「小姐,我去迎到這來,還是回去。」

金如放也納悶了下,這聖子這節骨眼,還有閒情逸緻會佳人,也不怕被人看到。

回過神,玄凌看了眼四周,「回去。」這園子,這麼遠,這來回的功夫,抬折騰了。

玄凌從園子回到內府花廳時,看到對方正在悠閑喝茶,連著病態都不裝一裝。

「聖子久等了。」

是有些久了,納蘭胤燁抬頭而望,有些天沒見,她怎麼還是這般臉色,連著神醫看過,都沒有起色嗎?這大冷天,她不在屋子裏獃著,弄這一身雪花,去幹嘛了?

「許久未見,過來看看。」這話張口就來,一點尷尬之色都沒有。

久嗎?好似才見過把,再有,他這口吻可有些不太對。

「聖子此時,不該這般空閑吧,聽聞身子病了,帶病來看玄凌,玄凌不敢當。」一身朝服,該是剛從宮裏出來,這麼急上門,可是有什麼事,是案子有關的?

納蘭胤燁知道,這時候,他來這的確是有些不合時宜,只是突然想來,便來了。

玄凌一身藏青色的襖子,披著白色的裘皮,一淺一深,襯托的人格外的惹眼,帶著圍帽,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如果,臉不那麼白的話,納蘭胤燁會看的更高興。

生疏的口吻,帶著深深的距離感,納蘭胤燁皺起眉頭。

「本宮做什麼,你都是當的起的。」誰讓,是他的女人呢。

「......」玄凌錯開視線,一旁坐下,主人,著實讓人無言以對啊。

金如放在一旁不動聲色聽著兩人的對話,眼角餘光打量了納蘭胤燁一眼,這聖子,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不過,他這是什麼意思,真的...怎麼聽著,牙有些酸酸的。

「帝家的案子,已經開始查了,你安心等著吧,總會給你個明白,給帝家個明白,好了,本宮還有事,走了。」突然想見見,就繞道來了,如今見著了,心安了就行了。

他的確是不便久留,還有一堆事等著。

到這,等了半天,等到人,說不到幾句話,這就走?

「...玄凌謝過聖子。」鬼才信,這大雪天跑來,就為這幾句不痛不癢的話,這聖子,可是又什麼為難的事又不好開口?

玄凌還在想,對方已經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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