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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盡風流》第344章 師父,我養你
自從聽了玄凌的講訴之後,槐安心情一直不佳,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的小徒兒這些年,太遭罪了。

難得夏日有涼風,一處瀑布下,兩人一身水霧坐在石頭上吃著烤兔。

愜意非常!

玄凌如今又學了一樣本事,烤食,處理食材,原來,她之前的生活技能為零,如今看來,人到一定地步,沒有不會的,只有願不願動手去做的。

這些年,被帝簡晨曦他們照顧的,都快忘了這些基本生存技能。

說與做,是兩回事!

吃完兔肉,玄凌滿足的喝了一口泉水,臉上竟有了一絲除了白以外的顏色,整個人煥發了不少,也更加光彩動人!

「額……忘了!」拿著水袋才想起,不能喝太多涼水,儘管此時烈日當頭。

「無妨,今天起,你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喝壞了,吃壞了,有為師!」一臉寵溺,撐著頭,笑咪咪看著玄凌,他的小徒兒,不用再活著可憐兮兮的,人活一世,就該痛快。

額~怎麼辦,突然覺得有個師父,也是件不錯的事,「好!」竟是笑出了聲音。

仰頭灌了一大口,這種痛快的感覺,不必抑製的幸福,讓玄凌覺得,原來,自己還可以這麼活,這些年,她活的每一天,從未像現在這樣肆意過,因為她不敢任性肆意,她不敢揮霍她的生命,她每活一天都是跟老天爭來的。

可是現在,她不用每天定時定量喝葯,不會走幾步就的人扶著,想睡就能隨時安睡,這種感覺,這麼好!

笑聲回蕩,引得一路跟隨而來的血狐吱吱叫喚,好像也在笑,只是不知它在樂什麼。

「槐安,它一路跟著我們幾天了,不會一直要跟著吧?」

扭頭朝著血狐招了招手,對方竟然真的躬身躍過石塊輕跳了過來,歪著頭看著玄凌,樣子十分討喜,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直轉,很有幾分靈性。

玄凌撕了一塊兔肉喂它,小東西湊過來聞了聞,扭頭走開,很是嫌棄,抬頭優雅的漫步到槐安跟前,一副賣乖的樣子蹭著對方的衣袖。

槐安從袖中拿出一顆紅色的小果實放在手心,血狐興奮的爪子抓住就往嘴裏送,那樣子,像極了捧著松果的松鼠,大小也差不多。

「血狐是狐中身材最較小的,靈動敏捷,不食肉,隻吃山果,而且很挑食,一般的山果不吃,這種紅蛇杏是它最喜歡的,但是它自己不敢靠近蛇杏樹,怕蛇,餵了它幾次,知道只是取點血不會傷它性命,這就大膽跟著了。」這師父,講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玄凌又長見識了,若是不知道,就算看到,她也會當隻松鼠,除了毛色,看不出太大區別,為了吃,出血都肯,可見是個貪嘴的小傢夥。

「你喜歡?」

額,她沒養過這種小東西,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喜歡就養著,給試著喂喂,有時候,這些小東西比人更忠誠,血狐稀有,有靈性,它要願意跟你,也是緣分。」

槐安丟了幾個果子給玄凌,這一路,難得見她喜歡什麼東西。

別看這小傢夥小,厲害著呢,一旦攻擊起人來,可也不好應付,就著當個小跟班還是可以的,不會背叛,不會有二心……

嗯?為何他這般不喜背叛這兩個字眼?

「來,吃果子!」

小傢夥一見玄凌手中的果子,蹭了上去,就著玄凌的手心就啃了起來。

「食色性也!」連小畜生都喜歡美人~

玄凌全當沒聽到,伸手摸了摸血狐的頭,它不嫌棄,就養著吧。

「小玄子,最近有沒有感覺身體輕快許多?」用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她的體質應該有所改變了,要脫胎換骨,沒有一個好底子,哪裏承受得住。

喂完果子,小血狐爬上玄凌的肩頭,掛著就呼呼睡,不是說機敏嗎?怎麼感覺呆呼呼的。

一邊將擺弄血狐,一邊回著,「好多了,最少現在能連著走上一個多時辰。」不會像從前,走一段路就氣喘籲籲。

「恩,那咱們可以找點事做做了。」起身,看了看天色,他這說走就走的性子,玄凌已經習慣了,人能活的這般隨心所欲,也是一種境界。

不必在山林穿梭了,給她調理身體底子的幾種葯都服下了,接下來,就的練了,有了底子,才能練氣,氣血足了,才能走下一步。

這麼個破敗的身子,幾經折騰,還能讓她拖到現在,他這小徒兒,還是有點本事的,也該是花了不少心思。

玄凌跟著起身,要做什麼?這種跟隨別人安排走的感覺也不錯。

「小玄子,你說,咱們去滅了墨家怎麼樣?」風吹黑袍翻飛,側頭一笑,說的雲淡風輕。

滅....這就是他說的找點事情做做?

玄凌深吸一口氣,「不!」若果殺了墨天痕,一切就結束了,那未免太簡單了。

不?為什麼不?「那就去看看,你嘴裏的天下?」伸展脛骨,大幹一場的架勢。

「....」她嘴裏的天下?什麼意思?

「別發獃了走吧,你這兩天心神不寧,不就是想著,你家人可能聯繫你了?」天下嗎?小玄子好像是說,想要這天下吧。

看出來了?這麼明顯嗎?算算日子,這兩天,消息是該出來了,用的是雲夢商行的渠道,她知道速度。

不知道晨曦他們怎麼樣了,可還在多倫?

「走了,小玄子,咱們去山外吃頓好的。」

....

「我以為槐安不挑!」聽這口氣,明顯是憋久了的感覺。

「我是人,是人總有偏好,怎會不挑?」他又不是神仙,不過,也差不多....

認知又深一層,永遠不要覺得,自己可能了解了一個人,或許只是冰山一角。

相比他們的閑適,外頭可就熱鬧了,因為多倫的事,如今,帝家也算是揭竿自立了。

三萬兵馬的來歷,更加讓人肯定了越州就是帝玄凌一起的說法,所以,對白燁的身份也就猜測更多了。

因為帝晨曦在多倫出面,是帝晨曦的可能不攻自破,大家便想起之前這白城主的介紹,未婚妻,莫非帝玄凌的意中人。

說到這,不得不讓人想起九黎已故的年輕聖帝納蘭胤燁了,據說,兩人當年還被盛傳了一段時間,如今,舊人已故,換新人了?

所謂傳聞,總是帶了各種悱惻渲染。

不過,白燁的身份又一次從了揣測的重點,尤其是玄凌的對手墨家。

老宅中走失的黑衣人,帶著帝玄凌一起消失,至今鳥無音訊,各種方式都用上了,依然沒有半點蹤跡,看來,除非他們自己露面了。

既然遍尋未果,墨天痕也只能暫時任之了,至於當初那人叮囑的後果,也只能坐等了,因為,他也不知道究竟會怎樣,為何每月下旬不能離開老宅。

從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開始,他就一直沒摸著過對方的邊際,但是,他提供的東西,的確讓他大開眼界,原來,這世上,有人可以強大到如斯地步。

「家主,這個白燁究竟什麼來頭,他的人,似乎對墨隱特別熟悉,這一次秦嶺差點全軍覆沒,幸虧東西帶出來了,但也損失慘重,秦嶺咱們經營了近二十年,就這麼毀了,再要找一個秦嶺這樣的地方,可不好找了。」

說話的帶著黑色兜帽,看不到臉,聽聲音約莫是個老人,這人,便是同墨北一起從秦嶺逃回的秦嶺負責人,墨秋。

據說,這人是老家主的左膀右臂,家主小時候,就是他一手負責訓練的,可想而知,這人究竟多厲害。

只是這些年,這墨秋一直在秦嶺未曾露面,所以,老秦等人也是頭一回見,以前,只是聽聞過。

不過,從家主對這墨秋的態度來看,確是幾分敬重,與對老秦的看重是不一樣的。

「秋大人,這個白燁應該是那逆子。」墨天痕其實內心一直懷疑那兒子的突然死亡。

只是一直查不到證據,這一次,他身邊出現的那幾個人,還有帝玄凌,幫他做出了判斷,該是他無疑。

「那屬下該恭喜家主了,若真是少主,堪當大任。」兜帽內傳出的聲音幾分沉穩老態,卻一板一眼,讓人想著,就是一個頗為嚴謹的人。

墨天痕嘆了口氣,「他以假死放棄九黎聖帝之位,讓我墨家多年籌劃落空,這逆子,早就不是我墨家的人了,他更不屑當我墨家少主。」說到這,墨天痕嘆氣之餘,更多的是隱怒。

「家住別忘了,他只要流著墨家的血,就永遠是墨家的人,少主年輕氣盛,難免一時想不開,走了岔路而已。」

老秦等人不做聲,白燁是少主?

墨秋的一句話,讓書房內陷入沉默,能進入墨天痕書房的,都是墨天痕能信的過的人,所以,墨天痕沒有多隱瞞。

「我看他不是年輕氣盛,是骨頭硬!」墨天痕冷哼一聲,如此忤逆自己,不將墨家放在眼裏,還針對墨家,毀了墨家苦心經營多年的秦嶺,更是處處幫著帝玄凌,就算是他兒子,他也不會手軟。

他說過,他的兒子多得是。

墨秋不再這問題上繼續打轉,而是順著話題下去,「越州可暫且不管,那多倫,家主卻是要多加註意了,那帝玄凌屬下雖然沒打過照面,卻也聽聞不少,不是個簡單的丫頭,聽說,這一次我炎火商市損失有些慘重,如今如何了?」

「帝家這次出手太及時,恰巧我當時又在戰場,這一次,損失讓炎火一個月內,不能輕易動兵,否則,糧草輜重,都根本上,恢復商市可能要一段事時間,帝玄凌...三年時間,竟讓她成了氣候啊。」

「那個帝家小丫頭,下次,活捉,屬下要看看,她為何沒死。」中了瘟毒沒死,還是那般厲害的瘟毒,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都聽到了嗎?」墨天痕看了身旁幾個屬下一眼,意思這墨秋的話,就是他的意思,說完,轉向老秦。

「老秦,你已經與他們打過招呼,去查清楚,他們佔據多倫的意圖,暫時不動。」

「是,我這就去!」說完便出去了。

這次帶去多倫的墨隱近乎全部損失,家主嘴上未說,可心裏怕也對他能力有些質疑,如今這老先生回來,他便不可能再像之前那麼受看重。

看來,這多倫,他必須處理的讓家主滿意才行。

老秦一走,墨天痕又吩咐墨東等人一些事,這才讓他們都出去。

書房內,只剩下墨秋和墨天痕,看來,這墨秋才是墨天痕最信任的人。

「秋叔,你剛才話中有話。」沒人的時候,墨天痕竟稱對方一聲叔。

墨秋背著手走動了兩步,低著頭看著地面,「家主,恕屬下直言,現在府上的公子中,恐怕沒有哪個能比的上越州那位公子的,就這麼放棄太可惜了!」

說到墨天痕的痛處了,沒錯,這一點他也清楚,但是~人家不肖啊!

「家主,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境地,不如…」說到這看向墨天痕,家主是個明白人,知道他的意思。

墨天痕雙眼一睜看著對方,顯然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顯然他也想過,只是尚在猶豫。

「相對來說,百分之十已經很高了,只是,想要成功執行,必須對方配合,不是一次就能辦到的,所以,這動手的人!」墨秋說著只有墨天痕能聽懂的話,雖說是建議,卻連怎麼實施都想好了。

「讓我想想吧!」墨天痕面色頗為沉重,看的出,這個決定很難下。

墨秋也不再逼,家主是明白人,知道怎麼選擇,「家主,老宅那位,還是的繼續找,在外面一天,多一天風險,那人,不光是別人,對我們也是風險!」太厲害了,不合常理,不在自己手中,就是禍。

「可爹當年交代過,對那位,的敬,他的話,必須每一句都記著,秋叔,你跟在我爹面前多年,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和來路嗎?」

墨秋搖頭,老爺的事,他幾乎全知道,唯獨這一件,老爺連他也沒說,所以究竟是誰,他真的不知道。

「家主,不管是誰,這人幫了墨家許多,老家主讓敬重的確應該,但是,正因為知道此人厲害,所以...絕不能讓他幫別人。」話中透出的冷漠及狠辣,讓人不寒而顫。

就是墨天痕都忍不住又幾分膽寒,那人是誰?他爹當年沒說就走了,但是,從爹交代的話,以及爹對那位的態度來看,萬不能有這樣的心思,秋叔他...

儘管秋叔的想法讓他覺得膽寒,可並非沒有道理,只是...那人的厲害,他們厲害,光知道的這一點就足夠讓他畏懼了,何談...

「家主,天下之爭已經開始,墨家這麼多年的經營,老家主的畢生的心血,這天下,只能是墨家的,但凡對墨家形成威脅的,都該不予餘力的清除,成者王,敗者寇,在此一舉。」

墨天痕明白他的意思,成大者,不拘小節,有些犧牲和狠辣是必須的,朝著墨秋拱了拱手,「那個逆子的事就交給秋叔了,至於那人,等有他的消息再說吧,還是先弄清楚他的身份再說。」

看來,連墨天痕也不知道他是何人。

「...好!」墨秋的兜帽朝下點了點。

「家主,帶回來的東西,的儘快找個地方,最少三裡之內,不能有任何人靠近,另外,家主可以隨我去看看,那幾個人。」

不知為何,對墨秋說的人和東西,連墨天痕都有些打從心底發怵。

「走吧!秋叔。」

天下只有一個,多的是人想要,自然是哪裏都熱鬧。

多倫這邊,老常等人已經組織人挖山,如古月湖說的一樣,開工之後便發現,山體底層的土質相對鬆軟,挖起來,並沒那麼費勁。

「老常按著你的推算,挖通這裏,最多只要三個月,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姐把人都交給他,把她苦心經營的一切都交給他打理,他也一定會打理好等她回來。

希望她回來的時候,真如信中說的,不再需要日日引葯,可以和正常人一樣,健健康康的活著。

為此,哪怕分開再久些,也無所謂。

「放心吧,老頭子心裏有數。」這種事,急功近利會適得其反。

「紅樓和金如放出去招兵買馬了,咱們這的人會越來越多,糧草方面,就要麻煩天機了。」

天機微微一笑點頭,老常忙著挖山的事,這其他的帳活就落到了他手上,不過,忙一忙也好,日子過的快些。

「晨曦,如今越州在進一步擴張,咱們是不是也該看看了?」燕飄零也閑不住,最近幫著紅樓管那三萬兵馬,越來越喜歡一幫大老爺們一起揮灑汗水的生活。

原來排兵佈陣,竟是那麼有趣的一件事。

「那個...如果要擴張,有幾個地方可能比較可是先佔據,雖然都不起眼,但是,很適合咱們現在的情況...」古月湖如今膽子大了不少。

接著又是一番熱鬧的討論,雨軒則一旁仔細將每件事梳理,整記,再看有無遺漏。

老常一旁捏著鬍子看著大家,突然覺得,或許,玄主這一趟出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以前,什麼事都等著玄主謀劃安排,現在看著沒什麼,但是,將來格局大了,還靠著玄主一個人,是不行的,現在的晨曦,可以看出玄主這些年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了。

足可獨當一面,這崢嶸歲月,是這些年輕人的時代啊。

從秦嶺回來之後,白燁回到白城,對玄凌的事隻字不提,白端和琉璃心中反而有些忐忑不安,白燁那天回來時的樣子,他們都看到了,什麼事能讓他不顧一切這麼拚命的往回趕?他隻稍想一下,從時間來推斷,就知道去報信的人晚了,但是他好像沒這回事一樣。

該忙什麼忙什麼,白城加上越州的兵馬已經達到了六萬之眾,已經是一股讓人無法忽略的勢力。

六萬兵馬,要養這麼多人,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這時候,就有一些財大氣粗的瞅準機會投誠。

白城勢力越來越大,白燁手底下,如今也不止白端林淵等人,除了越州田伯恩和夜雪飄,還有一些新投來的有志之才,隊伍已經拉起來,初成規模。

「主公,可以動了!」千秋意指著輿圖上的點,輕道了一句。

議事大廳內,所有人都顯得有些激動,這一動,就正式告訴大家,他們並非一個越州就打住了。

「主公,末將請命攻下克重城!」夜雪飄從越州趕來,就是為了請戰,這些天跟田將軍學了不少,正摩拳擦掌想要大施身手。

這位女將一動,男人們可就不幹了,林淵首當其衝,「主公,上次讓夜將軍當了一回攻城先鋒,這一次,怎麼也該輪到我了吧。」

新提上來的幾位小副將也是躍躍欲試。

「這一次,林淵你與牧先權一個主將一個副將,領兵三萬,攻下克重城,需要多少時間?」白燁一身白鎧,笑望二人,這可是他們的半副家當了。

「主公,給我個副將也行啊。」夜雪飄沒撈著,這著急的。

林淵和牧先權上前一步,紛紛領命,林淵作為主將表態,「行軍加攻城,半月足矣。」

「好!」

夜雪飄急的還想說什麼,白燁笑望道:「夜將軍可去觀戰。」

觀戰?觀戰是什麼鬼?正所謂軍令如山,既然主公已經下令,夜雪飄心有不甘也只能聽令,能去看看也行吧!

既然一切開始走入正軌,那所有的東西都的有章程,白燁有了一個兵符,憑符調兵,兵符是特製的,只有領兵主將知道辨別。

「以後不管什麼時候,你們都記住,見此兵符,如見我一樣,明白嗎?」

「是,主公!」

白燁點了點頭,這是他為她準備的生辰禮物,恐怕今年又要耽擱了,不怕遲,她既然要天下,那他就為她開疆拓土!

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他托老常送去的東西,不知是否收到了。

自離開山林之後,玄凌便堅持用藥妝,槐安本是嫌棄,覺得他憑什麼要遮遮掩掩,可現在,老要求變換裝束的到成了他,因為,人家覺得新鮮好玩。

「什麼破玩意?你這般愛不釋手!」人群中,槐安化身成一個老頭,別說,他還真是化什麼像什麼。

他口中的破玩意,正是隨信一起過來的,白燁送來的,並不是什麼稀罕物,就是一個小物件,木質的,用的到是上等檀木,四方塊,由一個個小木塊組合而成,方塊上有不同的硃砂點數,要將所有相同的點數想辦法轉到同一面才算成功。

機關小巧件,投其所好,玄凌甚是喜歡。

從拿到手,已經玩了一路了,到現在還只能拚一面,頗不服氣。

手指靈動轉著手裏的小東西,一副小家碧玉的裝扮,玩的正投入,壓根沒注意身旁的『爺爺』已經變了臉色。

這兩人這模樣走在人堆裡,墨天痕的人縱是再能耐,也難以尋到蹤跡啊。

外面發生的事,玄凌都差不多知道了,山道一旦挖通,多倫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晨曦諸事都安排的妥帖,其實,她早該放手讓他們去做才對,現在看來,有些懶,可以偷!

如今,她只要盯著墨家的事就好了,帝色已經到了附近,她有什麼事要辦,也方便多了。

至於墨家為何在找她師父,還的再觀察才能知道,反正,她師父這是一問三不知,再沒有弄清楚墨家的意圖之前,她不會告訴他,萬一他衝動去墨家就麻煩了。

他和墨家究竟有什麼牽連?為何會失去記憶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

她也發現,他身體確實有些異樣,比如有時候會突然頭疼難忍,神色迷離,那種感覺特別奇怪,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但是她偷偷把貨脈,沒有任何問題……

「為師說話,沒聽到嗎?」

手中一空,玄凌無奈抬頭,「爺爺說的都聽到了,你要去悅樂樓!」

「那你磨磨蹭蹭要走到什麼時候?」不高興,很不高興,拿著手裏的小木方快,這一塊木頭,有她師父有魅力?

他會的東西可多了,不比這木頭疙瘩讓她感興趣?

斜了對方一眼,就他這裝扮,去悅樂樓?別讓人家姑娘笑話!年紀一大把,為老不尊!色字頭上一把刀難道不知道嗎?

不過~聽聞這悅樂樓不光有女色,也有男憐人~

「走吧!」看看去!邊說邊伸出手,示意對方將東西還給她。

不甘不願將東西還回去,隨口答,「不知道的,還以為心上人送的,寶貝成這樣!」不就是個檀木?出息!

心上人嗎?勉強…算是吧!

不過,那傢夥,竟然費勁巴拉的讓人跑一趟多倫,就為了送這麼個小物件,確實有些~任性了。

「小玄子很開心?」收到家中人的東西,這麼高興?

「還不錯!到了!」

抬頭,門頭匾額上悅樂樓三個大字!

「果然熱鬧!」這才剛天黑,看來,亂世之中,及時行樂的也不少,過一日算一日,也算想得開。

「為何他們有人招待,咱們師徒無人招呼?」

悅樂樓,西江城最大的銷金窟,聽聞這裏一夜千金擲算不得什麼稀奇事,只要你想要的樂子,這裏都有,又叫逍遙樓。

此時天剛黑,已是高朋滿座,賓客絡繹不絕。

姑娘們現在門口迎著客人,這的生意好的,根本無需招攬。

自然,這一老頭和一小姑娘,姑娘們就自動忽略了,總不能誰家爺爺帶著孫女來她們悅樂樓逍遙吧?

「槐安,沒看人家忙著嗎?咱們就體諒一點,自己進入吧!」

「還是我家小玄子懂事,走吧!」

一老漢,一姑娘,就這麼坦坦蕩蕩朝著悅樂樓的大門而去。

這算啥,當年,玄凌可還開過扶風館,花樓也去過,算是此門中人。

遠處,帝色扶額,家主不讓跟的太緊,可也瞧的清楚,風月場所,這師徒兩,沒一個正經的,兩人的容貌,難道,這裏頭的還能比的過去?

不過,她也好像進去看看....

「喲,這位...大爺,您老人家是頭一次來我們這吧,看著眼生,不打緊,咱們這,包您滿意!」硬著頭皮上來待客的姑娘抽了槐安一眼,這臉上褶子都成堆了,還逛她們這來,真想當風流鬼啊,瞧著,一隻腳都要踏進棺材了。

這年頭,還真是什麼人都有,來就來吧,不帶小斯,帶丫頭,嘖嘖,估計這老頭也是個中老手了,玩花樣的。

能雇丫頭使喚的,銀子應該是有的,那就成了,她們開門做生意,只要有銀子,其他的,都好說。

大爺?槐安挑了白眉,看了一眼四周,都是人,既然來了,他小徒兒又不缺銀子,那自然什麼都的好,指著大廳中間,台盤前的一張桌子,「走,小玄子,撫我過去,瞧著那不錯。」視野開闊。

玄凌其實也就是個半吊子,哪裏知道這樓裡的一些彎彎道道,師父有命,要從啊,煞有其事扶著人走了過去,對剛才那花娘,兩人好像沒看到似的。

因為都覺得,不好看。

若是花娘知道自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忽視,估摸著,要慪死,在這花樓,靠的不就是顏色。

能入悅樂樓的,都是有幾分顏色的,否則,哪裏呆的下去?

「瞧著沒?頭坐今天這麼早就有人坐了。」

「喲,是那小姑娘,還是那老頭啊?哈哈哈。」

「這還頭一回見,木公子的頭坐有人敢搶。」

「對對,今天是十五,木公子每月十五都來捧花芙蓉的場,今天有熱鬧瞧了。」

「你們說,那老頭啥來頭?」

「估計啊,是個不懂規矩的,就帶一個丫頭,能有什麼來頭。」

「噓噓,別說了,看,紅娘過去了。」

原本熱鬧非凡的悅樂樓內,頓時安靜不少,一雙雙看戲的研究盯著中間的桌子,只見一老一少毫無客氣的坐下,好像周圍的變化,絲毫影響不到他們。

「紅姐,你看這...」開門做聲音,來者是客,剛才接待的花娘一臉為難的望著從二樓走下來的紅娘,這悅樂樓的當家。

紅娘約莫三十左右,這一身紅,紅的炫目,容貌自不必說,不說傾國傾城,也是貌美如花,就連腳下步子,都是搖曳生姿,那一身氣質,知道的是風塵女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戶人家的貴女千金呢。

給了那花娘一個眼神,讓她退下,自己朝著那頭桌師徒兩走去,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像是屬下。

「喲,終於有人來招呼咱了。」槐安秉承玄凌說的體諒,坐著一會了,怡人自得,沒開口喚人。

玄凌更是隨意,總會有人來招呼,急什麼?

「怠慢了,紅娘這廂給客人賠罪,不知兩位客人,今日要點什麼?」紅娘笑意盈盈,客氣相問。

紅娘親自招待的客人可不多,不過,頭桌的客人,到多是紅娘招待。

「小玄子,這個瞧著比剛才那個好看,恩,就你伺候吧。點什麼?你們這有什麼?」

玄凌打量了紅娘一眼,頗為贊同,「尚佳。」意思贊同他的話。

跟在身後不遠的某花娘,臉都氣裂了要。

「紅娘能入二位貴客的眼是紅娘的榮幸,不知二位貴客,可知我們悅樂樓的規矩?」紅娘不動聲色依舊一臉淺笑,要她紅娘親自伺候,也不是不可以,就看對方夠不夠讓她親自伺候。

規矩?某槐眉頭一皺,怎麼婆婆媽媽的,他餓了。

玄凌暗暗嘆了口氣,「老闆娘?」

紅娘側目,笑著點頭,示意自己的確是。

「先讓人上的吃的,你們這拿手的,至於規矩,我們初來西江城,慕名而至,尚不熟悉,你且說說,我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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