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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來誰著史》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選一?不,是二選一(求訂閱)
李自成已經抵到昌平,後者守軍皆降,惟總兵李守鑅罵賊不屈,手格殺數人,人不能執,諸賊圍之,守鑅遂拔刀以自刎。

但能以這般可忽略不計的代價進入昌平,距離京師只剩咫尺之遙,這使得新興的大順朝文武群臣和三軍將士全都興高采烈。

想想看,自從周遇吉那廝之後,大順軍一路勢如破竹,先是大同後是宣府,再接著是居庸關及現下的昌平,全都不費吹灰之力便盡數給拿了下來。

不過一月時間就打到了燕京城下,此人心在順啊。

不是如此,安能這般輕而易舉?

至此大順軍中的一乾高層就都心曠神怡,一心想著燕京城必定也將不費吹灰之力的給打破,然後傳檄而定江南,千秋大業從此奠定。

在居庸關,李自成隻留下兩千人,代替投降明軍駐守關。十萬大軍繼續前進,像潮水般向京城湧去。李自成與天佑殿、六政府等中央各衙門不必同大軍一起趕路,暫到昌平城中休息。因為有要事相商,劉宗敏也被李自成給留下了。

昌平州衙還比較寬敞,被作為大順皇帝的臨時行宮。天佑殿駐在昌平總兵的鎮台衙門,六政府駐在學宮,文諭院等其他機構就分別擠在別處衙門和民宅內,禦營親軍分駐兵營,又在空地上搭起了許多帳篷。晚膳以後,李自成同田見秀、劉宗敏稍談數語,便命傳宣官分頭傳知幾位大學士平章政事、六政府尚書、侍郎以及文諭院學士等中央大臣,來行宮開禦前會議。

李自成自從渡河入晉以來,在行軍途中已經開過多次禦前會議。今晚的這次會議,將討論崇禎帝跑路後的局勢影響及大軍攻破燕京城後的許多重大措施,包括如何追擊崇禎皇帝,如何溝通山海關的吳三桂,大順皇帝到燕京城後將由何處進入到皇城與紫禁城,進入紫禁城以後將居住何宮,以及崇禎帝把滿城當官的都遷走後,這天下該如何整治。

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跑路後,李自成手裏沒人啊。這些個重大問題,都要在今晚的禦前會議上討論出格決定,以免臨時慌張。

那不管是李自成派去京師的細作,還是張縉彥之流的通風報信,駐蹕昌平的李自成都已收到了確切的消息——崇禎帝由鄭芝龍護衛著跑了,要跑去津門。

一雙雙眼睛都盯在牛金星和宋獻策的臉上,他們是大順政權左右輔臣和天佑閣大學士,是大順政權少有的讀書人,並且多多少少都有些水準。

李岩在李自成成事過程中雖建功很大,顧君恩更是有定策之功,但兩人還不能與牛宋相比。

舉人出身的牛金星眼睛眯了眯,向李自成稟道:「崇禎逃去津門實是一大憾事,然事已至此,再怨也無濟於事。且臣以為那崇禎帝便是奔到江南,也是苟延殘喘罷了。」

「朱明精銳盡在北地,南國除了坐地一方的鄭芝龍外,何嘗還有一支強兵?」

「兼之大批朝臣被崇禎帶去了北方,那定會與南國士紳有所衝突,短期內崇禎帝萬難起複。」

「陛下只要奪取京師,安撫吳三桂,穩定中原疆土後,自可穩居勝算。」

牛金星言罷,宋獻策接著說道:「左輔所言甚是。南國雖富饒,然其人孱弱,歷朝歷代焉有強兵?」朱元璋是淮右布衣,手下人物是淮西勛貴。

「陛下只要穩定中原,天下便是三分,也當如昔年曹魏般獨強。」

「當務之急還是先安撫了吳三桂,以免變生肘腋……」

至於李自成從哪裏入城,從哪裏進皇宮,又是幾時進去,或是哪日舉行儀式,以正帝號,這些在宋獻策看來都是不急。當然,這話他是不可能明著說的。小民搬家、動土、上樑,樣樣事還都不能馬虎從事,何況是李自成初到燕京城呢。

臨時駐蹕何處,聖駕由何處進城,何時啟駕進城,進入紫禁城後,又居住何宮何地……,一切行止,都要絕對的吉利。畢竟李自成已經是九五之尊,非昔日狼狽不堪時可比了。

牛金星最愛這口,當初李自成在長安登基時,宋獻策就看透牛金星了,這廝不止貪權,還很熱衷於擺弄登極禮儀,教習登極儀式。

索性宋獻策就不跟他去爭這個,因為他更擅長的是奇門遁甲及圖讖等術,不擅長禮儀制度,牛金星畢竟是舉人出身。宋獻策可就是個江湖術士,『十八孩兒當主神器』的口號就是他提出來的,此一口號的提出和宣傳,對於動員爭取黔首百姓,鼓舞軍兵士氣,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因為這年頭就有人信這個!

而且牛金星還是宋獻策的舉主,二人的關係是很鐵的。聰明如宋獻策,那自然是要屢屢避讓牛金星一頭了。

「可額聽說吳三桂是個大孝子,他爹娘兄弟現都被崇禎那狗皇帝給捲走了……」李自成心裏很嘀咕。

宋獻策聽了哈哈一笑,「再是大孝子也比不得手裏的兵馬。現在是亂世裡,什麼都沒兵權重要。吳三桂手中只要握著大軍,他便是不戰而降於陛下,崇禎帝手中握著他爹他兄弟,也只能好好的照看著他們。要是吳三桂手頭沒兵,他爹他兄弟的苦日子才真正到頭。」

「軍師以為他還會降額?」李自成臉上露出興奮。

「如何不會?現在那吳三桂手握重兵,為東線抵禦建虜之長城。數萬軍兵固然人多勢眾,可錢糧從何而來?現在崇禎已經南下,難不成還能繼續供給關外糧餉?而只靠他自身的資產又如何能供給的上?」

「故而臣以為吳三桂只有投降一條路。」

宋獻策很肯定的說道。

「而至於追隨崇禎帝南下,那就是笑話了。數萬關寧軍皆是遼人,故土難離,家舍難棄,豈能個個都跟著他去追隨崇禎帝?大明的兵馬真要如此的忠誠,陛下此刻又如何能在昌平?」

李自成聽了哈哈大笑。「軍師說的對,說的對。」這大明的軍兵真一個個忠義無雙,他現在恐怕連關中都還沒掃平。不,他是早就死好多年了,骨頭都化作灰了。

「不過那津門卻還是要逼近的,崇禎皇帝還是要追的。那麼多做官的隨行,一個個拖家帶口,速度一定快不了。這些做官的一個個肥的流油,隨行帶的必然多有金銀珠寶。張縉彥不說就了,鄭芝龍那狗官守個東直門,一天就撈了幾百萬兩銀子……」說到這裏,不止宋獻策的眼睛閃閃發亮,在座所有的人都兩眼直放金光。

「陛下直管派出輕騎追擊,定能叫那狗皇帝倉皇而逃,一路上只是撿拾他們丟棄的車馬物質,怕就能收穫無數。也嚇他一嚇!」

說著宋獻策就屈起了手指頭,擺出一副算卦樣。

這可是宋獻策平日裏的神技,屢屢能中,也正是依仗此術深得李自成和闖王部下的將士信任,才在三年來身任軍師,飛黃騰達。

卻是他平日裏素留心氣象變化,特別是他在青年時騎馬摔傷的左腿,每逢陰雨天氣就感到疼痛。現在他腿就有點疼。

口中喃喃說道:「依臣看來,近期是會有小雨的,現在是十六晚,尚若明日午後沒見雨,十八日裏也將有小雨,屆時狗皇帝一行定要狼狽,保不準很多人還要停下避雨……」

響鼓不用重鎚,宋獻策話音剛落,李來亨、羅虎二小就崩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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