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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鳳來謁》66 怨念
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成的魔,

清醒的時候在黃泉,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鬼魄,在看看奈何橋旁的曼珠沙華。

她覺得,她應當是朵花,如此嬌艷美麗。

所以她成了曼珠沙華,受心裏莫名召引。

她要殺一個人,那個人高高在上,是天地間最為尊貴的存在,名叫白深。

龍君白深!

報仇的步驟,她記不清了,之知道順著一條路走,到了一片讓她懷念又熟悉的地界。

她在那裏放肆生長,一夜就侵佔了滿園。擠得那牡丹也為她退讓。

她也感知到了,白深的到來。

可是白深就站在在外面,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不!他是個無情無義的壞人,怎麼會有那種眼神。

當她聽到,「你還不知悔改時。」這句話時,心底裡發出嘲笑來。

為什麼悔改,她做錯了什麼?她做了什麼事?她覺得這是個荒誕的言論,所以她沒有回答,笑足以表明她的態度。

心中瘋魔越勝,越對自己能力虛弱的厭惡。當一個可口的仙人到來時,原本打算隻對白深報仇的她。

還是忍不住誘惑,尤其是這仙人靈氣接觸到她花葉時。

她再也不剋製,將著仙人往嘴裏撕扯。

但她覺得這仙人氣息很熟悉,但忍不住,澎湃的慾望使她無法停下手,緊緊拽著那掙扎不斷地仙人,她越加歡喜。

可緊要關頭,又是那白深,來破壞她的好事,將那仙人救出。

她咆哮著,張出枝葉去攻擊白深。

白深輕鬆化解,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她匍匐在地,是對自己無能無力的深深唾棄感。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如此虛弱。!」

不甘滋生的怨恨越來越深,腦海中從一開始的清明到現在的滿腦子殺殺殺,不過幾時。

白深好像不會在理睬她般,幾天不見人影。

在這幾天裏,她時而清醒,時而混沌。清醒時就繾綣的用花夜在柔軟的泥土上,勾勒出白虎兩字。

混沌時,又在泥土上,畫出數以百計的殺字。

她清醒時,時常聽的有一人,一直在她耳邊不斷說話,勸解道:「早日回頭,好好認錯,突破心魔。」

她不想回答,覺得無聊。

而且這人,她心裏覺得不舒服,就趴在那裏,理都沒理。

那人還是勸解個不停,叫著她,「百花仙子,你不要不聽啊,以前白虎天君和我可是好友,我這也是為了他好啊。」

聽到白虎天君這個名字,她提起了點興趣,開口道:「什麼?」

那人看她主動說話,語氣中也帶了雀躍,開心道:「白虎天君是不想看到你成為這個樣子的,百花仙子。」

那個人看她又不理睬了,覺得可能是叫百花仙子這個名諱不對,重說了遍:「白虎天君是不想看到你成為這個樣子的,玉笑。」

什麼玉笑,誰是玉笑。

腦海中開始撕扯,她開始痛苦。

那人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又接連玉笑的叫個不斷,她魂識在扭曲拉扯,她好像沒有心,可她又痛的受不了,不知道哪兒痛,好像哪兒都痛。

痛的她無法呼吸,痛的她要放下一切恩怨,原諒白深,沉沉睡去。

可是,白虎天君,怎麼辦!

他的仇怎麼辦,往昔白虎天君音容在現,是歷歷在目的柔情,是無法忘懷的情愛,最後一幕,是他滿身是血,含著一片牡丹的模樣。

她在糾結,又聽的白深說話,「雀君,你有心了。」

她突然想起,白深說過為她找到幕後真兇。

於是她問道,:「你找到幕後真兇了嗎?」

得到肯定回答,她心裏歡喜,可在白深說出,我無法殺他時。

登時陰翳,什麼無法殺,肯定兇手就是他,他在撒謊,他在逃避!

刺耳的尖叫聲不絕於耳,她剛恢復的清明又陷入混沌。

她再次咬牙問道:「殺不殺。」

「不能殺。」

還是這句令人作嘔的話,她心中翻湧不斷,譏諷道:「為什麼不能殺,兇手是你,所以不能殺!」

白深眉頭緊促,閉眼不言,像是默認,又像是在平息著什麼。

她也在平息,平息著心中不斷翻湧的怒火。

但她發現,她平息不了,既然平息不了,那就去發泄,就排出,去讓自己快樂。

所以她不在猶豫,呼嘯著枝葉向白深打去。

白深推開還在攔阻的雀君,一掌化出結界來,阻擋。

雀君為難道:「神帝,這……」

白深還是不言,闔眸再睜眼時,手中現出一物來,她又覺得熟悉,好像是個笛子。

這笛子也令人厭惡,並且,令人恐懼。

血雨莫名其妙的縹緲而下,白深一身白衣不染腥紅,他神態淡淡,語氣淡淡。

沒有感情。

是,他沒有感情,他若有感情,怎會傷白虎天君性命,他若有感情,怎會如此絕情,

她又聽見,「回來吧,玉笑。」

玉笑,從這人口中念出,是玷汙,是噁心。

她加快手中枝蔓攻擊,血色花瓣皆化成箭羽,噴湧而去。白深玉笛揮灑間,自如躲過。

她的攻擊不斷,卻傷不到白深,一絲一毫都傷不到,而且,白深不還手。

這是種被輕視的態度,她自我認為著。

而後,把花箭偷偷轉向在一旁焦急的雀君,但,還是不行,看不清白深出手,他就那麼一揮,她的攻擊就被化解。

不過她的這個行為,好像觸碰到了白深。

白深不在躲避,橫了笛向她衝過來,她發出鋪天蓋地的攻擊,白深不躲,任荊棘枝葉在身上戳成刺蝟。

但他的攻勢也不減,一招橫向她的主心花蕊。

她吸食著白深源源不斷滴落鮮血,暗自儲備著力量,而後向著白深心口一紮。

白深被扎的鮮血流的更多,可他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語氣平淡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沒辦法了。」

隨後,天端雷鳴電閃,這個場景很是熟悉,好像是她死亡的那幕。

白深玉笛搭在她的花蕊上,引來無匹雷力,她疼的刺骨,慘叫出聲。

這一次,好像是真正的死亡。

因為她死前,只看得見鋪天蓋地的白光,而不見那個人。

那個笑著,牽住她手的——白虎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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