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謁》101 雀君2
雀君看著這微不可查的細小細節,陷入了沉思。他將養顏的瓷瓶揣進了懷裏。
沈稚道:「你幹嘛,玉笑,他偷你東西。」
雀君理直氣壯著臉,「我這是正大光明的搶,能是偷嗎?」
百花仙子道:「沒事,雀君估計是愛惜自己的麵皮,想來好好養著,很正常。」
雀君反駁道:「屁,我只是,我只是!」
他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什麼理由來。為啥要拿這個瓷瓶呢,他又陷入了沉思。
好像是想將瓷瓶送給弦雨仙子的。
一想到弦雨仙子,他立馬將瓷瓶掏出來,還給了沈稚。
「我就揣進懷裏暖暖,你看它,現在是不是暖和了許久。」
說完,對上了沈稚極其複雜的一雙眼。
這雙眼裏還蘊了憐憫。他奇怪道:「怎麼了。怎麼又是這種神情看著我。」
沈稚悲嘆一聲,「沒事,就是覺得你現在時不時的失心瘋,讓我很難過。好好的青年才俊,怪可憐的。」
雀君氣道:「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
「我這說的是仙話。」
「你!」
「我,我怎麼了我!」
雀君看說不過沈稚,又去找百花仙子,問道:「你最近跟白虎天君生活如何啊。」
百花仙子誒了一聲,「那裏跟弦雨仙子生活如何啊?」
雀君落荒而逃。
怎麼現在整天裏,都要在他耳邊不斷的提起弦雨這兩個字,那百花仙子也是的,他與弦雨能同她與白虎天君相比嗎?
雀君滿腹牢騷的走了。
走的沒幾步,又迎面碰上了白虎天君。
白虎天君看他滿臉鬱色,關心問道:「怎麼了?」
雀君扶額嘆氣道:「沒怎麼,就是煩心。」
「何事煩心呢。」
「也沒什麼,就是煩心。我好端端一個逍遙快活的神仙,接觸了一點情愛的皮毛,就如此煩心了。你說,我要是像你們那樣,直接陷進去,每天還不得煩死啊。」
白虎天君聽的雲裡霧裏的,「什麼情愛?」
「就是情愛。」
白虎天君雖聽不懂他在絮叨什麼,聽到情愛兩字,再結合他一直掛在嘴邊的心煩,私以為雀君是失戀了。
於是上前拍了拍雀君的肩,沉痛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雀君愕然的啊了一聲。
白虎天君已不帶走一片雲朵的走了。
百花仙子和沈稚在研磨最新的花膏。這種花膏放在房舍內,香味久彌不散,既可以助眠,又可以提神醒腦。
沈稚帶了一盒,百花仙子笑道:「神帝如今還在做噩夢?」
沈稚點點頭,「他近日來噩夢做的越發勤了。」
百花仙子聞言抿嘴一笑,擺弄手中花膏瓷瓶,「我這有一種花膏,保證他不會做夢。」
沈稚興奮的揪住百花仙子衣袖,詢問道:「是什麼啊?」
百花仙子將她的手攤平,「不急,這就送你。」
白深午後時光裡,右眼皮突然無故的跳動了下。
他撫了撫眼睛,低頭繼續寫字。
晚上的時候,沈稚歸來。喜出望外的樣子約莫是今天去百花仙子那裏很快樂。
主動提出了早點休息。
還急不可耐的拉著白深入房。
白深低頭沉思,這百花仙子是不是跟她說什麼混話了。
直到他沒有防備的被沈稚迷暈,沈稚看著手中的花膏,又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神帝,陷入了沉思。
這,怎麼有些不對勁。
這花膏的療效怎麼跟迷藥大相徑庭。
白深翌日醒來,看到在床頭趴著熟睡的沈稚,也是很納悶。
他穿衣下床,將沈稚輕緩的放上床榻。沈稚被抱起來的時候,不舒服的嘟囔了兩聲,再接觸到床榻軟被後,整個人就趕緊往被裏縮去。
白深撫了撫她外露的發,旋身出門去找百花仙子了。
百花仙子似能料到他的到來,大方的行了禮。
「拜見神帝。」
「你昨日與她做什麼了?」
百花仙子捂嘴驚訝著神情,「神帝怎會問這個問題?還有這個他是指誰,我想想,昨日我和白虎天君一起用了早膳,和雀君調配了花茶,和北方隨遊的西去仙君聊了會聽,不知神帝是想問誰呢?」
「沈稚。」
「沈稚昨日確實來找過我,哦,對了,神帝,昨夜睡的如何,我可是給了她我最好的花膏。」
白深聞言便能猜測到前因後果了,沈稚肯定是受了騙,昨夜那副使勁讓他嗅香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他看了看百花仙子故意嘚瑟的模樣,平板著臉色。
「金烏所升的東方之地,一直缺位鎮守仙君,你覺得白虎天君去如何?」
百花仙子立馬拒絕,「不行!誰不知道金烏所在的地方,離這裏十萬八千裡啊。」
白深語氣不定的哦了一聲。
百花仙子立馬欠身道:「是我逾越了,神帝愛做噩夢一事,本不就是我這等下仙能盡心的,那花膏,只有一次作用,神帝大可放心。」
「此事,我會斟酌。」
百花仙子看白深化龍離去,抱怨一句,「小氣,不就迷暈了他一夜嗎。」
穩落於青霄宮,雀君日日絲毫不缺席的又來了,白深熟視無睹的去看了看房內的沈稚。
昨夜沈稚因為他的瞬間暈倒,嚇了一跳,擔驚受怕了一夜,到了快天亮時分,實在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到現在,還在補眠。
雀君坐在房舍外的石凳上,飲著茶,茶氣裊裊騰升,他一身五綵衣頭次黯了神色,石凳旁側立著一棵翠綠小巧的松柏樹,那是白深與沈稚共種下的一棵樹。
白深替沈稚捏了捏被角,撫了撫沈稚的發。
旋身叩門,坐到了雀君對面。桌子已有備好的宣紙,墨筆。
他提了筆,一個飄逸瀟灑的稚字印上。
寫了好一會,才發覺到了不對的點。雀君今日,實在是太安靜的。
白深挑眉,關心道:「怎麼了?」
雀君將杯中熱茶飲盡,「昨夜裏,水神來找我了。」
「嗯?」
「他說,再來請求我最後一次,請我娶弦雨仙子。」
「然後呢。」
「我拒絕了。」
往往這個話題再此便會被白深的一句哦,戛然而止。
但為了照拂雀君的情緒,白深繼續道:「為什麼呢?」
雀君仰首看他,一雙眼灰濛濛的。
「我不想接觸情愛,僅此而已。水神說,這是最後一次的請求了,若我不同意,弦雨仙子幾日後便會嫁給龍太子龍離了。」
白深替他杯中斟滿茶,「未接觸就如此排斥,何不嘗試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