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我嗯了一聲，說道：「你這女娃娃還不錯。」

「既然你有心上香，那就進去上吧，不收你錢。」

陳陽要是在這裡，聽見他這句話，能上去給他一拳。

你大爺的。

兩百塊一炷香，你特麽隨隨便便就給人免單了。

還賺不賺錢了？

我不要養你們的啊？

本來就因為季節，以及閉關兩個月的原因，道觀的人流量一直上不來。

現在居然還給人免單。

月林在一旁欲言又止，還是沒說話。

人都要面子，陳無我更是要面子。

算了算了，事後在說吧。

「謝謝道長。」女孩連忙道謝，就要進去上香，卻被那男生拉住：「小慧，我們還是回去吧。」

小慧道：「如果你們著急的話，就先回去吧，我待會兒自己回去就好了。」

男生看了眼陳無我，壓低聲音道：「我和你說，這都是套路。他嘴上說不要錢，待會兒你真的進去上香，他肯定就會找你要錢了，而且還是獅子大開口，說不定一炷香要你兩三千。」

小慧猶豫道：「不會吧，我看道長不像是這種人……」

男生道：「怎麼不會？現在壞人太多了，哪個壞人會在臉上寫我是壞人？而且你就沒發現麽，這道觀，就我們幾個人，生意淒慘啊。好不容易逮到我們幾個，能放過嗎？」

小慧聽他這麼說，也不禁有些猶豫了。

雖然陳無我長得挺好看，但男生說的這些套路，的確是經常在電視上能看見的。

而且這裡又是深山老林，萬一對方真的要打家劫舍，他們幾個人，好像也乾不過啊。

心念及此，小慧不禁心生退意。

陳無我把一切聽在耳中，不斷的閉眼，睜眼，呼氣，吸氣，努力調整心裡的憤怒。

這個小王八蛋，居然說我壞話！

月林一旁看的擔憂不已。

這些個年輕人，說人壞話就不能走遠一點嗎。

他真擔心陳無我待會兒暴走把這小子給丟出去。

好在擔心的事情沒發生，陳無我還沒到那種地步。

「道長，謝謝你，那個，那個……我還是不進去了吧。」小慧十分抱歉，說話都不敢看他雙眼。

陳無我鼻音輕輕嗯了一聲。

小慧逃也似的，和小夥伴們向外面離開。

剛走沒兩步，就聽「撲通」一聲，小慧身子直挺挺的向後栽了下去。

「小慧，你怎麼了？」

「小慧，小慧！」

小慧栽在地上，棉襖下面的嬌小身子抽搐個不停。

幾個同學緊張的大喊她的名字，慌張失措，完全沒了方向。

「碰瓷的？」這是陳無我的第一反應，旋即就怒了。

我特麽什麼都沒幹啊！

「讓我看看。」

月林已經走過去，蹲在一旁，一隻手搭在小慧的手腕上。

男生道：「你別碰她，你讓開！」

月林沒理他，過了一會兒，問幾人：「她是不是有病？」

男生罵道：「你才有病，你滾開，別碰她！」

女生則連連點頭：「小慧身體一直不好，我看見過她吃藥，但是沒和我們說過是什麼病。」

男生愣住了：「小慧真的有病？」

女生嗯道：「以前在宿舍昏迷過兩次，好像挺嚴重的。」

男生氣憤道：「有病你們怎麼不早說啊？草，誰他媽想跟拖油瓶談戀愛！」

這話一出，兩個女生，還有那兩個男生都愣住了。

「你說誰是拖油瓶？」

「又沒人讓你追小慧！」

「你真是人渣，你就算追小慧，小慧也不會喜歡你的。」

女生氣急了，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這種話也說的出口。」陳無我走過來，居高臨下道：「渣渣，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看見你這張臉，我體內的洪荒之力就有暴走的衝動。」

「你喊誰渣渣？」

「走你！」陳無我伸手一抓，將他拎起一甩，直接丟向道觀外。

接著看向月林：「能治不？」

月林道：「大腦短暫性缺氧，不是大問題，但具體的病因我得檢查一下。」

「方真人，麻煩你把她抱回屋子，我去給她配點葯。」

……

陳陽下山，直接來到姑蘇城。

藏書鎮太小了，藥店裡的藥材不夠豐富。

他走進一家中藥房，一個看上去學徒的十幾歲大男孩走過來：「道長，抓藥嗎？」

陳陽拿出一張單子：「這些葯都有嗎？」

大男孩掃過，點頭道：「都有的，但是價格不便宜。」

陳陽道：「價錢不是問題，每樣藥材給我來三十份。」

大男孩有些驚訝，搖頭道：「黃精，茯靈，林中參，馬寶，蘿芙，這幾樣藥材沒有這麼多。」

陳陽問：「周邊的藥房有嗎？」

大男孩道：「我得幫你問問，道長你先坐一會兒。」

「好的，謝謝你了。」

「不用謝。」

大男孩笑時露出一口白牙。

陳陽不免感嘆，這麼小的年紀就出來做學徒，想必也是家境不好。

不過大男孩對這些藥材是真的熟悉，待人接物也很有禮貌。

「就是這，這裡就是中草堂。」

「韓醫生，救命啊！」

外面忽然有吵鬧聲響起，一個男人抱著一個臉色青紫的孩子跑進來，緊張的喊道：「韓醫生，韓醫生，救救我兒子啊！」

正在抓藥的大男孩走過去問：「怎麼了？」

男人道：「我兒子在家煤氣中毒了，快救救他啊。」

大男孩也有點著急：「我師傅出去面診了，不在家啊。」

「不在家？那我兒子怎麼辦？」男人頓時感覺心一涼。

他中午回家給兒子做晚飯就去上班了，中途接到鄰居的電話，說是家裡有煤氣味。

他立刻趕回去，煤氣味簡直撲鼻。

等他打開房門，兒子已經臉色鐵青，怎麼都喊不醒。

他是單親爸爸，做的是苦力活，平時只能把兒子一個人鎖在家裡。

誰想到今天就出了事。

兒子出事後，他第一時間趕來這裡。

中草堂的韓醫生，醫術高明，是這一片街區的人都知道的。

而且收費還很低，簡直就是他們這種社會底層人士的福音。

可是，可是今天韓醫生居然不在。

兒子就是他的全部生命。

如果兒子出了什麼事情，他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