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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有君子》第三十一章 曹操報仇
大寨之中,眾諸侯正在開席飲酒,曹操卻不知何時來到了陶商的身邊,還用短弩挾住了他。

那邊廂,袁紹喝的醉態可憨,朦朧的眼光一掃,卻看見曹操和陶商正躲在帥帳的角落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幹些什麼。

袁紹滿面通紅地哈哈一樂,喊道:「孟德,你在那裡作甚?怎地不過來痛飲!」

曹操的手中弩絲毫不離陶商後腰,笑呵呵地轉頭道:「我與徐州的陶公子一見如故,今後又都是南面陣線的戰友了,今日借著酒宴的機會,特來多親近親近。」

陶商聽了這話想抽他……

袁紹醉眼迷離,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晃晃蕩盪地站起身,嘴裡不斷的說著醉嗑:「親近對!多親近對!那是……好事!咱們這些人,初次聯盟!就該……該多走動走動,今日紹與諸位……諸位高賢為盟……為伴!袁某人——高興啊!真高興!乘此豪情時機……咱們……咱們歌舞一番!紹先起個頭,公等和之!」

正所謂學道家做逍遙遊,乃文人雅士之舞!

漢朝在歷史上,相比於同期發展的其他國家,是屬於極為繁榮昌盛的多民族國家,漢朝在歷史上可謂強國霸主。

漢時酒宴之中,多重鑄鐘舞。頭梳螺髻、廣袖輕舒、曲膝而舞的漢舞上至宮廷,下至諸侯富商,極為普遍。

若論半夜玩蹦迪買醉,中國人其實在世界上是開創了先河的。

今日袁紹邀請眾諸侯跳舞,眾人並無生澀婉拒之行,他們也都是個中老手了,誰也不比誰經歷的少。

一群老不正經的!

話音落時,帳外的鑄鐘聲已然響起,音律飄然進帥帳,很顯然樂隊已是恭候多時,就這著讓這些諸侯撒歡的一刻!

袁紹哈哈大笑,乘著酒醉,搖搖晃晃地走到帥帳正中的空地上,一手舉起酒盞,一手在半空中瞎劃拉、晃蕩著身軀,伴隨著節拍翩翩起舞!

陶商不由顫抖地將臉埋在手中。

不想看,辣眼睛。

光跳還不行,袁紹一邊跳還一邊高聲吟唱:

「戰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

為我謂烏:且為客豪!

野死諒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聲激激,蒲葦冥冥;

梟騎戰鬥死,駑馬徘徊鳴。

梁築室,何以南?何以北?

禾黍不獲君何食?願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誠可思:

朝行出攻,暮不夜歸!」

諸侯會盟討伐國賊之際,唱歌跳舞本不符合時宜,但袁紹唱的是漢樂府的《戰城南》,其蘊意頗符合現在時下之情,悲壯雄渾,不經意間反倒是能更加激發起眾人滅董的決心。

眾諸侯們看著袁紹自己在那嘚瑟,早就憋不住了,三三兩兩地起身加入了袁紹的舞蹈團。

一票封疆大吏有的拿著酒壺,有的拿著酒盞,有的雙手乾脆比劃著兩隻烤羊腿,呼呼啦啦的,隨著古樂之聲展臂挪騰,在場間瘋狂的扭動……一時間氣氛竟是極為高漲!

陶商看的兩眼發直……

這情景……怎麼像是一群發了瘋的妖怪要吃唐僧肉。

袁紹跳的大汗淋漓,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放縱,一邊扭還不忘沖曹操使眼色!

老弟過來蹦一圈,找找青春也!

陶商也看到袁紹沖曹操使眼色,對曹操低聲道:「曹將軍,盟主叫你呢……舞林大會選手諸多,豈能少了將軍你……曹公怎不嗨起來?」

曹操冷哼一聲,也不管陶商樂意不樂意,居然拽著他一起走進了舞池。

陶商徹底崩潰了……真作孽也!

曹操隨著已經進入半瘋狀態的諸侯們一起跳腳起舞,一邊跳一邊對陶商道:「小子,你甭想跑!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

陶商苦不堪言……穿越漢末美女沒泡上一個,反而要跟一群大老爺們蹦迪嗨皮……太跌穿越者的份了。

「曹將軍英雄人物,以匡君輔國為己任,跟我一個弱冠少年較什麼真?傳出去豈不不讓人笑話。」陶商沒有像其他諸侯那樣跳的那麼開,只是在原地上下踮腳裝裝樣子……遠看跟殭屍沒什麼區別。

曹操一邊圍著陶商展臂舒猿挪動舞步,一邊陰笑道:「扮曹操者而不扮袁紹,甚不智!袁紹可比曹操厲害多了……這話是哪個說的來著?。」

「哪個孫子造謠?一派胡言!」陶商義憤填膺:「曹操就那麼不值錢麽!」

曹操眉毛一挑,道:「曹操能值多少錢?」

陶商非常認真地想了一想,回答道:「少說也得值十萬八萬的吧。」

說話的同時,心裡卻是在補充言道:「狗屎!」

曹操眯起他的小豆眼,猶如餓狼一樣地瞪著陶商……似乎在估計自己到底值不值這個價。

跳了一會,曹操突然又一把拽住陶商,向著圈外走去。

袁紹等一眾人在場內則已是進入了高潮。

曹操喊話道:「本初,曹某與陶大公子就南方聯軍進軍之事,還有細節相商,權且告退!」

袁紹已是到了興頭上,樂府詩詞伴著舞蹈,一曲接著一曲,恨不能把漢朝著名的《鐃歌十八曲》全唱上一遍方才罷休。

根本停不下來!

「孟德自去便是!」

陶商擦了擦汗……盟主,該不是嗑藥了吧?

背後,那柄該死不死的短弩又頂在了陶商的背上。

許褚因為訓練徐州虎衛軍沒有來,今日來給陶商當護衛的是裴氏四兄弟。

曹操用弩頂著陶商走出帥帳,裴氏兄弟見狀頗感不對勁,卻聽曹操在陶商身後低聲道:「去曹某的行營。」

「不必了吧?曹將軍,這麼晚還叨擾我會不好意思的……」

曹操嘿了兩聲,頂住陶商後背的短弩左右晃蕩了下,讓陶商略有撩撥之感。

孫子!回頭非得讓你把這弩吃下去!

陶商長嘆口氣,對裴氏四兄弟道:「備馬,隨我去曹將軍的行營。」

裴氏只是看到二人的正面,卻不曉得曹操在陶商背後的小動作。

他們看見曹操的時候,心中都不由感到驚奇——這不是那日在酸棗大街上被許褚痛扁的那個騙子麽?怎麼也會從諸侯的大寨裡出來?

現在的騙子真囂張……都騙到諸侯行營裡來了?

曹操卻哂笑道:「備馬作甚?如今春深,風高氣爽,咱們走著去便是……放心,累不死你。」

陶商無奈,隻得沖著裴錢道:「你回去跟許將軍說一聲……我去曹操將軍的行營上走一遭,晚些回去,讓他勿要掛念。」

一邊說一邊沖裴錢擠了擠眼睛。

說罷,又跟裴光,裴凈,裴本三兄弟道:「隨我步行,去曹將軍的行營遛彎。」

裴錢領命而去,陶商心中暗道,希望這小子看懂自己的意思……也希望許褚能夠領會傳話之意,儘快趕來。

裴家三兄弟和曹操的護衛開道,兩位諸侯在眾人背後一前一後的散步往西而去。

陶商在曹操的「押送」下,不多時便來到了曹營。

曹營主帳之前,卻見一個身著勁裝,風姿卓越的少婦站在帥帳口,似是等候多時。

見一眾人來了,少婦沖曹操盈盈一笑,柔聲細語道:「阿瞞,你下次再有這事,早點派人傳話,也省得我準備不周,讓客人看了笑話。」

陶商腦袋一頭霧水,準備什麼,客人?

曹操沒搭理那婦人,只是在陶商背後耳語道:「進去!」

進去好嗎?曹公之帳,無異龍潭虎穴……

「我肚子疼,一定是適才在酒宴上吃壞了,茅廁在什麼地方?」陶商轉身又想走。

曹操將陶商的迴路牢牢堵住,似笑非笑道:「進去。」

這下陶商不是肚子疼了,是肚子涼……冰冷堅硬的短弩頂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迫使陶商無奈地掉轉過身,走進了帥帳之內。

算了,該來的總會來,坦然面對便是。

只見帥帳內並沒有放主案,而是在兩側放了兩席對案,各種用食鼎做好的美食分別放在兩席桌案之上,味香色俱全!

陶商挑了挑眉……什麼意思?鴻門宴?

曹操走到一側的案邊,將短弩放在桌案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陶商暗自嘆口氣,這一次真的是自打穿越回來最被動的一次……不過對手是曹操,他認。

陶商在曹操的對面落座後,適才的少婦則是款款走進帥帳,替兩人斟酒。

陶商看了那少婦一眼,決定緩和一下這尷尬的氣氛,順便捧一捧曹操,化乾戈為玉帛。

「曹將軍,不知這位貌如天仙、舉止大方優雅的夫人,是誰啊?一看就是名門閨秀!」

少婦聞言不由一愣,隨即莞爾咯咯樂道:「妾身歌妓出身,名門閨秀這四個字可當不得。」

曹操一邊吃菜一邊道:「她叫卞玉兒,乃吾妾也。」

陶商恍然大悟,沖著卞玉兒微一欠身:「大嫂好。」

後來一想不對,卞氏日後雖是歷史上曹操的正妻,但現在不過是曹操的妾,叫大嫂好像不太合適。

「二嫂好。」

卞玉兒掩口樂的花枝亂顫:「陶公子真是風趣,難怪我們阿瞞這幾天一直惦記著你。」

陶商很好奇:「曹將軍惦記我什麼?」

卞玉兒笑著道:「阿瞞念叨你,從小到大,他活了三十多歲,還是第一次在別人手裡吃了這麼大的憋,挨了揍不說,連身份都成冒充的了。」

陶商聽了,不由得頭皮發麻,這算哪門子的惦記……惦記著揍我嗎?經她這麼一嘮,弄的好似真像斷頭酒一樣了。

曹操突然舉起酒盞,朗聲道:「陶大公子,今日這頓酒,算曹某替你壯行!」

「噗通!」

聽了這話,陶商直接從矮木劄上栽了下去。

卞玉兒在一旁剛要替陶商斟酒,冷不丁一下發現陶商居然消失了,俏顏露出驚異,暗道這陶大公子練的是什麼本領?怎麼說沒就沒了。

不過很快卞玉兒就發現,陶商這套功夫的功力著實有限……只是從桌邊滑了下去而已。

曹操則是被陶商如此強烈的反應弄得一愣,奇道:「陶公子,曹某不過是敬你一盞出征壯行酒,祝你我這一路兵馬,來日出征可獲凱旋,你這是作甚?」

出征壯行酒,不早說!弄得好像砍頭壯行酒一樣!

陶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來,重新回到位置上道:「沒事,剛才地上有隻老鼠竄過去了。」

曹操目瞪口呆,低頭看了看地上,道:「那老鼠呢?」

「被我捏死了。」陶商面無表情的舉起酒盞,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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