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需要怎麼做？」蔣夢瑤隔著電話都能聽出江楚婧語氣裡的恨意，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歹毒，卻沒想到比起江楚婧更是小巫見大巫。

特別是聽她說過她的計劃後，蔣夢瑤差點就拍手稱奇，想到之後舒恬可能會遭遇的事情，蔣夢瑤心裡就一陣舒爽，「你放心，你交給我的任務，我保證順利完成，只要你答應我的能做到就行。」

江楚婧滿意的笑開，「你可以查查你的銀行卡，我剛才已經支付了一筆定金過去，只要你做了你該做的，我保證會把你安全的送出國。」

「好，一言為定。」蔣夢瑤說完，察覺到她要掛電話，急促開口，「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這麼不方便露面的人，到底怎麼能做到這些事。」

「跟你無關。」說完，江楚婧便毫不客氣的掛斷電話。

蔣夢瑤立刻點開查詢系統，她人被警方通緝，所有的銀行卡還有能交易的帳戶都被停了，這才的錢還是轉到了一個網路虛擬戶頭上。

看到上面顯示的金額，蔣夢瑤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地，江楚婧沒有騙她，真的給了她之前談好的錢。

如果事情辦成，或許她就能夠早日脫離苦海，想到這，蔣夢瑤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簡陋的環境，暗自收緊拳頭，什麼厲函，什麼豪門，她現在都不想了，唯一想的就是能那這一筆錢平安無事的出國，不會被警方通緝過膽戰心驚的日子。

好在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可以實現，她一定一定不會放過！

……

厲家二老走後，雖然舒恬被打擊的不輕，可好在因禍得福，她跟厲函終於從冷戰中走出來，可即便兩人沒有繼續避諱對方，厲函仍然隔三差五會晚歸，甚至到凌晨才回來。

舒恬心裡空落落的，很不安穩，但想到他之前的話，還是選擇相信她。

一天下班，舒恬接到付清童的電話，兩人約著在函禕律所旁邊的一家西餐廳吃飯，舒恬打了個電話告訴厲函，後者讓她吃完飯等他來接。

到了餐廳，遠遠的就看到付清童坐在位置上看著窗外的夜景，她放輕腳步走過去，趁其不備拍了她肩膀一下，「想什麼呢！」

本以為付清童會嚇得跳腳起來罵她，不曾想卻對上一雙紅腫的眼眸。

舒恬愣了下，「你怎麼了？」

付清童抿嘴輕笑，「沒怎麼，坐啊。」

服務員在一旁替她拉開椅子，舒恬坐下後，直直看向對面的女人。

付清童被她看的不自在，端起桌邊的高腳杯喝了口水，「你別這麼看我行不行，餐我都點好了，你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樣子……」

舒恬視線沒動，盯著她的臉仔細看才發現，這人不僅僅是眼睛腫，臉也有些微腫，是哭過很久才會有的樣子。

她心裡一緊，再一次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付清童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眸微垂看著桌面，也正好遮掩掉眸底的心酸和傷感。

再抬頭，又是之前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我這兩天做了個決定。」

「什麼決定？」

「之前不是一直嚷著想要出國學習嗎，現在正好有這麼一個機會，我爸公司有進修名額，我自告奮勇了。」一句話說完，眼睛眨了不知道多少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裡的慌亂。

聞言，舒恬眉心慢慢擰緊，「你不是一直不想去家裡的公司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這不是正好有機會嗎，不給我也是便宜別人，我去不是更好。」付清童說著又給自己添了一杯水，旁側服務員看到要接過來，被她伸手擋開。

一切都看似正常，可是那雙微微顫抖著的手仍然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舒恬一把將她手裡的水杯拿過來，聲音嚴肅下來，「是不是因為季川禕你才出國的？」

季川禕。

付清童咬唇，這三個字自從那晚過後，就像是印在了她腦海裡一樣，想忘都忘不了。

她沒說話，沉默的坐在椅上，那天生驕傲的腦袋生平第一次耷拉的那麼低，舒恬看著心裡便泛起一陣酸澀。

「童童，你……」

「別！」付清童急切的打斷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別勸我，我沒事。」

「……」舒恬看著她那麼難受卻還忍著的樣子，心疼又自責，如果那晚沒有喝醉，如果她還清醒，或許就不會發展成這樣。

季川禕說的不錯，成人世界，你情我願，只可惜付清童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這麼豁達和無所謂，內心深處，她一直是一個潔身自好甚至有些保守的女孩。

可惜現在，無從追究。

一頓飯吃的很壓抑，付清童故作輕鬆的樣子讓舒恬幾次都不忍看下去，臨了買單離開，舒恬拉住她的手，「童童，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會在你身邊陪著。」

付清童眼眶又紅了圈，莞爾一笑，「我知道，天這麼冷你快進去吧，我走了。」

說完，她一刻停留都不敢有，立刻轉身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而背對著舒恬的臉上卻頃刻沾滿了淚水。

舒恬看著她上了車離開，站在酒店門口深深嘆了聲，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跟厲函約定的點卻不見他人。

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催催他，那人已經先打了進來。

以為是他到了，舒恬一邊往外走一邊接起來，「喂，你到哪了？」

「抱歉恬恬，臨時有事走不開，你等一會兒，我讓司機過去接你。」男人略顯急躁的聲音從話筒傳出。

舒恬一愣，連同腳步也頓住，她環顧四周冰冷的街道還有樹枝上未化開的白雪，冷的打了個哆嗦，幾秒思忖，她苦笑的挑唇，把所有的責備和埋怨都咽回去，偽裝成那個善解人意的自己，「沒事，你有急事就先忙，正好童童還沒走，我讓她送我回去就好，不用讓司機過來了。」

「你自己可以？」

「嗯。」舒恬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掛斷電話，「童童喊我了，我待會到家跟你說，先掛了。」

急匆匆扣掉電話後，舒恬臉上的笑容像是被寒風吹僵在臉上，半天才落下來，她雙手抱著手機按在胸口處，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女人正好站在酒店門口，黑色大衣，黑色毛衣，一身黑色打扮，在臨近過年的喜慶裝潢中格格不入。

是蔣夢瑤。

舒恬眼底溫度冷下來，對上她看過來的視線，隻一秒她便移開視線，不想再多停留一會兒。

她折身返回酒店，經過門口卻被她一把攥住手臂，「這麼著急就要走啊？老朋友這麼久沒見，不是該敘敘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