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厲函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了蜷縮在一起的小小一團。

他換下鞋子，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窗外的月光傾斜進來正好落在她臉上，姿勢彆扭，睡得很不舒服，手裏還攥著手機，沒鎖，屏幕亮著。

厲函緩緩將手機從她掌心抽離出來，本想放到一邊，視線掃到界面，正好是他的名字。

大掌一頓，仔細看過去，是一條沒有發出去的短訊：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東西想給你看。

輸入框已經打好，就差點擊一下發送，是怕他會察覺她的驚喜，還是怕自己會露餡？所以最終猶豫糾結到睡著了也沒有發給他。

想像著那個畫面，男人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半蹲下身體，伸手想叫醒她，卻在觸碰到她的時候改變主意，低頭吻上去。

儘管他吻得很輕很溫柔，可舒恬還是察覺到，朦朧睡意中呼吸變得有些困難，緩緩睜開眼，竟然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舒恬嚇了一跳，伸手推開他，「你、你回來了？」

男人目光很深，像是黑曜石一般閃著動人的光，「嗯。」

舒恬似乎還沒完全醒，抬手揉了揉眼睛，也就是這個動作讓她看清了這一屋子的氣球……

糟了！

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厲函看著她越來越不自然的動作，問道，「為什麼不跟我說？」

舒恬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沒想到最後讓瞌睡蟲給搞砸了。

「別人的驚喜都是有備而來，你呢？」他是指今天晚上沒回家吃飯這一點。

提到這個，舒恬就窘，「我哪知道你會不回來啊。」

不然她肯定會提前打聲招呼，找個借口把他支回來，關鍵是現在他回來了，她更尷尬。

看著她充滿各種情緒鮮活的表情，今晚從老宅的壓抑消散了大半，抬手摸了摸女人毛絨的頭頂，視線溫柔且迷人，「現在也不晚。」

於是，舒恬眼睜睜看著他走進餐廳，坐在座位上將那塊已經徹底冷掉的牛排切了放進嘴巴裡。

舒恬跟著走過去，「你別吃了，太涼了。」

「餓。」一個晚上吃了一整碗飯的男人，撒起慌來臉都不紅。

舒恬不疑有他，「那我幫你熱一下吧。」

說著，她伸手要端走卻被厲函擋住，「不用，這樣挺好。」

「你確定？」

這牛排她已經煎了至少兩個多小時了，不僅涼估計還會有點硬。

厲函點頭，「確定。」

這麼晚了再讓她去廚房忙活，他也不忍心。

舒恬見他吃的並不勉強，也沒再說什麼，眼睛一轉，忽然想到生日禮物，跑到廚房神秘兮兮的拿出來一個紅色的包裝盒遞到他面前，「那個……這個是送給你的，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你也沒有缺的東西，就買了這個，你拆開看看。」

厲函看著眼前喜慶的有些跳躍的大紅色包裝，遲疑了一下，還是一層層拆開，最終看到那對精緻無比的水晶袖扣，還有領帶。

都是他平時會穿的風格，這個牌子他很喜歡，只不過他買的都是高定成衣，很少有專櫃貨。

但是她送的，就比任何高定都要好看。

「什麼時候去買的？」他記得這個牌子是必須要預約的，也就是說她早就開始準備了，只是瞞著自己。

提起來舒恬有點無語，「就是進局子的那一天。」

厲函顯然也沒想到，戲謔的瞥了她一眼，「真是難為你了。」

「……碰巧了。」

厲函知道她臉皮薄的跟紙一樣，也沒再說什麼，當即將自己的袖口拆下來，換上了這對新的，伸出手放在她面前，「還滿意嗎？」

舒恬被他問的面紅耳赤，小聲反駁，「……這不該是我問你嗎？」

男人將手臂收回，目光如炬的凝著她，「只要是你送的，我都滿意。」

心跳瞬間飆升搭到頂點，或許每個不輕易哄人的男人都是如此，某一天當他對你說情話，會事普通人數十倍的效果。

「你喜歡就行了。」相比之下，舒恬就緊張很多，一句祝福的話也說的磕磕絆絆，「那祝、祝你生日快樂。」

餐廳明亮泛黃的柔和燈光下，女人的面容也變得溫潤起來，她婷婷站在桌邊，微微笑著，總會讓人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過完生日三十三歲了，從十六歲之後，他沒有再過過生日，更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

蛋糕，氣球，大餐，都跟他沒有關係，唯一的活動也僅僅是回去姥姥姥爺家吃一頓晚餐，但卻還要裝作開心的模樣，很辛苦。

如今回來看到這一切，是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她是真的忘記了，以至於什麼都沒有準備，卻不曾想她背著自己做了這麼多。

「除了生日禮物，我還有一樣想要的。」男人聲音沙啞低沉，落進耳朵李像是一曲低吟奏鳴。

舒恬湊近幾分，束起耳朵聽，「什麼？」

「你。」

舒恬一下直起身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檔案沒有整理，等我……」

話音未落，已經被厲函可怖的眼神製止住。

這個時候談工作，好吧，是有點掃興。

只是……她心裏真的有點打怵，這個男人的精力她是有所體會的，今晚估計又是一個不眠夜，想想心驚。

更重要的是，她腦抽的買了一身比較『前衛』的內衣，雖然早就換上了，可是現在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又打退堂鼓了。

胡思亂想的時候，厲函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欣長的身子為了配合她的高度微微彎曲幾分，單手撐在餐桌上，帶著幾分痞氣，「為了報答你用心準備的這些，今晚我一定好好『表現』。」

舒恬連忙擺手，「不用了，你太客氣了呵呵……」

厲函隨手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在椅子上，朝二樓看了眼，「洗過了嗎？」

「還、還沒，沒來得及……啊！」舒恬理由還沒找好，人已經被打橫抱起來，她嚇的勾緊厲函的脖子，「你幹什麼？」

「你說我『乾』什麼，嗯？」

「……」

「你洗過了，身上有我沐浴乳的味道。」

舒恬心驚，嘀咕一句，「狗鼻子啊，這麼靈。」

厲函心情好，不跟她計較，薄唇邪勾，「現在說個夠，待會在床上老子讓你話都說不出來。」

舒恬被他臊的抬不起頭，整張臉都埋進他的胸口處，心裏卻因為他這幅模樣小鹿亂撞。

這個時候的厲函最野蠻，也最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