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心的話語就像是一汪涓涓清泉流進心口，厲函實話實說，「沒，忙了一下午才騰出點時間。」

「啊？」舒恬看了眼牆上的掛表，「這都快七點了，你怎麼不吃呢？」

「沒時間，待會看看再說。」

他這個再說，八成就是不吃了。

舒恬無奈的嘆了聲，「你好歹也吃一點，餓著怎麼行。」

他沒回答，而是問她，「你那邊幾點結束？」

「待會吃完飯聊一會兒就走，八點半吧。」

八點半，離現在還有一個半小時，明明開會開了這麼久也沒有覺得難熬，現在卻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太想見到他們娘倆，每一分鐘都多餘，恨不能現在立刻飛過去。

儘管心裡已經急得不行，嘴上還是很淡定，「八點半我去接你們。」

舒恬咬唇，好久沒有這種被人接送的感覺，之前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心裡柔柔的，「那你記得吃飯。」

「嗯。」

掛斷電話，厲函百無聊賴，想找誰打發點時間，想來想去公司也就離著季川禕那邊近一點，想到他剛才發信息還說要加班，便直接開車殺了過去。

進了公司大門，前台晚班的工作人員看到他有些驚訝，連忙起身，「厲、厲總。」

厲函擺了擺手，沒多做停留便直接進去。

很多老員工這五年來都堅持在自己的崗位上，但凡工作認真沒跳槽的，都升職加薪，他們看到厲函進來，都很親切的過來打招呼，哪怕只是喊一聲『厲總』。

新員工不明所以，小聲問旁邊的人，「這位也是咱們公司老總嗎，之前沒見過呢？」

「這是厲總，厲函啊，你學法律的怎麼能不知道呢。」

新員工立刻瞪大眼，「這就是厲函啊，我聽說過沒見過真人。」

「咱們這位老闆不經常來，之前不知怎麼突然不做這行業了，跟季總是很好的朋友。」

「原來如此。」

……

厲函直接進了季川禕辦公室，那人正坐在辦公桌後看報表。

見他過來，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閑著沒事找你坐會。」

季川禕視線掃過他全身，嘖了聲，「是不是舒恬不搭理你了，你來我這了？」

聞言，厲函接咖啡的動作一頓，而後扯出一抹很不爽的笑容，「什麼時候我的情緒一定得是因為她了，我在你們眼裡就這麼沒自己的事兒乾？」

令君澤這麼說他就算了，現在連季川禕都這麼說，顯得他很沒有男人的尊嚴。

「你才發現啊？」季川禕絲毫沒有打算給他留面子的意思，「五年前你就跟舒恬捆綁了，也別怪我們說你。」

他對舒恬，那絕對是癡迷到骨子裡，誰說都不好使。

「不過你怎麼想起來我這了？」

「我下午在公司，處理完了就過來了。」說著厲函走過去看了一眼他有些凌亂的辦公桌，「公司最近很忙，桌子都擺成這樣了。」

要知道季川禕這個輕微強迫症患者，很難能忍受桌子亂成這樣。

季川禕歪了歪脖子，抬手捏了一下已經有些酸脹的頸椎，「工作忙，心也忙。」

厲函半個屁股坐在桌子邊上，長腿撐著地面，姿勢迷人，想到自己剛才被嘲諷，也笑著打趣他，「因為付清童啊？」

季川禕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知道就行了，還非得說出來。」

「不是我說你，就付清童那個女漢子你都拿不下來？」在厲函的心裡，付清童一直都是一個彪悍的存在，之所以彪悍，是因為她在舒恬的事情上一直對他都非常不客氣，而他有不能說什麼，畢竟是舒恬最好的朋友，現在還多了一個身份，他兒子的乾媽。

季川禕想來也是無奈，「她對我有心結，又不肯說出來，能怎麼辦。」

「你倆中間不是在一起過一段時間嗎？」厲函隱約記得有段日子倆人總是在一起。

想到過去，季川禕苦笑，「那算是在一起嗎？那段日子她因為舒恬的事情傷心，我正好在身邊，對她來說只是個安慰罷了。」

「喜歡就下手，不行就強硬點，女人都是這樣，她拒絕你不一定是不喜歡。」

「是麽？」季川禕想到付清童拒絕自己的那些絕情話，如果是口是心非那她也說的太狠了點。

他看著身邊的男人，很感慨的嘆了聲，「有時候我都羨慕舒恬，我在付清童心裡還不如她呢。」

厲函思忖片刻，「那倒是有可能。」

「……」季川禕隻感覺自己本來就煩亂的心情更加鬱悶了，「讓開讓開，別耽誤我工作。」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千萬不能辜負了人家，到時候舒恬要是找我來算帳，我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厲函看似是在為自己說話，實則是給季川禕打預防針，幫著付清童呢。

兩人朋友這麼多年，季川禕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頓時挑眉，「我記著你不是挺煩她的嗎？」

「煩歸煩，一碼歸一碼不是。」

「行。」季川禕覺得好笑又好氣，自黑的開口道，「看來我得跪舔她，當祖宗捧著。」

沒想到厲函更直接，非常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以為自己現在是站著的？」

季川禕被他說得愣了下，差點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差點沒當場掐死他，「得得得，你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就拿我開涮了是吧？」

「我是作為兄弟提醒你抓緊，該下手就下手，面子沒什麼重要。」

「這話可不像是你說的。」曾幾何時，厲函對女人的態度那真的是不屑一顧，就算是天仙放在眼前也絕對不當回事。

果然啊，戀愛中的男人是會變的。

厲函暗自扯唇，「因為我走了太多彎路，所以希望你能好好地，沒什麼比人在身邊更重要了。」

這句話，他是走心了。

季川禕也收起玩笑的態度，眼前閃過付清童那張水靈的小臉，「我有分寸。」

厲函對於季川禕的人品還是很放心的，畢竟從事這一行的人大多嚴謹，甚至有些時候是枯燥的，出去應酬心思也都在工作上，付清童跟他在一起，不會受委屈。

「對了，改天喊著舒恬和孩子一塊聚聚，回來之後還沒好好見一面。」季川禕突然想到。

厲函爽快的應下來，「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