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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權謀妻》341,暗訪東原,意外發現
慕戎徵掛下電話後,倒在床上,看了看手錶,腦子閃過那個詞「聚魂人」,那丫頭到底是孩子,竟輕易相信巫師一說——那全是騙人的……

「四少,你明天真要去東原嗎?」

張副官敲了敲門,從外頭進來。

「嗯。」

「可後天有重要會議。司令說了,你必須參加。」

「明天清早去,晚上回來。我和父親說過了,明天我有事要處理。不在瑞都待著。」

聽那語氣,這是非去不可了。

張副官順著他繼續往下問道:「那需要安排多少人跟著?」

慕戎徵拿了一本書在手上翻著:「不用安排人,就你和我私下去。」

「這樣不妥。你剛剛才上了報紙,紅縷的人一個個想除掉你,讓南江的政界亂起來,現在我們去的地方可是紅樓的老巢,這絕對不行……」

張副官堅絕反對,搖頭如搗蒜。

「就因為他們想不到我會去,所以不帶人,帶得人多了,就是在告訴他們,我去東原了,讓他們組織人來暗殺我。」

慕戎徵意志很堅定,一向以來,他最喜歡做出棋不意的事。

張副官卻死腦筋地直叫:「總之,不行,這種事,可不能有半點僥倖心理……」

「行了,知道了。不去不去,我要睡了。」

慕戎徵把書一扔,躺下閉上了眼。

張副官見狀,覺得這是敷衍之詞,可又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得退了出去。

一夜無事。

翌日清晨,張副官早起來報到,才進南宮主樓大門,就被裴淵叫住,「小張,今天四少告假這是要去溫市嗎?」

「四少……四少沒說呀!」

張副官沒敢說四少要單槍匹馬殺去東原。

「明天要開會,你盯著他,玩歸玩,別遲到。」

「是。」

「都快七點了,你去把人叫起床。昨晚他幾點睡的,今天到現在還沒起,他不是每天都得晨跑的嗎?」

裴淵坐走出來時扔下一句,卻令張副官打了一個寒顫,連忙飛步奔向樓上,敲四少的房門沒人應,擰門進去,直奔臥室,暈,被子折得整整齊齊,四少人呢?

張副官腦筋直轉,忙去查看抽屜——四少的錢包和配槍、彈匣都不在。

完了完了,這位爺嫌他囉嗦,只怕是一個人跑去東原了。

這可怎麼辦啊?

一個人都不帶,出了事如何是好……

急得額頭噌噌噌發汗的張副官,在房裏轉了一個身,馬上折了出來,沖司令部跑了去——這件事,他必須去報告,真要出事,他死十次都賠不起啊!

*

早上七點,平津機場,一個戴著墨鏡,套著一頂鴨舌帽,滿臉長著鬍髭的男子背著一個旅行包慢悠悠走出來,坐上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問:「先生去哪?」

客人回答:「平津大道勝記美食樓。」

這個客人是慕戎徵,他嫌張副官煩人,早上四點多,開車出了南宮,直達機場,買了機票,直飛平津,等下了飛機,他鑽進洗手間偽裝了一下,現在能有幾人認出他來?

一個小時之後,他在美食樓吃了一頓平津式早餐,九點,他慢悠悠走出來,一邊瞅著東原熱鬧的街市,一邊往前走。

平津大道是平津最古老的老街,大約有一兩百年的歷史,雖然時代在變遷,可這邊的街道,卻一直保持著原汁原味的平津古韻,因此,這裏也就成了本地一道最亮麗的旅遊風景線……

一路往西走,走了有半個小時,來到了一家鼎鼎有名的時尚屋——貴族世家。

關於貴族世家,慕戎徵已經打聽清楚,五六十年前,酈家出過一個貴公子,生來不愛爭權奪勢,就喜歡給人做衣裳,他就在平津大道上買了幾個店鋪,開店迎客。

當然了,能做酈家公子生意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貴族世家這個品牌,因為有皇家撐腰,成為了平津一個高消費品牌,直至如今,貴族世家一直保持著每件高端產業都獨一無二的本色,繼任設計者更是在法國時尚周上摘得過桂冠的。

慕戎徵對穿著打扮不是特別在行,因此對這個行業不是很了解,但是陸經年了解啊——昨天他找陸經年談過,這人對這個特立獨行的時尚品牌頗有讚譽。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走進「貴族世家」,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工作人員迎上前,笑盈盈詢問。

「你們老闆在嗎?」

慕戎徵轉了一圈,看了看料子,和成衣,瞄了一眼價碼,轉身問。

能在這裏工作的人,都是人精,一個個最能看人,他們知道,能跑這裏做衣服的,全都是有錢人,或是有勢的人,這工作人員一瞧來客那言行和談吐,斷定人家是來頭的,遂笑著道:

「我們老闆還沒來。這位先生,如果您是量身訂製,需要預約時間,在之前可以先做一做這個調查,好讓設計者知道您想做什麼樣的衣服;如果是想加盟銷售中端服裝,也請填一下單子,好確定您有沒有那個能力成為我們的加盟客商……」

「我要做衣服。能給我找一個年紀大一點的服務生過來嗎?年紀最好四五十歲的那種,有嗎?」

坐到臨窗的真皮沙發上,他作了一個請求。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不太能理解這位客人的特殊要求。

「這個……請您稍等。」

工作人員往裏間過去,想來是去找他的上級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四十來歲的女工作人員來到他面前,笑著問:「先生,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慕戎徵正在調查表上填信息,「我要訂一身男西裝,一身年輕女子的晚禮服,訂婚用,具體怎麼樣的要求,我已經全寫在調查表上。希望你們審核之後給我一個最初的定形樣式,等我過目後再做成衣。交貨時間是八月底。加快製作。」

他把調查表遞上,同時遞上豐厚訂金。

女工作人員看了看錶,又看了看那現金,面帶微笑,「行。沒問題。」

「除此之外,我有一件事要詢問。」

「請說。」

「你們這裏每製作一單聽說都留有原稿,以及訂製人的相關信息是不是?」

「是。」

「這種信息,最多能保留多久?」

「三到五年。」

也就是說二十二年前的相關信息肯定沒了。

慕戎徵瞅著這個女工作人員,「請問你是這店裏的老員工嗎?」

「是。我在這裏幹了有二十來年了吧……」

雖找不著相關信息了,但是尋上一個老員工也是好的。

「二十二年前在店裏了嗎?」

「在了。那時我在店裏的學徒。」

「好。有件衣服,我想讓你給認一定。」

慕戎徵從隨身的旅行包內取出了母親舍不扔的破裙子,一抖,問:「這裙子,你還有印象嗎?」

工作人員取到手上瞅了又瞅,又查了查logo,「沒錯,這裙子是我們這邊做出去的。」

「誰訂的這裙子,有印象嗎?」

「喲,這就有點為難人了,我們店裏每年訂製出去的衣服可多著呢,哪記得住那麼多?瞧著款式,應該是非常有年頭了……」

慕戎徵想了想,又拿出了那張照片,低著上面的那女子問:「照片上這幾個人,你認不認得出來?」

工作人員看了又看,「這是余大小姐余煙,以前常在我們這裏做衣服,穿我們裙子這位,我不認得,至於這個男人,沒頭像,根本無從辨認。」

這讓慕戎徵頗為失望。

「余家可還有人在?」

「沒了吧!十多年前,前總統遇刺後,余家也出了事,一家六口人全死於非命,如今余家的園子倒是還在,但那裏已經被政府部門給收為國有了。」

「具體挪作什麼用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他們家地址在哪?」

「廣平路136號。」

「謝謝。」

慕戎徵把照片收起,把那裙子又塞回包包,「關於我的訂單,等你們老闆看過之後給一個設計稿給我,地點聯繫方式,我已經寫在上面了。我還有事,再見。」

「哎,等一下,容我開了收據。」

工作人員開了收據,慕戎徵收了,匆匆離開,直奔廣平路。

余宅是個古典花園式老房子,地段好,園子大,就現在平津的房價來說,這樣一幢宅子,可貴著呢——余家已經死絕,產業無人繼承,歸國庫所有,好像也無可厚非。

但是,慕戎徵遠遠張望了一番,這宅子保養得很好——如果沒有特別的用處,東原政府怎麼可能會對一處宅子這麼看重——這宅子後背肯定有故事……

他在宅子正門外走過,最後繞到後門,四顧無人,輕輕鬆鬆翻牆而入——等瞧見面前那層層疊疊、高高低低連成一遍的亭台樓閣,一時愣了愣,想不到一處小小的私宅,竟也有這種氣象,可見當年的余家的確是相當有錢。

慕戎徵也只是抱著僥倖的心理來的,就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線索,一時也沒頭緒,就沖最近的一幢小樓走了上去。

小樓為全木製結構,踩上去咯滋咯滋作響。

二樓,門沒鎖,推門而入,竟是一間閨房,佈置雅緻,打掃得纖塵不染,桌上擺著一花瓶,瓶中插有一束新摘的玫瑰,空氣中浮有暗香,窗半啟,床上被褥皆全新鬆軟,衣櫥內皆是精緻的衣物,查看logo,儘是「貴族世家」……

瞧這光景,就像是有人住在這裏一般。

慕戎徵看著極為驚訝,更讓人驚訝的是,另一個衣櫥內掛著男裝,皆為貴族世家的高端製衣。

坐到梳裝台前,他翻著那些首飾盒,裏面放的皆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寫字枱抽屜,他一個抽屜一個抽屜地查看,大多都空空的,就藏著幾本書,或是筆紙什麼的,並沒有什麼特別有價值的東西。中間的抽屜鎖著。

不過,解鎖對於慕戎徵來說,真不是什麼難事,拿出隨身攜帶的萬能鎖,三下兩下就解決了,抽開一看,裏面也就擺著一本相冊。

他正要取出來看,外頭傳來一陣喀滋喀滋的聲響,有人低低命令著:「你們守在這裏,到點叫我……」

「是。」

慕戎徵暗暗一驚,忙把抽屜鎖上,四下一顧,閃進另一間房間,卻在看到滿牆照睛後,整個人驚呆當場——全……全是他母親的照片,一張復一張,滿滿當當,一屋子,全是燦爛如朝陽似的笑容:或睡在葵花田,或手抱玫瑰,或拿著風箏,或玩著汽艇,或盪著鞦韆,或閉目祈禱,或撐著雨傘……

每一張皆笑得光芒四射。

這樣的母親,慕戎徵從來沒見過,他記憶當中的母親,嫻靜,優雅,目光安寧而溫暖,有時會淒然,可這種淒然,她只有在獨處時才會流露出來。

如此朝氣勃發的少女,他第一次見——原來母親年輕時候,竟然如此之美。

瞧上面的服裝,慕戎徵覺得這該是同一個同一年同一季拍的——是夏天,穿得特別涼爽飄逸。

可是誰拍的?

是門外那個男人嗎?

正想著,門突然被推開,他轉過身,和來人照了個正面。

這一眼,他再次驚愣。

「總統先生?」

對的,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東原現任總統:酈南紳。

「你是誰?誰借你膽敢私闖民宅的?」

一聲利問無比威儀。

「這裏是總統先生的私宅?」

有些事,漸漸地在浮出水面。

「就算不是我的私宅,是別人的私宅,就可以隨隨便便亂闖了嗎?」

酈南紳眯起了眼,聲音無比嚴厲。

「今日的確是我魯莽。一時心急,沒往正門拜貼。也是以為這裏是個無人的宅子。畢竟余煙阿姨全門遇難,已無後人。」

一邊鞠躬,一邊道歉,一邊似無意地提到了余煙。

酈南紳一聽,神情稍緩,詢問道:「你……認得余煙?」

「不認得。」

「那你怎麼叫余煙阿姨?」

「我母親和余煙認得。」

「你母親?誰?」

慕戎徵轉頭瞄了一眼滿牆的照片,「裴……沫……蓮。」

這三個字一出,酈南紳臉色一呆,上下一打量,「你……你就是沫蓮收養的那個兒子?不對,你分明就是裴淵和外室生養的兒子裴禦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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