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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權謀妻》404,皇家醜聞,當日真相
酈南森說了很多官冕堂皇的話,慕戎徵都沒聽進去,他的注意力全落在蔚鴦身上,漂亮的小女孩,現在蛻變成了完美女神,站在那樣一個無人可替代的舞台上,她絲毫不怯場,閃亮的美眸,迷人的微笑,優雅的舉止,渾身上下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如今的她,不折不扣成為了名媛。在缺失了他的八年裏,她長得越來越自信,越來越優秀,優秀到讓他移不開眼。

適時,掌聲響了起來,蔚鴦笑盈盈上前,在酈南森的引介下講了話;「大家好,我是酈苳暖,很高興在這樣一個特別的日子裏,和大家相聚在此。我是一個沒有幼年記憶的人,這麼多年以來,我從來沒過過生日,今天算是我24歲的人生當中過得第一個生日。感謝大家和我一起慶生。希望大家今天可以吃好,玩好,擁有一天特別的記憶……」

說得全是客套話,可她笑容真誠,語氣輕快中透著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人不由自主喜歡上她的清亮甜潤的嗓音,似春風拂風一般,給人以舒適感。

慕戎徵暗暗籲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對她的迷戀,比以往任何一天更重了。

近在咫尺,遠若天涯。

有種難言的騷動在血管裡不斷地噴張。

冷靜。

冷靜。

必須冷靜。

看著她就好了。

不要做出讓自己下不來台的事。

他在內心一再地叮嚀自己。

可是,他好像有點情難自控。

怎麼辦,他想和她跳舞。

晚會第一支舞曲,蔚鴦領舞,和酈南森共舞了一支:漂亮得舞步,優美的舞姿,燦爛的笑容,令她成為全舞會最閃亮的一個聚光點。

第二支舞曲,代灃笑吟吟走上前邀請她跳了一支,兩個人一邊跳一邊笑一邊低低說話,看上去不知道有多班配,放眼望,多少人在頻頻側目,更在暗處竊竊然議論著:

「哎,你們看,你們看,咱們的第一公主這是已經找到意中人了嗎?」

「是啊是啊,M國的貴客和公主殿下很合拍啊……俊男靚女,看上去養眼極了。」

「噓,輕點輕點!」

「為什麼輕點?」

「你們沒看到裴總司令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嗎?」

「切,誰會嫁給殺父仇人的兒子?」

「是啊,酈裴兩家恩怨太深了。他倆不可能了。唉……」

「說真的,他們其實很相配啊!」

「對啊,實在可惜了……」

「也不一定啊,你沒聽總統說嗎?要化乾戈為玉帛。眼下就有一個大好機會,我猜裴總司令來此,就是這個意思……」

「這件事可難了……家仇那麼深,誰能化解得了?」

「哎哎哎,大家要不要來下個賭局啊?」

「賭什麼?」

「就賭裴總司令會不會去邀請公主跳舞,你們看怎麼辦?」

「不可能,裴總司令什麼時候和人跳過舞?」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快看快看,裴總司令站起來了,走向公主了……哈哈,我猜對了,他忍不住了……」

一曲舞罷,蔚鴦笑若春風的由代灃牽著走下舞池,看到慕戎徵緩緩走了過來,注意力全在她身上,開出口來是一句邀請:「酈小姐,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這麼多年以來,慕戎徵從來沒邀請過任何一個女性跳舞,不管是政治宴會上,或是私人舉辦的各種舞會上,他從來沒帶過舞伴,也從來不去跳。

曾有一些能力強悍的女人公開邀請他跳舞,皆被他婉拒——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裴總司令不喜歡跳舞,不愛和女性一起工作,甚至有人在猜測南江的統帥歧視女性,要不然身邊怎麼沒一個女性工作人員……

現在,他用行動證明,他不是不喜歡跳舞,不是歧視女性,只不過,他不願意而已。

看著向自己伸出來的後,蔚鴦瞄了一眼,緊跟著直視這張冰冰冷的臉孔,那深沉的眸底似乎蘊藏著一些緊張——他在害怕被她拒絕嗎?

「蔚鴦,跳一個吧!」楚驍遙也圍了上來,笑著在她耳邊說道:「他呀,已經有八年沒跳過舞了,別太駁他面子。現在,他代表的是南江……」

蔚鴦很想說:大哥,你是不是收了慕戎徵天大的好處,居然要這麼給他說好話?

沒問,她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裏,都在期待第一公主會怎麼應對前男友的邀舞,這不僅是旁觀者的好奇心在作祟,其中更透著政客們對未來時局的判斷。

那就跳一個?

正當糾結,才開了一個頭的第三曲舞曲突然嘎然而止,空氣中盪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自苦皇家醜聞多,今天我在此向大家分享兩個爆炸性的醜聞。

「第一個醜聞,現任南江總司令裴禦洲根本就不是裴淵的親生兒子,他其實是裴沫蓮和總統酈南森的私生子。

「第二個醜聞,八年前咱們的第一公主酈苳暖給裴禦洲生下了一個女兒,堂兄妹亂倫生女,這將是酈氏皇朝最大的醜聞,名垂青史啊……」

這絕對是兩個爆炸性新聞,毫無預兆地落下時,一下就炸得所有人大驚失色。

那個醜聞的告發者則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哈哈笑著,忽然扔下一刀紙,任由它滿天飛舞,嘴裏直叫著:「我有證據,這裏全是酈家醜聞的證據……大家快來看吶……」

簡直就像個瘋子。

有賓客將所謂的證據撿起來看,上面竟印著年輕時候的酈南森和裴沫蓮接吻的照片,再拾起一張,上面換作了酈苳暖大著肚子的照片,另外附了一段描述酈家內部種種的文字,寫得還真像有那麼回事……

「拿下他。」

酈南森也拾起一張看了一眼,緊跟著沉喝了一聲。

「是。」

維持安保工作的部下,立刻對那個搞破壞的人實施了逮捕——現場頓時大亂。

慕戎徵手上抓著一張,目光直直地盯視著照片上大著肚子卻笑得太陽花似的臉孔,心臟一陣陣緊縮著,腦海閃過的全是酈羲庭那漂亮得不可思議的小臉,以及小娃娃說過的話:聽說你是我爸爸……

這麼說,他,真的有個女兒?

緩緩地,他抬起頭,看向臉色同樣震驚的蔚鴦。

她也在看他,腦子裏嗡嗡作響,有些不明白的事,終於豁然頓悟了:慕戎徵是酈南森的兒子,這就是當年裴淵想要殺死她的真正原因。

這個秘密不是不能公開,也許裴淵在決定讓慕戎徵當領導人那一刻起,就想著有朝一日想讓這個養子來化解恩怨,也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只有他做了領導人,東原和南江的大融合才會更完美的完成。因為他的血統裡流著皇家血液,又是南江的統帥,眾望所歸,由他來結束一國三地的局面,最合適不過。

偏偏她是前總統的女兒,堂兄和堂妹談戀愛,還有了孩子,這樣一個驚人的亂倫關係一旦爆發,毀掉的不光是她,更是裴淵十幾年的佈局,慕戎徵——這個完美的繼承人形象,會被這樁醜聞徹底醜化,從此再不能成為一個優良的國家代表,他的政治生命將就此終結……

出於對養子的愛護,裴淵不得不讓她消失。哪怕這麼做,父子會決裂,他在所不惜,所以,那天他刻意把慕戎徵給支開了。

正思緒連篇,手突然被拉住,回過神時,身體被一股力量給拉了去,一抬頭,卻是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將她帶離那一片驚駭的目光,而她沒有抗拒,本能地跟著他跑了出去。

跑出花園,跑出總統府,他緩下了步子,在那條全國著名的皇城區整潔的道路上,慢慢往前走,慢慢地平息呼吸。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蔚鴦打住了步子,想伸回手,可他握得緊緊地,就是不放。

「去一個沒有人能來打擾我們的地方。」

他沉沉地回答。

「不去。」

她用力一掙,終於掙開,代價是:穿著高跟鞋的她,險些栽倒。

慕戎徵急忙想扶,可她仍然往後退了——眼神中的防備,令他目光一幽。

「酈羲庭是怎麼一回事?她真是我女兒嗎?蔚鴦,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再次攔到她面前,他咄咄逼問。

蔚鴦暗暗一驚,心裏忍不住要罵人了,該死的司小北,你到底背著我幹了什麼?

她深吸著氣。

一輛車,適時在他們身邊停下,張副官坐駕駛座上下來,緊跟著又駛來了三輛——他們這是來保護慕戎徵的。

「總司令,酈小姐,要不你們先上車再敘舊?記者們很快就會追過來,到時會很麻煩……」

張副官建議著。

「小鴦,我們平心靜氣聊一聊好不好?」

慕戎徵軟著聲音低低請求著。

張副官瞄了一眼,這樣的總司令,他已經八年沒見過了,這八年裏,總司令一直就是一個強勢的存在,何曾這般柔軟過?

朝總統府大門那邊望了望,果然有記者在追來,蔚鴦輕嘆一聲走向車門,慕戎徵連忙上前為她開門——這份殷勤看得張副官不覺勾了勾唇角。

蔚鴦坐了進去,慕戎徵從另一邊上車,車子絕塵而去。

一路之上,蔚鴦默不作聲望著窗外,而慕戎徵時不時回眸睇視身邊這個暗香撩人的美麗女人,心情複雜極了,重逢的喜悅,得知秘密時的震驚,以及醜聞將會引來的不良後果,攪亂著他一向冷靜淡定的心。

他閉了閉眼,捋了捋情緒,這一刻,他唯一想的是將她擁入懷裏,想知道:小乖是不是他們的女兒,醜聞變得不重要了,政治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張副官轉頭對他們說:「總司令,這裏是南江設立在東原的別館。隨行金剛狼特戰隊隊員有一半安排在這裏待命。您和酈小姐到裏面喝一會兒茶吧……其他事情,等你們聊完再想辦法解決……」

慕戎徵先下了車,過來開門,在蔚鴦踩到地面時,這個男人再次霸道的拉住了她的手——蒼勁有力的大掌,帶著滿滿的侵略感,又一次佔據了她的感覺。

「放手。」她拒絕。

「不放。」他也拒絕。

「慕戎徵,你要是學不會尊重人,那我們就沒必須進去談話。你不要以為現在的我,還是那個可以任由你宰割的蔚鴦。」

冷冷的聲音,透著濃濃的警告。

人還是那個人,但是性子更野更烈更難駕馭了。

燈光下,她寒著的俏臉,沒一絲笑意,氣勢凜冽不可犯——當年的她,會耍賴皮,會刻意哄人,會低眉順眼,那是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之人,她是無所依靠的底層平民,現在,她站在和他一樣的高度,神秘的人生閱歷將她養得傲氣十足,霸氣凜凜。

慕戎徵忽然意識到,現在的她,更難纏了,為了不至於和她鬧崩,隻得鬆了手。

「蔚鴦……」

「請叫我酈小姐……」

她凌厲搶斷,要求他使用這個無比陌生的稱呼。

慕戎徵張了張嘴,無奈地改了口:「酈小姐,這邊請。」

蔚鴦這才邁開了步子,一行人進了附近那幢樓,站哨的隊員們,立正相迎,慕戎徵和蔚鴦一前一後走進一間乾淨大氣的會客廳,張副官把茶水奉上,悄悄退出來。

會客廳變得很安靜。

蔚鴦低著頭輕輕著吹著茶葉,慕戎徵正在望著她——熟悉而又陌生——他的心,澎湃著,而他在努力剋製那些在噴湧的情緒。

「我知道你恨我……可有一件事,我必須和你說明了:程姨不是我殺的……」

組織了無數語言,想要打破這份難言的沉寂,可他覺得沒一句是合適的,是可以融化他們之間那道城牆的,思來想來,他只能直刺問題的關鍵所在。

僵化了他們關係的主因在於那個晚上發生的事。

那一槍,那一條命,那個不能對外明說的秘密,將他們硬生生隔到了兩個世界裏。

蔚鴦抬了頭,對上了他熱烈的注視,看到他滾動著的性感的喉節,隨即,唇片一碰低低吐出一句:「那天,我奪槍時,是程姨自己扳動了手槍……」

這才是當日的真相。

是他一直忍著沒有道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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