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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權謀妻》370,暫釋舊怨,兄弟連手
一句「我舅舅是奉命來殺害裴姨」的,令慕戎徵眯起了眼睛,「那畜生奉了誰的命,連南江裴家的人都敢殺?」

三分天下的南江,敢動裴家的人,沒半點政治背景,誰敢?

有一件事,慕戎徵一直覺得奇怪,老五的舅舅陶國慶,本是個膽小的人,怎麼敢殺人,而且挑的地兒還是自己妹妹家的別墅——當初年紀小,不太懂,後來長大了,心頭就生了疑雲,就算陶晚歌是心生嫉妒,也不該在家殺人,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把人殺了埋了,不驚動任何人,也不拖累到自己,那才算手段高明。可他們偏偏要在家中作案,這真是一件說不通的怪事。

他思來想去,覺得,有可能陶氏兄弟最初並不想殺害母親,可能是爭執過程當中意外造成的。

但現在看來,這件事好像真的另有隱衷似的。

「我不知道。這是我媽臨終之言。我媽說,當時是陶國慶那個禽獸逼著她令保姆帶著我去找去裴園玩的,那時家裏另外有一個陌生來客,裴姨是被那兩個人害死的。這話一點錯都沒有,當時的確來了一個陌生男客。」

「陌生男客?」慕戎徵不覺眯起了眼,驚警地問:「是誰?」

「我不認得。」

他搖頭,當時他才多大,認得的真沒幾個。

這是個意外發現,慕戎徵哪敢肯輕易放過,緊跟著追問道:「那你畫得出他長相嗎?」

「畫不出來了,那麼多年以前的事……」一頓補充道:「我只知道他耳朵後面有一顆大痣,還有一道疤。其他我不記得了……」

「你家那個保姆有沒有見到那個陌生男客?」

「沒有。我被送回來後,我舅舅就把人遣出去買晚上的菜,讓她四點以後回家做晚飯。根本沒讓她進屋。」

也就是說,這是蓄謀已久的謀殺。

「你回到家有見到你母親嗎?」

「沒見到,舅舅把我抱上樓,讓我喝水睡覺。我喝了就睡沉了。等我醒過來,就看到你刺傷了我媽。」

「我來的時候,沒見到什麼陌生男客。」

慕戎徵冷靜地陳述。

「可能是已經離開了。總之,這事與我母親沒關係。我媽雖然有點貪財,但殺人放火的事,肯定不敢幹,她就是一個特別膽小的人。」

柳瀚笙說得無比肯定。

這種肯定,帶著強烈的個人意識。

「柳瀚笙,我能插一句嗎?」

聽到這裏,蔚鴦插進一句話去。

兩個男人的注意力一下就落到了她那張精緻如畫的臉蛋上。

「你想說什麼?」

柳瀚笙輕輕詢問。

「我想問你:柳老師是怎麼知道我媽手上有藏寶圖的?你接近我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份地圖是不是?」

聞言,柳瀚笙的臉色微微一變。

慕戎徵的目光跟著幽了一幽,柳老師也知道藏寶圖?

蔚鴦見她不吱聲了,不緊不慢又接了一句,「今天既然是來開誠佈公的,那就好好說說開……」

「這件事,和我們剛剛說的那件事沒關係。」

柳瀚笙僵著聲音說道,很不情願提到這件事。

「有關係。我想知道柳老師為什麼在看到閨蜜死了之後,不是把你送回裴家,而是帶著了你遠離了瑞都,靠一己之力,悉心把你養大成人——柳老師一直沒有結婚,她一個未婚姑娘為什麼會要這麼做?你有想過箇中原因嗎??」

就算柳老師和柳瀚笙的親媽是非常要好的閨蜜,也不可能為了這個閨蜜終生不嫁,一心一意只為了把閨蜜的兒子當自己的親生兒子來養。

世上沒有這麼偉大的友情。

如果她後來有嫁人,有自己的孩子,組織了一個正常的家庭,那她就不作這方面的懷疑了,但她沒有,這很奇怪。

任何一種付出,都是希望有所收穫的。

男人愛女人,女人愛男人,就會希望共組家庭,白頭到老;父母愛孩子,希望將來孩子可以養老孝順;人們對親朋的付出,都希望能得到相對應的回應……如果得不到,彼此之間的交往往往會越來越淡。

「你的言下之意是什麼意思?」

柳瀚笙頓時就化身成為了一個刺蝟,以一種無比尖利的目光剜著蔚鴦。

「你這是在惡意詆毀我養母。她好心養我長大,為了將我栽培成材,牲犧一切,沒有嫁人,把所有心血都花在我身上,我不準你這樣惡意猜忌他。我不準……」

越說越激動,最後兩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如此光景,令慕戎徵有所觸動,他忽想起一件事。

之前某一天,他去見父親,門半開半閉,父親在對這小子說:「柳碧淑這個人,居心不測,往後頭,你別和她待一處。」

這小子氣炸了,回吼:「她怎麼就居心叵測了?這麼多年,我生病的時候,是她照顧我;我讀書,是她教導我;一日三餐,更是她做給我吃的,她在我身上花了這麼多年的心血,你卻要這樣猜忌她?爸,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那天,這小子就像點著的爆竹,今天,這情緒又被點著了。

「你生什麼氣?」蔚鴦很平靜地反問,「我只是想清楚原因,只要你把原因說清楚了,我就會打消懷疑。在我看來,她實在沒有把你帶離開裴家的必要,後來又讓你靠近我,目的不純,我絕對有理由可以猜想她對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是我母親的遺言,讓柳姨照顧我。」

柳瀚笙大叫。

「哦,是嗎?請問,那是你親耳聽到的?」

蔚鴦繼續逼問。

柳瀚笙盯了她一會兒,才咬牙道:「不是,但是,我相信她不會騙我。」

「那再請問,如果她是普通人,請問,關於藏寶圖的事,連三地政府首腦都不知道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還讓你來刻意接近。如果我媽手上真有藏寶圖,你們也如願把這圖找到了,請問,你和你的養母,接下去想做的事是什麼?是拿著這寶藏重回裴家,得到裴總司令重用,還是憑著這寶藏,跑到其他地方,掙得名利?」

說真的,柳碧淑的目的,還真是令人費思量。

「柳姨也是不經意間聽人說起,說蔚武曾經是前總統身邊的侍衛長,手上掌有一枚鑰匙。柳姨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拿到這枚鑰匙,將來我就能跑來瑞都讓裴淵還我媽一個清白——裴淵可以還我媽一個清白的,是他不肯,任由這件事稀裡糊塗著,我不甘心我媽死得不明不白這才答應的……」

被逼急的柳瀚笙,到底是把他接近她的目的說了,只是這說詞,實在有點出人意料。

「什麼叫裴伯伯知道,故意沒有事情查清楚?」

她聽得有點糊塗。

「這是柳姨說的,裴淵知道誰想弄死裴姨,可他沒有往下查,不管是裴姨的死,還是我媽的死,他都刻意壓下了。」

這話說得真是越來越玄了。

「柳姨怎麼知道的?」

蔚鴦再問。

柳瀚笙卻突然像戳破的氣球,悶悶道:「我不知道。」

「你就不好奇?」

慕戎徵忍不住插話,這小子看上去聰明,怎麼就那麼被好糊弄?

想了想,他忽明白了:不是他好糊弄,而是他選擇了無條件相信,因為這是養大他的人。

一個生長在逆境當中的人,如果連自己的身邊人都不能信任,那還有什麼是可以信任的呢?

他不想面對那種被全世界遺棄的人。所以,當別人懷疑柳碧淑時,反應才會那麼的強烈。

「我想知道。」

老半天,他才悶悶吐出一句。

「好,既然你也想知道,那就和我們聯手,一起把這件事的真相查個水落石出,怎麼樣,你願意嗎?」蔚鴦直直盯著他,「只要你們放下隔閡,齊心合力,我不相信這件事會查不清楚。」

「好。如果查出來我媽和裴姨之死沒關係,慕戎徵,你要怎麼向我交代?」

爽快答應的同時,他要求給一個說法。

「怎麼,你這是想讓我一命償一命嗎?」

慕戎徵目光深深地反問。

「對。」

咬牙切齒一個字,卻令蔚鴦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可我媽不折不扣死在你家。當時我親眼看到你那禽獸舅舅在鋸我媽的身體……」那畫面絕對可怖的,對於幼小的他,刺激性實在太大太大了,以至於一說起這話,他的情緒就被挑動了,嗓音跟著變得極度危險,眼神也極度不善的:「陶國慶視你如寶,你想不想替你舅舅償命啊?

蔚鴦的心臟跟著亂躥了好幾下,喝止道:「停,你們能不能別用極端手段解決問題。」

「不這麼解決,還能怎麼解決?」

柳瀚笙赤紅著眼,眼底全是洶湧的惡劣情緒。

「不管是你,還是你,母親都已經沒了。人死是不能復生的。償命有什麼意思?不管是裴沫蓮,還是陶晚歌,作為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可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把真相查出來,是你們作為兒子該做的事,除此之外,我相信,早逝的長輩,一定更希望你們可以做回親密無間的兄弟的……」

必須讓他們放下玉石俱焚的念頭。

這是必須的。

柳瀚笙卻冷冷一笑,「你覺得我們還有相親相愛做兄弟嗎?」

「為什麼不行?」

蔚鴦反問。

「如果他真所我當兄弟,就不該半路跑出來把你搶了去?」

蔚鴦無奈極了——她成為了他心頭另一個解不開的結。

「小鴦,不和他廢話了……」

站起來,一把拉上蔚鴦,慕戎徵一句廢話都懶得說了。

「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說明一下……」她甩開了他,一臉的鄭重其事,「我和你,從來只是最純萃的同學友情。也許曾經憧憬過未來,但是那只是人生道路上轉瞬即逝的一個想法。就像很多很多年前,我和慕戎徵約定好,要一輩子相扶相守,結果發生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舊事,最終我們各奔了前程。所以,四個月前,我和他是重逢,不是慕戎徵從你身邊搶走了我。」

柳瀚笙聽得一臉悶,「你什麼意思?你們……你們是舊識?」

「對,我們很早就認得了。那個時候,我們曾患難與共,一起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若論先後,我認得她比你要早得多多。如果你喜歡的女孩子不是蔚鴦,我正眼也不瞧一下。雖然,我和你結著深仇大恨,但是,我不會為了報復某個事,而出賣自己的婚姻。倒是你,為了那什麼見鬼的藏寶圖,才蓄意接近,現在還有臉說是我搶走她的?哼……」

實在忍不住,他鄙夷地哼了一聲。

「蔚鴦,走了,我是懶得再和他說一句話。」

再次拉上她轉身就離開,把漲紅了臉的柳瀚笙扔在原地。

「等一下。」慕戎徵的手才扣上把手,身後響起了他的叫喚:「我和你合作,一起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我不想稀裡糊塗過下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蔚鴦終於重重鬆了一口氣——只要他有這份心,這件事,怎麼可能查不分明?

她馬上轉過了頭,欣喜地叫道:「柳瀚笙,你這個做法絕對是明智的。」

慕戎徵呢,深深瞄了她一眼,才說道:「好,那我們就一起查。」

「但是,這件事,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等一下,你們還要在人前大吵一鬧,讓所有人以為,你們倆又鬧翻了……尤其要在霍岩面前……」

這個提議,惹得慕戎徵和柳瀚笙紛紛側目,不約而同問道:「為什麼?」

「呃,你們照我做就是了。」

原因她不能說

慕戎徵一臉深思。

柳瀚笙則是滿目困惑。

半小時之後,柳瀚笙甩手而去,恨恨地沖房內吼叫道:「裴禦洲,你給我聽好了,只要有機會,我一定亂槍打死你,你害死我媽,又詆毀我養母,搶我女人,這輩子,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那聲音響得都把斜對面房內的一眾人全給引了出來。

霍岩最先走出來,看到他面色氣成了鐵青色,想要上前勸,卻被他甩開,頭也不回就走了。

「好好的,怎麼吵起來了?」

他溫聲問守在門口的張副官。

張副官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下一刻,慕戎徵冷著臉,把蔚鴦拉了出去,一句解釋都沒有。

「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緊跟而出的裴玉瑚一臉懵。

「不知道啊,說吵就吵起來了。」

霍岩深深地望著那個方向。

*

「見到姓蔚的丫頭了?」

「見過了?」

「如何?」

霍岩想了想,回答道:「是個不得了的女孩子。」

「有個秘密,我該告訴你了。」

「什麼?「

霍岩瞟以一眼。

那人笑笑,說了出來。

霍岩的臉色赫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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