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來了,小奴快跑》第102章 又是年節
薑美初嚇得叫道:「公子,我們……先吃飯,先吃飯,要不然菜就……」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貴公子吞到了嘴裏。
小松鼠從小窩內探出頭來,看向纏綿而抱的男女,小眼滴溜溜的圓,女主人的懷抱是我的呀,怎麼被他搶了。
可是……他難得來一次,要不今天晚上就暫止借給他?不在糾結的小松鼠又縮回到自己窩內,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主人終於沒空打攪我睡覺了。
多麼溫暖、安詳和諧而又幸福的夜晚啊,天上稀疏的星星眨著眼看著人間這一切,不一會兒,星星隨著雲層消失在這美妙的夜色之中。
公子的唇已經不滿足流連櫻桃小嘴了,他的手也極其不安分,不僅流連了小白兔,居然探到了裙底之處,倏一下,被一雙柔嫩的小手握住了。
「不可嗎?」公子的聲音低沉沙啞,那是情動到極至的表現。
「嗯。」小女人面色潮紅,低低而纏綿的聲音比公子好不到那兒去,可她頭腦卻是清醒的。
「為何?」
薑美初微微閉眼回道:「我還沒有準備好。」
「什麼時候準備好?」公子的鼻端噌在小女的額頭,輕輕的廝磨著,那低沉的聲音魅惑極了,讓人衝動上就想把他裹了腹。
薑美初感覺自己用了很大力氣才按下了跳動的心,抿嘴而回:「不知道。」
公子滿腔綺思旎念瞬間被這三個字擊匱,伏在小女人身上的身子歪到坑上,雙眼直直的看向房頂。
薑美初趁勢起身,迅速整理自己的衣袍,下了坑,就在坑頭洗漱水池裏舀了熱水洗了臉,凈了脖子,剛才太瘋狂了,脖子上都是男人的口水。
「籲……籲……籲……」她連吐三口氣。
平復好心情,薑美初坐到坑幾上,拔了拔銅鍋下的碳火,開始吃夜宵。
公子無夏歪躺在坑上,目光一直跟著小女人,發現她淡定的坐在坑邊竟吃上了,也不叫自己,又生氣又好笑。
「笑什麼?」薑美初吃著純香的羊肉斜眼看過去。
「無禮之極。」
薑美初哼道:「不請自入,公子可比我無禮多了。」
「小女人,你信不信,明天就讓你住到公子府。」公子無夏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啊……信……信……」薑美初假笑,連忙拿筷子塞到他手裏。
公子無夏深深看向挪過來送筷子的女人,輕輕握住送筷子的手,另一手輕輕的撫上去,一下兩下,彷彿在撫摸一個稀世珍寶。
薑美初抿嘴低頭,任由對方輕輕撫摸。
一種不知名的氣氛在房間內肆意流淌,薑美初感覺自己抓不住這種感覺,對於自己不能把握的事,她時常會選擇放棄。
「為何不試著靠近吾呢?」
薑美初倏的抬眼,他竟懂自己的猶豫,那為何……
「你在猶豫什麼?」
薑美初很想對他說,不是自己猶豫什麼,而是……而是……她不知道怎麼跟貴公子說,我要的是一夫一妻製,我要的完完整整的你,你懂嗎?
相視的眼眸中,她的瞳仁裡都是貴公子的模樣,神清骨秀,氣宇軒昂,骨子縫裏都透著高雅翩然,像是誰家貴公子,惹人心神蕩漾,又不容半分肖想,真的,簡直就是自己小網文中的言情小說男主標配!
這樣如此完美的貴公子,這樣一夫多妻妾的東周,就算說了,他能理解嗎?
她覺得他不能理解,頹然扳開貴公子的手,坐到矮幾邊,「公子,男兒當先立業,後成…考慮兒女情長。」
不知為何,說到成家,她直覺,公子的生命中沒有自己的影子,薑美初感覺內心壓抑的慌,轉頭吃美食。
「美初……」貴公子看看空空的手掌心,溫溫的感覺突然失落了,抬眸,他忍不住輕輕喚道。
「公子,美食在鍋內沸騰,不可辜負喲!」擠出笑容,薑美初淡然而說。
「你……怎麼了?」公子不死心的盯著小女人問道,或許,在他的生命中,他還沒有主動這樣問過誰的感覺,除了母親。
薑美初拿筷的手頓了一下,抿嘴後繼續吃美食,難過怎能講的清楚,失落怎能感同深受,唯一能做的只是淡淡一笑,胃和心,總有一個要滿足。
所以,此刻讓我逃避一刻,讓我在美食中歡愉一刻,世間萬物,唯有美食不可辜負,體驗人間美味又有何不可!
沉默的薑美初讓貴公子跟著沉默了,他默默的拿起筷子默默的吃起來,卻彷彿從一個壓抑冰冷的房間轉到了另一個冷漠淡然的房間。
他的手腳更冷了!
裡二和十竹發現公子從許美姬的房間出來後,心情變得更低沉了,臉色更難看了,這……這可從沒有過的事,難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裡二和十竹不自覺的齊齊看向身後合上的門,突然之間,感覺公子和許美姬隔了千裡遠。
冬去春來,乍暖還寒之際,樹葉的葉芽慢慢地舒展,花兒的蓓蕾悄悄綻放,它們在風吹雨潤中,在陽光撫照下生長起來。
大地慚慚地鋪上了淡綠色的地毯,到處變得生機盎然,每一個角落裏都流淌著春天的氣息。
薑美初的冬小麥田邊,每天都有無數人流連,他們從開始不相信麥苗能活,到看著麥苗肆意的喝著春雨發出嘖嘖的感嘆聲。
「活了,真得活了。」
「然,不僅如此,這麥苗看似矮,卻很壯實。」
聽得人頻頻點頭,「說得沒錯,矮壯能抗風雨,能多生枝多長糧。」
「看來我們的種子有著落了。」
……
路邊野徑,一顆顆小草探出頭來,沐浴著春風,感受著天地間的變化,它們將在春天無盡的希望中茁壯成長,變成一方風景。
陽春三月剛過,又迎來繽紛的人間四月,整個邊邑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新氣象,老城牆改造,新村小鎮迅增,紅紅火火。
紅火是紅火了,可對於陳陽這樣的大夫來說,他們可不是站在邊上看熱鬧的人,他們是公子的臣子,他們要幫公子治理邊邑,可現在,他發覺自己竟力不從心了,但他不敢跟公子說,怕公子說他無能,他找宰官,「宰君,年節下,明明收成都漲的,為何現在不僅停滯不前,還朝下滑,這樣下去,我要剝了你的職。」
宰官道:「大人,我可是世襲的宰官,就算是公子,也不能隨意剝了去。」
「你……」陳陽急得鬍鬚都堅起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回去,讓公子削了你們家族封製。」
「別啊,大夫,小人也苦啊,可我也力不從心啊,你讓我怎麼辦?」宰邑苦巴著臉。
是啊,一直夢想著邊邑能成為一個大邑,沒想到,人口激增帶來的不僅是金幣、繁華,還有難於治理。
陳陽當然知道問題出在那裏,這個無賴耍了也沒用,揮了揮手,「你趕緊回去,把新增人口、村莊、田地再次核一遍給我,不要有遺漏。」
「諾,大夫!」
僕從悄悄給大夫倒了杯水,「主人,喝杯菊花茶敗敗火。」
「別來煩我。」
「唯……」僕人嚇得連忙收回了送茶水的手,彎腰躬身悄悄退到一邊。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煩燥的陳陽突然叫道。
僕人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回道:「小人剛才讓主人喝菊花茶敗敗火。」
「菊花茶?」
「唯,主人!」
陳陽從椅子上立起來,邊走邊念叨,「菊花茶……菊花茶……」
「唯,主人,這是禾庶士送來的年禮。」
「禾庶士……哈哈……老夫知道怎麼辦了……」陳陽轉身就朝門外走。
「主人,你不喝菊花茶了嗎?」
「我到別地喝去。」
「別地……那是什麼地方?」僕僮不解。
「還不跟上來伺候?」
「唯,主人。」小奴僕嚇得縮了一下頭,連忙跟了上去。
邊邑大街沐浴在四月繽紛的陽光裡,大街小巷,摩肩接踵,人流揣動,或是富貴人的馬車,或是生意人的小騾車,他們行駛在大街中間。
街道兩旁邊,行人間夾著挑小擔的販子,他們邊走叫喚:「什物來換喲——物美價廉唻……」
總角小童們聽到小販的聲音,不管買不買,換不換物什,總要圍上去嘰嘰喳喳議論一番。
看到如此熱鬧的街道景象,小童對闊步而走的主人說道:「主人,沒想到晉國邊錘小城這麼熱鬧,真是讓人意外。」
戴著竹笠的高個子男人並沒有回答,目光輕掃,街道兩側各式鋪子、行人皆過了一遍眼,突然朝某個地方而去。
小僮瞧了一下後,咧嘴一笑,「終於可以住客棧了。」
「貴客,幾位?」
高個子男人並不答話,立起門口,目光犀利。
店小二嚇得退了一步,剛想叫掌櫃,後面有人上前,「店家,兩位,房間、吃食都要。」
「好咧,客人,請跟小的來。」
「多謝!」
「客人客氣了。」
不一會兒,一高一矮,一主一仆又回到了大堂,高個子頭上的竹笠不見了,露出了一張方正的臉,嘴角邊蓄著短短的一字胡,顯得整個人嚴肅而端瑾。
「二位,請稍等,飯食稍稍就來。」
小僮笑容天真,「這位小哥,向你打聽點事唄。」
「貴客,何事?」夥計問。
「我想找禾記買些物什,怎麼方便呢?」
夥計笑回:「哎呀,客人,這不要問,大街上隨便走走,就能找到禾記鋪子。」
「可我初來乍道,並不認識。」小僮仍舊笑道。
「那你識字麽?」
「識幾個。」
夥計輕鬆回道:「那就沒問題了,那門口牌或是招幌上都有『禾』字,就是他們家了。」
「多謝了小哥!」
「客氣了,請這邊坐,你要的飯食馬上就到。」
「好。」
一主一仆坐到了靠近門口的位置,他們一邊等飯食,一邊看門外街景。
突然,高個子立起來竄出了客棧門,似要大步向前的步子,在觸到大街上某個目光時,定住了。
小僮已經跟到了門外,順著主人的目光看過去,人流中,他看到了像主一樣佩著劍的男人,只見他邊走邊轉頭朝主人微微一笑,彷彿是打招呼,清朗爽止的舉止,竟似貴公子,只是瞬間,他便匯入人流不見了。
「主人,他是誰?」小僮好奇的問道。
「一個跟我一樣的人。」
「俠客?」
「嗯!」
小僮問:「跟主人你一樣有名嗎?」
「否。」
「原來他沒有主人有名啊!」小童笑笑。
「否。」
「呃……」小童不解了,「主人何意?」
高個子男人卻沒有再回答小僮,徑直轉身回到了客棧大堂。
陳陽興沖沖的去找許美姬,結果人根本不在禾宅,「那她在那裏?」
守門的老頭回道:「主人這段時間一直住在農莊。」
「在城外?」
「唯,貴人。」
陳陽自言自語,「她倒不怕戎狄入侵。」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他連忙:「呸,呸……公子近萬卒戍邊,要是再讓戎狄進來,那不是……」他趕緊閉上了嘴。
「主人……」小僮站在邊上輕輕提醒發獃的主人。
「走,去城外。」
「哦!」小僮連忙轉身,讓馬車調頭。
最美人間四月天,花兒吐艷、柳枝婀娜,碧水傳情、山巒疊翠,處處芳菲浸染。
不過薑美初沒空欣賞無邊春色,她正在監督種春小麥,穿著短褐,捲袖撈腿管,加上一副臘黃臉色、瘦弱身體,從遠處看過去,簡直就是標準的農人。
挺拔的年輕人,帶著綴紗鬥笠,立在初夏的暮光裡遠遠的瞧過去。
「主人,小的去打聽了,他全名叫禾冬,跟小主人同名同姓,而且同是梁國人。」
年輕人雙眼眯了眯,「我要見到他的身份路引。」
「諾,主人,小的去安排。」
「嗯。」
官道邊,也有一對帶鬥笠的主僕,只是他的鬥笠沒有綴紗,身量顯得魁梧,蓄著一字胡,小僮眯了半天眼,忍不住問道:「主人,難道他也想跟梁國小兒決戰?」
青壯年一臉嚴肅,輕輕回了一句,「也許吧!」
「主人,這無名梁國小兒,身手真有那麼高嗎?」
「嗯!」
聽到主人肯定的回答,小僮抿了抿嘴角,「不知道他跟弦過招,誰高一籌?」
青壯年微微抬頭,夏風掠過,麥浪翻滾,鼻端都充斥著食物的香氣,讓人心生安寧,邊邑還真是個能讓人駐足的地方。
沒有聽到主人的回答,小僮轉頭看向主人,見他嚴肅的臉竟變得柔和,「主人,看到農人們忙碌,你也覺得踏實是不是?」
青壯年倏一下收回神色,嘴角又變得嚴肅謹然,大步向走,卻被一輛馬車擋住了道。
「對不住了,吾家主人要進小道,麻煩讓一讓,讓一讓……」小僕揮著手為大夫陳陽開道。
站在小道邊看禾記農場撒麥種的人群紛紛又往邊上退了退,他們不敢不退,這可是貴人的馬車。
馬車終於進了許美姬的農莊,陳陽從馬車上跳下來,理了理衣服,連忙問:「禾庶士人哪!」
陸五回道:「在田埂頭。」
「那邊?」
陸五指了指,陳陽拎著袍角邊忙過去。
綴紗鬥笠剛想移動的步子,因為晉大夫而止住了。
「主人,看他帽玳,官級不低,居然徒步下賢,看來這個梁國禾冬可比……」
綴紗鬥笠隱在面紗後面的臉,讓人看不真切,卻聽以了遠處的話語聲。
「禾庶士……禾庶士……」
果然姓禾,年輕人眸光微眯。
薑美達轉頭,「陳大夫,你怎麼來了?」
「老夫有問題請教。」
「什麼問題?」
陳大夫氣喘連連的走到許美姬身邊。
薑美初調笑道:「大夫,你該鍛煉了。」
「諾,諾……」
「何事?」
陳陽剛想回話,卻咦了一聲,「你怎麼往沒有收割的麥子裏撒麥子?」
「播種。」
「啊……」陳陽不解極了,「為何?」
「冬小麥要六月份才能收割,可春小麥四月份就得種下去,若不然霜期到了,沒麥可收。」
「可……可田裏有小麥啊……」
「不衝突,等冬小麥收割完時,他們就露天了。」
「收割時不怕……」
「會有一些損失,但比起空田,這點損失算不了什麼。」
「可真……」陳陽失笑,「你不是還有近千畝空地嘛,非得種在正在長的麥子裏?」
「嘻嘻,不浪費嘛。」薑美初問,「大夫氣喘籲籲找我什麼事?」
聽到許美姬的問話,陳陽嘆氣,「問題一大堆,不知從何說起。」
薑美初皺眉,「大夫,你會不會找錯人了,問題再多,你找你們老大呀,找我幹嘛。」
陳陽癟嘴,「解決問題是吾做臣子的本份。」
薑美初雙眉動了動,「風格到是高嘛,想問啥?」
陳陽道:「人口激增,除了給公子帶來收益,也讓邊邑亂成一團。」
薑美初知道他要說什麼問題了,但並不開口,朝另一塊田埂頭走去。
「禾庶士別走啊!」
「大夫,我是農人,我要種田啊!」
陳陽伸手指了指薑美初,「禾庶士,你別不地道啊!」
「我有什麼不地道的?」
陳陽說道:「我可一直照顧你的生意、田地……」
「停……大夫,有話你就問,能幫你的就幫,不能幫的,你也別當我是神,明白否?」
「明白,明白!」見薑薑初鬆口,陳陽連忙跟上去,「我懂的,我這混沌的腦袋,只需要你幾句話,也許就雲開霧散了。」
「哼……」倒是不謙虛,薑美初催道:「趕緊說。」
「諾!」陳陽道,「署衙轉不開,激增的人口,擴大的城池沒辦法管理,一沒辦法管理,這錢幣稅賦就收不上來。」
「那你增加人手啊!」
「加了,不管用。」陳陽據實回道。
薑美初笑了。
「禾庶士,你別笑而不答啊!」陳陽都急死了。
薑美初卻說道:「陳大夫,聽說容家要放出一批奴隸。」
「這個我聽說了,跟我的事沒關係吧。」
薑美初又道:「大夫,知道我用工是什麼形式嗎?」
「我知道,雇傭製。」陳陽道,「跟我也沒關係吧。」
薑美初大笑道,「關係大了,陳大夫!」
陳大夫一臉蒙。
「好好想想。」薑美初繼續去一下田埂頭,伸手出去沾在麥桿上的種子往下晃落。
陳陽緊凝著眉毛,思考著她的話,亦趨變步的跟著她。
公子府裡,晉候派過來送旨意的人囂張的立在公子面前,大聲道:「主公說了,你若再不送鐵兵器,他就要削了你的太子之位。」
公子無夏臉色森然,薄唇微勾,直直看向來人,倨傲並不言語。
使者見公子並不搭話,再次大聲道:「主公的旨意,公子要反抗麽?」
公子無夏輕抬下額,仍舊不言語。
「公子,你再不接主公旨意,休怪小人……」使者的話還沒有說完,十竹就揮手讓侍卒架住了他,並連扇耳光,打得牙血立即冒了出來。
公子無夏冷冷對十竹說道:「割了他的舌頭,把人押給父候。」
「唯,主人!」十竹行禮。
「你敢……你……」
使者的聲音消失在公子無夏的房間。
崔嶺揖禮上前一步,「公子,八千兵卒,除了在都城與都城兵卒檄鬥中死去的人,其餘都回來。」
「好生待他們。」
「諾,主人!」崔嶺道,「除了公子季的人賴在軍營不走外,主公和邢夫人明面上都沒有派人手。」
「吾知道了。」
「那小人告退。」
公子無夏問:「陳大夫呢?」
「稟公子,陳大夫找禾庶士去了。」
裡二聽到崔大夫的回話,不自覺的縮了縮頭,偷偷看了看自家公子,果然,公子臉色發寒。
崔嶺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並不知道公子與許美姬已經近四個月沒有見面了,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讓公子不高興,連忙道:「要是公子無事,小的先退了。」見公子沒什麼表示,連忙悄悄撤了。
裡二也跟著崔大夫想想退去。
「裡二——」
「小的在!」
「讓門客……」公子的話說了三個字就停了。
裡二縮頭悄悄的等著,一動也不敢動。
公子無夏嘴角微抿,伸手就推了面前的竹簡,成堆的竹簡嘩嘩往下墜落。
裡二連忙彎腰上前撿起地上的竹簡。
公子伸腳就踢了裡二手中的竹簡。
裡二驚得連忙退到一邊,自從夫人去逝後,他已經沒看過公子發這樣的火了,就在他想辦法找許美姬時,移門被打開了。
「公子,妾身不請自來,打擾了。」麗姬提著食盒聘聘婷婷而來,細看之下,她的神情動作都含著討好、小心翼翼。
公子無夏目光倏的一下看向麗姬。
麗姬嚇得哆索了一下,就在她要跪下時,公子無夏開眯眼問道:「現在是春日?」
「回……回公子,現在是春暮夏初!」
公子無夏微微仰頭,「倒正是踏青的好時節。」
「公子——」裡二驚得想捂嘴,公子想幹什麼。
「公子——」麗姬喜得想跳腳,公子他終於懂得賞春踏月了。
公子叫道:「裡二——」
「公子,小的在——」
「給三大家族下貼,就說吾要去踏春。」
「公子……」麗姬不甘心的叫道。
「你帶著三大家族的女眷一起去。」
讓自己像女主人一樣招待女眷,這是從沒有過的事,即便有三大家族的少女們,她亦非常高興,「諾,公子,妾馬上去準備。」
裡二不知道公子為何突然有這等閑情了。
眼看著天色已晚,陳陽還是沒能領悟許美姬的話,急得頭上的汗都出來了,「禾庶士,你就多言幾句吧。」
「剛才大夫不是說,只要我說幾句,你混沌的腦袋也許就雲開霧散了!」
陳陽臉如便秘,「禾庶士,你就高抬貴嘴,多說幾句。」
薑美初從頭埂頭跳上小道:「這事,你必須得自個兒想,只有你明白,想徹底,我下面的話才有意義。」
「原來禾庶士是這個意思。」
「嗯。」
陳陽點點頭,「那行,我回去再把邊邑之事理理,或許就有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