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第99章 密室
太子府,早朝之後,陳文恭乘坐馬車回來,心情少有的舒暢。那位蘇白為何會得到父皇和七王叔的重視,他並不在意,但是,只要七王看重的人,他就要搶過來。
今日早朝結束時,看到七王叔那陰沉的臉色,他的心情就說不出的好。
「恭喜殿下,又得到一位有力的幹將。」慶元侯開口,恭維道。
陳文恭心情暢快的一笑,道,「蘇先生深得父皇欣賞,這次,我們賭對了。」
「七王勢大,陛下有意提拔蘇先生輔佐殿下,今後,殿下有蘇先生這位逸才的相助,定然能扳倒七王,一雪前恥。」慶元侯笑道。
聽到前者的話,陳文恭心情越發舒暢,說道,「這位蘇先生初入朝堂,肯定很多事情不懂,有機會,你幫忙提點一下。」
「殿下放心,微臣會照顧好蘇先生。」慶元侯恭敬應道。
七王府,青園,王妃正在園中欣賞梅花盛開的美景,這時,七王走來,神色淡有憂慮。
王妃看到七王的臉色,微微詫異,邁步上前。
「王爺,怎麼了?」
王妃伸手,輕輕撫平前者輕皺的眉頭,語氣溫和道。
「今日早朝,太子舉薦蘇先生為太子先馬,陛下同意了。」七王說道。
「這麼快?」王妃驚訝道。
「應該是陛下暗中授意,不然,太子不會如此決斷,先馬一職,雖無實權,但是地位尊貴,蘇白年紀輕輕便受封先馬之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陛下要重用他了。」七王凝聲道。
「陛下這是在給太子鋪路。」
王妃冷靜道,「陛下身體不好,此事朝野皆知,但是,太子的才能並不足以擔起一國之君的大任,支持太子的朝臣又大都是那些勢力根深蒂固的老臣,雖然權勢勉強能和王爺抗衡,不過,這些老臣心中都各有盤算,並非真心實意輔佐太子,陛下提拔蘇先生,除了製衡王爺外,還想為太子留下一個治國安邦的從龍之臣。」
七王點頭,道,「那位蘇先生的確是世間少見的逸才,不僅是本王和陛下,洛陽城中很多人都在關注著蘇先生,最令人震驚的是,他才剛滿十六歲,年輕便代表著無盡的可能。」
「王爺,這一次,我們就這樣認輸了嗎?」王妃注視著眼前夫君,正色問道。
七王沉默,許久,輕輕搖頭道,「不到最後,本王不會認輸,從此前蘇先生刻意與王府保持距離來看,蘇先生心思比任何人都清明,很清楚如今的局勢,本王和太子之間,他不會輕易做出選擇,即便太子有意拉攏,蘇先生應該也能看清太子的器量,太子並非明主。」
「王爺。」
王妃輕聲道,「明珠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齡,是時候給她找一個夫婿了。」
七王聞言,眸子微凝,道,「王妃的意思,本王明白,不過,如今的蘇白,還不值得本王用自己的女兒來拉攏,更何況,那位蘇先生恐怕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先前他的態度,其實已很明顯。」
王妃輕嘆,道,「王爺可曾聽說,李侯有意和蕭王聯姻,李侯是陛下的心腹,便意味著李侯早晚會站在太子那邊,若李侯之子迎娶了蕭王的女兒,那太子的勢力也將會迅速擴增,畢竟,蕭王可是我陳國的軍神,他的立場,直接代表了朝中武將的態度。」
「李侯。」
七王眸中閃過冷色,道,「這個老匹夫一向老奸巨猾,如意算盤打的比誰都好,可惜,他忘記了,蕭王的女兒鐘意之人可並非他的兒子。」
王妃皺眉,道,「王爺,兒女婚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縱然蕭王之女不同意這場婚事,只要蕭王點頭,此事依舊無人能夠改變。」
「王妃可知曉,蕭王的女兒鐘意之人是何人?」七王冷笑道。
王妃點頭,道,「聽聞一二,是齊鏡之子,齊文清。」
說到這裏,王妃身子一震,面露驚色,道,「王爺的意思是,要搶在李侯前面,讓齊鏡去蕭王府中提親?」
「不錯。」
七王頷首道,「蘇白之事,太子搶在了本王面前,本王也不能坐以待斃,是時候反擊了。」
「王爺,蕭王會同意這一門親事嗎?」王妃凝聲道。
「若木已成舟,便由不得他不同意。」七王神色冰冷道。
皇宮
壽心殿內,陳帝從奉天殿回來後,便一直在壽心殿休息,神色間疲憊難掩。
陳帝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好,尤其是每日傍晚的時候,每次都要咳嗽許久。
宮中侍候的內侍和宮女全都戰戰兢兢,心中害怕極了。
她們的性命,全都捏在陛下手中,陛下的身體若出了什麼問題,她們誰都活不了。
這時,壽心殿外,劉允傳旨回來,看到門外端著葯,一臉驚慌之色,卻不敢進去的宮女,眉頭輕皺。
「把葯給我吧。」
劉允走上前接過了湯藥,揮手讓宮女下去。
「多謝劉總管,多謝劉總管!」
奉葯的宮女如蒙大赦,接連行禮道謝,旋即快步離開。
劉允端著湯藥,走入殿中,看著不斷咳嗽的陳帝,快步上前,輕聲道,「陛下,該喝葯了。」
「回來了。」
看到來人,陳帝沉沉喘了一口氣,說道。
「嗯,回來了。」
劉允應道,「蘇先生已經接旨,明日便會去司經局赴職。」
「希望有蘇白的相助,太子能讓朕省點心。」
陳帝接過湯藥,直接一口喝完,或許是湯藥太苦,陳帝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朕累了,你出去吧,將門關好,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陳帝將手中藥碗放下,說道。
「老奴告退。」
劉允收起葯碗,弓著身退了出去。
殿門關閉,陳帝起身,邁步走向一幅仕女圖前,觸動一旁的青石,仕女圖後的石牆開始轉動,一座密室應聲出現。
陳帝邁步走入密室中,石牆隨後關閉,一切恢復如初。
殿門外,劉允半弓著身站在那裏,或許是當了一輩子奴才,腰背已無法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