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蠱惑。

眼前的距離明明只有那麼兩三步，她當然不會是走得累了懶得多走那兩步。

她的意思很明顯，要他往前。

哪怕她走了很久很久，可是剩下的最後一步——如果他還想繼續聽，甚至往外延伸出去，如果他還想這段關係能夠繼續維持下去，就要給她那麼一點點的回應。

否則，她大概真的會像她剛才在龍吟宮說的那樣，不再糾纏。

帝北羽盯著她看了許久，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收回視線時，男人修長的手臂卻驀然伸出來，猛然一下將她拽向了自己，緊緊的箍著她，「說吧。」

「……你沒過來。」

「你只要朕朝你走過來，朕現在抱著你了，還不夠？」

蘇渺趴在他的懷裏，好一會兒，腦袋忽然蹭了蹭，「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

「捨不得玉佩，也捨不得你。」

她像是真的有些怕了，垂在身側的雙手忽然抬起來，緊緊環住了他的腰，「怕你再送給別人，怕你再要對著另一個女人說這是你父皇給你的玉佩，讓你將來給妻子的……」

男人的身形有些僵硬。

不管是她說想要跟他在一起，還是說喜歡他的時候，都沒有此刻的感覺來得更真實。

每一個字，都情真意切的像是真的。

哪怕那五年的夢裏，也從來沒有這麼真實。

帝北羽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啞聲道：「現在不怕了？」

「怕的。」她想了想，「但是你要也沒用，我不會給你的。」

「………」

男人目光暗稠，「可是，錦依已經是皇后了。」

蘇渺的身體僵了一下。

所以，在帝驚鴻找她之前，她根本沒想過他們還能從頭來過——如果不是知道這個皇后是假的話。

可是她怕帝驚鴻真的被弄死了，所以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放開了他，「……哦，差點忘了。」

帝北羽的臉色微微沉了下去。

蘇渺仰頭沖他笑了一下，「你回去吧，醬醬該睡覺了。」

帝北羽眸色更沉了幾分，只是面上已經沒有表露出來分毫，只是低頭親著她的額頭，「不能讓她跟你睡，小孩子沒有分寸容易踢到你的肚子。」

「不會的，醬醬睡覺很乖。」

帝北羽捏起了她的下巴，暗沉沉的眸注視著她，「所以，朕不但要跟你睡，還要跟你的女兒一起睡？」

蘇渺愣了愣，「你要……留下來？」

男人驀地氣笑了，「蘇渺，你特地讓朕送你回來，說了這麼多又把朕趕走——就為了看一眼這塊玉佩？」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他口中的玉佩，嗓音變得有些沙啞，「不是暗示朕留下來，嗯？」

她怔怔的道：「不是……我怕我說了你不信，所以讓你親自來看。」

帝北羽身形頓了一下。

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她的下巴，男人俯身，菲薄的唇落在了她的眼角，低聲道：「好，那我自己想留下。但是你女兒已經四歲了，再過幾年就能嫁人了，你也不想我壞了她的名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