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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長生心不古》153.紋身
我雙手圈住他的胳膊靠近了解釋:「童英不是你妹妹嘛,對她自然會關心啊。你想啊,她一個人一直躺在車上不能動多難受呀,還餓了一整天。」

「哼,又不是親妹妹。」古羲嘀咕了句,讓我對其感到無力,趕緊轉移開話題問:「現在我們要怎麼辦,真的就在這等到有人經過嗎?」

可這種地方很可能十天半月都不會有人來,難道我們要在這等十天半月?即便真有這耐心等,儲備的食物與水也不夠供給我們六個人啊。

「等把那兩人安排了秦舟就會出發去找人了。」

我愣了愣,「走了去?」他挑挑眉,「那還能怎的?」

「萬一找不到人呢?」現在我們的主要問題不光是要找人,而是要找汽油,否則離雲南起碼還有上千公裡要怎麼去呢?卻聽古羲似笑非笑著說:「找不到也就不用回來了。」

一時間摸不準古羲是在說笑還真有此打算,這時突的身後傳來驚叫聲,我下意識地要回過頭,卻被古羲攬緊在身側繼續往前走。我去拽他衣服,「那好像是祝可的聲音。」

他並沒理會我,我突然想到剛才他說等把兩人安排了秦舟就出發,當時沒往別處想,此時不由心中一驚,他說的這個「安排」是什麼?再想及他莫名將我帶離車邊的行徑,我越加不安了,是因為怕我會為了祝可而阻止嗎?

就在我驚疑交加間,居然聽到車子引擎聲漸近。這次古羲沒讓我不回頭,果真看見那輛麵包車在緩緩駛來,很快就開到了我們身側停下,駕駛座上的是秦舟自不必說。但車門從內被移開探出身來的居然是童英,我有些不明所以,只聽秦舟在前說:「快上車,油可不多,指不定能開多久呢。」

於是古羲在我身後推了一把,等我邁進車廂卻發現車內不見謝澤,就只剩祝可慘白著臉縮在最後排的角落裏,童英則退回到旁安靜坐下。

這般風雲變化是在我們不在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麼事?

等古羲上車落座拉後,秦舟邊開車邊講了出來:「嘿,那小子果真不老實,想趁火打劫給我們的飲水下蠱呢。」我聽後很吃驚,而古羲卻不鹹不淡地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不小心折了他那想使壞的手,嘿,咱英子可比我還狠,直接把人給吊樹上了。」

古羲默了一瞬問:「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他這話應該是在問童英,我也奇怪以她的脾性為何會大動乾戈,她沒作聲,秦舟出來打了圓場:「別怪英子,那小子連我都想抽他。為了耍陰招故意把個女人推出來,還動手動腳的打人試圖轉移我注意呢,結果被英子給一腳踹倒了。」

古羲聽後笑了,寡淡而涼薄地開口:「英子,我倒是不知你還憐香惜玉呢。」

聽這話我下意識地回頭,只見童英蒼白了臉遲疑了下就走上前來,半蹲在古羲身側低了頭:「羲哥,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見此我拽了拽古羲,他回眸看了我一眼後才低道:「算了。」

童英的身體顫了下又縮回了後座,我默默看著心中有些同情她。可是這廂如此,難道真就把謝澤給扔在了那邊不管不顧?

雖然我對謝澤這人沒有半點好感,但羽的郵件上明著寫了必須帶上謝澤,雲南只是個大範圍,到了那地界還需要靠他指路去確切地點。我已經有些鬧不明白古羲這盤棋局的走向了,好像事情一件件都在脫軌,這些是否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如果是,那他為何不阻止?

若說之前古羲在油盡前停車是明智之舉,那這會秦舟把車真的開到直接油耗盡熄火時我當真不曉得是怎回事了。估摸了下,大約開出十公裡左右吧,車子停在了一個不知名處。

秦舟在前笑問:「油盡燈枯了,現在怎麼著?」

古羲道了句:「都睡覺,明天再說。」

他這話出來,要屬秦舟執行力最快,立即把駕駛座的椅子給放平,躺倒時還感嘆了句:「累了一天終於可休息了。」

於是車內再無聲,就連古羲也闔上了眼。即使我心裏有再多不確定,也誠如他所言只能明天再說了。但這環境要想睡得著不太可能,儘管身體疲乏的很,我也遲遲沒有睡過去,只是呼吸逐漸均勻。

當古羲的氣息浮動時我幾乎立即就察覺到了,但是沒有動,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臉上落了一瞬,隨而車門輕移他下了車。等到他在外將車門輕闔上時我依然沒動,是聽見極輕的腳步聲走離後才慢慢睜開了眼。窗外漆黑,完全看不清景象,心中衡量著這時候我若悄然跟上去會被發現的幾率佔幾分,而跟丟人的幾率又佔幾分,最終我還是罷了念想,只是再難合眼。

可,睜眼到天亮都沒見古羲回來。

秦舟是第一個醒的,他伸了個懶腰就回頭過來,見我單獨一人安靜坐在那愣了愣,直接問:「阿羲呢?」答案一早就想好了,所以回眸望去平靜而答:「他去想辦法找汽油了。」

秦舟露了一個古怪的表情,隨後乾巴巴地「哦」了一聲,將椅子調回原位後就推開車門出去了。這時身後也傳來動靜,是童英與祝可醒過來了,應該剛才我說的話她們有聽到。靜默了片刻,童英就起身經過我身旁下車,只見她走到秦舟身旁低語著什麼。

突的身後祝可輕喚:「願願。」

我頓了頓,迴轉過身去。一夜過去,她的臉色未見好轉,依舊蒼白的嚇人,而且額頭還有淤青,應該正是被謝澤打的。這似乎是自那晚剖開真相後第一次與她單獨相處,會感覺有些東西逝去了就不再可能回來了,就像這刻對著她的眼睛,我會遲疑是否要靠近。

祝可失落地垂了眸,幽聲說:「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原諒我了,可能也叫惡報吧,遇上這麼一個男人,註定了我將性命斷送在他手裏。」當她拉起自己的衣袖時,我著實吃了一驚,斑駁的印記初看像是被毆打過一般,可仔細看那些印記都是從皮膚層底下印出來的。

「這是......」

「那天之後,它們就慢慢出來了,謝澤說等遍佈全身時我就成了蠱人。」

蠱人?「什麼意思?」

她搖搖頭,「我也不懂,他是這麼說的。」

「之前他不是說你只是中了他的子蠱嗎?怎麼會現在要變成蠱人了?」即使從未聽說過這類邪門東西,也能聽得出來事情變得很嚴重。

她默了片刻後說:「可能是他在撒謊騙人,也可能是中了這蠱後最終都會變成蠱人吧,他的身上好像也開始有這些印記出來了。願願,你能幫我看看我的後背嗎?他在我背上紋了個東西,我一直都不知道是什麼。」

我走到了後座在她身旁坐下,等她背轉過身時掀起她的衣服,光裸的背慢慢呈露出來,衣服掀開到一半確實看到有墨色圖案,可那形狀很怪異,既不像是動物也不是什麼花草之類的,一直等到圖案全部呈現後我不由吃驚,居然祝可的背上紋的是一個八卦。

不光是八卦,某些位置還刻有古文字。

這是......地下圍城那祭盤底部的那個八卦圖?!當時古羲還稱其內含奇門遁甲陣法,謝澤為什麼要將這圖紋在祝可的背上呢?我正尋思不解,突覺手腕處一疼,低頭後全身僵住。

一根極細的針被纖柔的手指拿捏著,刺入了我的脈搏,血珠正在冒出來。

聽到自己的聲音在一字一句問:「祝可,為什麼?」

祝可沒有回頭,隻低聲應:「願願,我沒得選,你別怪我。」

我突然想笑,可又悲從中來,「什麼叫你沒得選?一次又一次地對我下蠱,叫沒得選嗎?」

「你不會懂的。」

「她當然不懂,因為你從一開始就包藏禍心。」古羲幽沉的聲音突然從車門外傳來,下一瞬車門被移開,他彎身而入走到後座,只聽骨骼脆響以及祝可的悶哼聲,我的手腕已經被他奪了過去,快速折斷細針又彈指一挑,刺入我脈搏裡的針頭也被推了出來。

祝可驚惶地瞪著他:「你為什麼還在這裏?」

古羲冷笑,「因為忌憚我所以一直都想我走,也就如你所願了。倒是沒讓我失望,這麼快就動手了。」

祝可臉色幾番變化,「你是故意誘我出手的。」

古羲搖頭,將我往身側一攬,「錯,不是我,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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