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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長生心不古》191.同一塊
忽然心念一動,我側目看向古羲,原本應該是兩件毫無關聯的事卻連在了一起,詢問出聲:「你能找到我是否也是因為氣息的緣故?」

難得見那張英俊酷冷的臉上有怔愣的表情,轉而他就笑了:「你倒是會舉一反三聯想。」

「那是對了還是錯的?」我不讓他轉移話題緊緊追問。

終於得了他肯定答覆:「沒有錯,無論你到哪我都能依憑氣息找到你。」

這個答案我早該想出來的,可卻一直被忽略了,就說明明「回頭無岸」,只要一回走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去了哪一幻層,可他偏偏都還能追尋而來。直到剛剛得了類猿人的提醒才頓悟過來這個道理,也依稀記得他曾說過能識別我身上的氣息。

搞清楚這個理後我難免心中腹誹,難怪之前他那般硬氣地說要拋下我自己走了,原來他早就打著這算盤知道我也跑不出他手掌心。還能有人比他更口是心非一點的嗎?

雖這麼腹誹著,可心底深處其實卻有酸甜在浮出的,他在某些時候看似冷酷的傷人,實則......還是在意我的,否則也不會對何知許這般介意吃醋,更不會在我被類猿人給劫走後緊追了過來。

驀的身體一僵,我好像忘了一個事,他追我過來了那麼其他人呢?我偷瞄了眼他,心說他不會就這麼撇下眾人就追尋了過來吧?

哪料偷看的視線被他抓個正著,像是洞察了我心思般不鹹不淡地在道:「放心吧,最後的陣法少了這個守陣者等同於廢,他們三個無論以誰的智商都能輕鬆抵達出口。說起來他們還得要感謝你呢,洞主人費盡心血設下的最難關卡,卻被你無形中給破了,而且還不費吹灰之力。」

我盡量忽略他那閑涼的語調,關注在他話中涵義:「最難關卡就是指它嗎?它不就是武功好一些嘛,假如是你或者秦舟,還有阿德的話應該不至於會輸吧。」

古羲對我的質疑抱以嗤之以鼻:「假如心思都像你這麼簡單,那他這六十四幻象陣法早就被人破了,也不會等到今天都沒有人能走的出去過。可以坦白告訴你,之前絕大部分心與勇的選擇偏差不會太大,區別只在於若走『心』層會在不知不覺中迷失心智而不自知,這也是你為何明明跟著我後腳進來卻踏錯幻層的原因;而假若走『勇』層又面臨會被固定機關所傷的可能,但只要反應敏捷身手不錯能偶避險的話,其實這才是正確選擇,因為心從始至終都是清明的,不會受到任何氣流介質的左右。」

聽到分析到此處我早已折服了,之前自以為是的聰明卻恰恰弄巧成拙,中了洞主人的圈套。可他還沒說到關鍵處,我默著聲靜等他的下文。

卻沒想他突的伸手過來手指輕撫我脖頸,指腹的力度似有若無中,我怔然抬頭去看他,見他目光落於我白皙的脖子上。遲鈍地反應過來,他是在看那條穿過玉哨子的細鏈,可我很是莫名其妙,話說到一半沒有了下文怎麼還注意力突然轉移到這上面來了?

他這心思跳躍的...真讓人難以捉摸。

就在我心中對他腹誹的同時,他的指尖隔著衣服點在玉哨子上,輕問:「知道它為什麼會對岑璽侵犯嗎?」依著他現在的行為,即使我沒往這上面想過也恍然了,挑起手上的紅繩,「因為這玉鑰匙?」

「沒錯,剛才所說的氣息其實除去你身上的羊皮畫卷,還有就是它。作為一個守陣者,原主人是不可能把陣心位置單單交給隻懂搏鬥的,它必然還懂如何操縱整個陣法的運轉,包括現在它將你拖拽著倒走洞穴,你以為的回頭無岸,實則它是帶你到了真正的陣心。換句話說,這個陣法光靠走是走不出去的,必須要由它來開啟那扇通往外界的門。而洞主人將它設定在此守陣,並非為了狙殺闖陣者,否則岑璽這時嫣還有命在?」

確實有道理也。岑璽被它撕碎衣服,假如是正常人或還能往那方面去想,可它是類猿人,當不會有人的七情六慾,所以它真正的目的不是要侵犯岑璽也不是要殺人,而是察覺到她身上有玉從而撕碎了衣服尋找,最終將玉搶走。

但我仍不明白類猿人要搶這玉作何?

我臉上的狐疑被古羲看在眼底,反問過來:「還沒想明白?想想引岑璽來這的原因。」

我一怔,「玉牌?」轉目去看手上的玉鑰匙,又再看藏在我衣領內的玉哨子,腦中回想起洞主人存留的餘音中說的「三玉齊集」,難道......「這玉鑰匙和玉哨子與玉牌都是同一種玉?」古羲抿起唇角,眼神幽然:「不是同一種,而是來自同一塊!」

「所以這三樣就是洞主人所說的三玉嗎?」

在見古羲點頭後我算是明白了,其實類猿人不光是從羊皮畫卷的氣息來鑒別將我歸類於有它主人氣息,另一層原因也可能是主要原因,即我戴了這隻玉哨子!是將之錯認成它主人的玉,又聞著我身上有它主人的氣息,從而把我當成了洞主?

但古羲的話卻立即打消了我的判斷:「準確地說,它不是將你誤認,而是就認定你為主人。」我疑惑地問:「這話何解?」

「你首先要明確一個事,它能聽懂我們說話,除了形象不像人外其餘的就是。所以不要低估了它的智商,能夠讓它認定你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當初它的主人層對它有過指令,若有一天碰到同時擁有玉和羊皮畫卷並且能走到那一層的人,將是它的新主人。」

用匪夷所思來形容我此刻心情都不為過,末了古羲還加了一句:「不信你可以問問它。」我遲緩地扭頭去看類猿人,它就站在那不遠處沉默著看我,在我目光與它目光相碰時,它竟然點了點頭。

一件又一件離奇的事衝擊著我的思想,首先古羲說它是類猿人,其次它可能活了千年以上,再則就是現在,可能是洞主人先知的算到會有今日,然後在千年以前對它下達了這條認主的指令。所以古羲的意思是它其實不光是為了在這守陣,實際上還是在等待新主人出現?

「那假如我沒有羊皮畫卷,也沒有玉哨子呢?」

古羲涼笑了下,答:「你等待你的將是一場悍戰,能不能等到我趕來就是未知數了。」

心頭凜了凜,我忍不住去把玉哨子從衣領內拿出來,「可是它原本是你的啊,假若羊皮畫卷在你身上,不應該你才是它主人嗎?」

「凡事講究機緣,墜子給了你是機緣,你能從那老頭手上得到羊皮畫卷也是機緣,更何況即使羊皮卷到了我手上,我也不會走你走的同一條路,這是我們之間的差別。所以沒有『假若』這一說。」

他這番話將我說得沉默了,人常常在想假如我沒有怎樣,如果我早一點知道,可是很多事其實都不存在這些假設性的可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或許,真的誠如古羲所言,他將玉哨子送我是機緣,而莊主會信任我把羊皮畫卷交付給我,也是機緣。

正自沉思之中,突聽有很細微的異聲從頭頂傳來,抬起頭髮現不但是古羲,就連類猿人也在抬頭看。那就顯然不是我的錯覺了,聽了好幾秒,隱約像是流水聲又聽著不像,因為它並沒有水聲蔓延而過的那種趨勢,反而像是有什麼一直在某個點墜落然後逐漸擴大面積。

突的耳邊傳來驚惶的低吼聲,我被嚇了一跳,側目去看發現正是類猿人發出的。它著急地朝這邊衝來,有古羲在後我對它不再害怕,而且剛才那般分析後也感受不到它的敵意。

但見它好像對古羲反而有懼意,在離了近一米遠處停下來在原地比手劃腳嘴裏咿呀不知想表達什麼。而古羲只是淡瞥了它一眼,又仔細傾聽頂上動靜,頓了數秒他的臉色一變,沉疑出聲:「自毀裝置被啟動了?」

類猿人連連點頭,迴轉身指著身後。

這回我明白它意思了,是想讓我們快跟它走。我與古羲對視了一眼,又再抬頭看了看頂端,這時其實已經能聽出那聲音是什麼了,是細沙!

顯然這細沙聲並不是毫無徵兆的,以前我不懂,但自從在地下圍城經歷過後就明白這樣的奇門遁甲陣法都有著自毀裝置,一旦被觸動,那整個陣法包括在陣中的人都將會被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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