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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長生心不古》140.五毒
在越過桌子時我隨意地回看了一眼,卻不由怔住。剛剛注意都在岑璽身上,即使有隱約看到她對座有個男人身影也沒去怎麼留意,卻沒想到與她一同吃飯的是......何知許。目光相對走出餐廳的瞬間他也看到了我,清俊的臉上露出溫和親切的笑。

我不確定古羲有否看見何知許,念及之前有次他去「時光」咖啡館兩人談了話,沒過幾天我就「被離職」了,所以就也不去提這岔了。

坐進車裡他見我默不作聲,笑問:「還在惦念著那紅酒?要真喜歡喝就讓秦輔去給你弄一箱唄,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我搖了搖頭否認:「沒有。」

既然他絕口不提岑璽這事,我也無意去糾纏這些。

回到公寓進門古羲就有電話進來,他直接邊接聽邊穿過垂紗去了對面。我看桌上之前做的早餐牛奶和吐絲都還在,唯獨大蝦變成了殼丟在那,不由抿唇而笑,這人嘴巴還真是挑剔。收拾了東西進廚房,這會雖然已是傍晚五點多了,可連吃兩輪這肚子是再吃不下晚餐了,相信古羲也一樣,所以東西一擱我就進了房。

拿出手機時才發現有何知許的簡訊:有空來喝杯咖啡不?

時間提示是我們剛離開餐廳後,放在包裡沒聽到簡訊聲音。我笑了笑,回復:過兩天吧,剛回到家不想出去了。他很快就回了過來:好,隨時等你。

君子之交淡如水,與何知許應該就是這種。沒有去深思他為何會與岑璽坐在一塊吃日料,隻消看那去店裡消費的顧客身份,就知道他與這一類上流社會的人打著交道。

可能是身上出了汗感覺有些癢,於是去沖了個涼,可不知道怎麼的越發癢了,心說不會是吃什麼過敏了吧。等真的看到手臂上有紅疹出來時,我覺得自己這嘴真成烏鴉嘴了。不敢再去撓,可有時候往往痛能忍,那癢就像有無數隻蟲從身上爬過一般,很是煎熬。

最終還是決定下樓去附近藥店配一支過敏的藥膏塗了止癢,要不這一晚上太難熬了。剛好走出房間看到古羲從垂紗後走過來,我正想打聲招呼說下樓一會,就見他目光飄落在我手臂上問:「你胳膊上怎麼了?」

紅疹都冒出來已經很明顯了想遮也遮不住,就老實回答:「可能剛剛吃的什麼過敏了,我得下樓去藥店買支藥膏塗一下。」

他朝我招了招手,「過來我看看。」

我走到他跟前手臂就被抓了起來,隻覺他的指尖涼涼的很舒服,好像被他握住的位置沒那麼癢了。他垂眸看了片刻後問:「身上別的地方還有嗎?」

「暫時還沒起疙瘩,可背上會覺得癢。」

「給我看看。」

「......」我無語對之,可看他神色一點都不像在給我開玩笑,甚至抓著我胳膊往沙發處走,不由分說將我推倒在沙發上,不等我反應就直接從背後掀開了我的上衣。一下子我就惱了:「古羲你......」掙扎著要起身,卻被他按住了呵斥:「別動!」

我又羞又惱,一直以為他不會強來,之前還在贊他這優點呢,哪裡會想到不過隔了幾個小時就自打了嘴巴。那遊走在背脊上的手,指尖所到之處都激起我的顫慄,雙手攥成了拳,咬著牙一字一句質問:「古羲,你至於這般強要嗎?」

可頭頂的人根本沒答我,指尖已從背脊梁骨滑落到我腰下位置了,心不由沉到谷底。假如這人真鐵了心要在今晚,我哪怕說破嘴皮都阻止不了。而且隨著他指腹輕柔劃過身體,我的氣息在漸漸紊亂,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毒藥,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擊破我的心防。這樣的情境我早該預料到的,他選擇住回公寓,房屋又是通的,感情算是確定處於炙熱中,他若真想要我如何拒絕得了?

可就在我胡思亂想間,突聽他用極輕的聲音問:「你今天見過什麼人?」

我一怔,轉而就苦笑起來。還以為他沒看見何知許,自己也就多一句不如少一句,不去提及了。可以他的敏銳,哪裡可能會忽略與岑璽一同用餐的人?當真是我天真了。

他一路都不提,回來後也直接進了他那邊屋子,就是為了等在這後頭呢。

我正想把話與他挑開了說,卻隻覺他手把衣服拉下了將我翻轉而過,幽沉如水的黑眸緊緊鎖住我,然後道:「把你從早上起遇見什麼人,吃過什麼東西,和誰有過身體接觸,都給我一一說一遍。」

我忽然意識到古羲的神色不對,他這表情並不像是帶了怒意,瞳眸中甚至連一丁點動情的情緒都沒。忐忑不安地把從早上出門起的事情都闡述了一遍,看他臉色竟越見凝重,等到說完時忍不住問:「怎麼了?」

他的眸光明明淺淺,居然一把將我攬抱起來大步走向臥室。

起初我還驚了一跳,可看他難得嚴肅的神色覺著不可能是我想的那種,等他將我放平在床上後,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沉靜而道:「會有些疼,忍著點。」

這會我還能點頭,可當他的手指捏住我手臂突然用力時,根本控制不住尖叫出聲,豈止是有些疼啊。幾乎隻過片刻就見手臂上烏青指印斑斑,那疼是一輪痛過一輪。等兩條手臂都被他這般捏過後,突的將我背轉,上衣再次被撩起肌膚外露於空間,這時我已不去想那些羞赧了,因為他的指壓在脊梁骨上,錐心之痛。

一開始我還能叫出聲,到後來就只剩呻吟與重喘了。

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可卻大約明白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才導致我起紅疹身上發癢,絕不是過敏這麼簡單。最後一下分明感覺到有針刺下來,痛感竟全都朝那一點匯聚,眼前都開始發白看不清物了。

當結束時,隻覺走了一遭地獄輪迴。

感覺古羲把我翻轉過來面朝上,微微睜眼,看到他手上拿了一支深紫色的針。可當他手指抹過時,卻發現原來那針是根銀針。

心頭髮寒地想:那深紫色的不會是血吧。

古羲的臉色很沉,他並沒看我,隻一直盯著剛剛抹過針的手指,我發現不過片刻他手指上的深紫居然變成了黑。

「我到底怎麼了?」開口才發現自己氣弱到幾乎無聲。

古羲垂眸看我,清冷而道:「你被下了蠱。」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麼就無緣無故中蠱了?難道是在布林鎮上因為與謝天元接觸的原因?可古羲立即就否定了我的猜測:「不是姓謝的蛇蠱,你所中的是五毒匯聚凝鍊的蠱毒,比蛇蠱要厲害百倍。」

「是哪五毒?」

「蛇、蜘蛛、蠍子、蜈蚣、蟾蜍。」

悚然而栗,這五種可都是致毒之物,想及謝天元的蛇蠱據說是身體裡會有蛇存活,心顫著問:「不會這五種東西都在我身體裡吧。」還好見古羲搖頭,「實物下蠱沒這麼容易,除非你沒行動能力任由對方將毒物送進你嘴裡的。是下的葯蠱,可利用的方法有兩種,一是通過身體接觸讓葯滲透進你的皮膚,二是通過食物用進你身體裡。原本它的潛伏周期至少要三天,可你偏偏剛好吃了生食,引發了蠱毒而起反應。」

「那現在我該怎麼辦?去醫院洗胃嗎?」這話我問出來都覺得自己天真,果然聽到古羲諷刺地反問:「你覺得醫院還能給你解蠱?」

正覺失落,又聽他道:「已經解了。」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怔然看著他隔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你幫我把蠱解了?」

他一挑眉,「要不然剛剛是在玩啊。」

「可是,你不是說我中的是比謝天元那蛇蠱還要厲害百倍的什麼五毒匯聚的蠱毒嗎?」

他輕輕一哼,淡淡道:「蠱剛入體並未著床,還潛伏在表層。你得慶幸今兒我想吃日料,若沒那些生食先喂祭了它們,過上一夜,我就算想幫你解都難。」

聽他如此說,仍然還有猶疑:「那現在我是沒事了嗎?」還有,我又看了看他手指上的烏黑,無疑那就是他從我體內用銀針拔出的蠱毒,可是......「那東西你接觸了會不會有事?」

但見他淡淡瞥了眼自己手指道:「已是死物,又能奈我何?你還必須得灌水一直灌到吐為止,這樣才能將留在你體內的毒物屍體清除掉。」

我渾身一顫,「你剛剛不是說沒有實物,就是葯蠱嗎?」

「蠱遇血而生,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要喝水!可剛剛一番痛入骨的煎熬讓我全身半點力氣都沒,隻得向他要求:「你能幫我去拿水來喝嗎?」

黑眸沉靜看我,口中卻道:「不急,反正也都死了,等一會再清理吧。」

他不急我急啊,一想到那所謂的......屍體還全在我體內,就覺渾身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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