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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長生心不古》146.依賴
我把畫架提在腋下,又手拿著畫具出門,迎面見Lisa走來問:「需要幫忙嗎?」

我頓住腳步,感激地看她說:「謝謝你幫我把這些都保留著,並且還幫我組合起來了。」因為那間宿舍一共有兩張床,除了我就是她偶爾會在值班時留宿店裏了。

可Lisa卻怔愣了下後搖頭:「Alice你誤會了,自你走了以後Boss就不安排宿舍住了,那間宿舍一直是空在那裏的。你那些寶貝可不是我給弄的,是咱Boss空下來後就在裏頭敲敲打打給修補好的哦。」Lisa說到這朝外看了眼,見沒人進來才壓低聲對我笑說:「誒,若非你那會走了,我真覺得咱Boss對你有意思呢。現在也沒指望了,那宋小姐天天都來找咱Boss,唉,可惜啊。」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這Lisa的八卦心可真是見長,滿腦都是這種情啊愛啊的。

走回到廳裡,見何知許正在窗邊與一位老客戶低首交談著,Lisa在旁道:「Boss已經吩咐我把你的焦糖瑪奇朵送到那邊桌上了,今天你是客人,就由我為你服務吧。」

我失笑了下,徑直走進那個角落,把畫架安置在了窗邊。

桌上確實已經擱放了一杯咖啡,幫我把畫具放在椅子上後就招呼了聲去廳內做事了,讓我有需要再喚她。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滑潤的口乾帶著苦與甜,是我最愛的味道。

時光吧裡包括我自己都不能調出這種三份甜七分苦的焦糖瑪奇朵來,唯有何知許,將那濃度與厚度都把握的剛剛好。

放下咖啡去拿畫紙上畫架時突的我一頓,想到什麼回眸去看了眼咖啡。在離開古羲的古堡後,我對一切靠近我的人、接觸到的食物設防,可剛剛我根本連遲疑都沒有就喝了咖啡。忍不住抬起眼去看向那邊何知許的身影,他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下身是條白色西裝褲,將他整個人都襯托的清俊不已。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朝這投來一瞥露了個微笑,又迴轉頭與那位客戶交談著什麼。

我收回目光不再去胡亂臆測什麼,夾好畫紙就抽出一支筆來,擱在紙上好長一會也沒想到要畫什麼,想起剛剛何知許說隨便塗鴉,於是看到什麼就開始畫什麼。

起初還有些心不在焉,漸漸的身遭的人聲都離我遠去。一張畫紙畫完後,就又換上另一張,所有的注意都投入在畫中,只會偶爾無意識地去端咖啡喝。

直到有一次我又去拿手邊的咖啡,卻觸碰到了人的手,才茫然地轉過頭。怔怔看了對方數十秒,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是何知許不知何時坐在了我身旁的位置。

原本應該是低著頭在看我擱在桌上的畫的,而這時卻抬起著目光清幽看我,因為......我的手正抓著他握在咖啡杯上的掌。反應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立即縮回自己的手,赧然而道:「不好意思啊,我太過投入專註了,沒有注意到你過來。」

他很自然地端起咖啡杯淺抿了口,然後道:「如果心情還沒平靜你就繼續,不用管我。」

聞言我失笑著搖頭說:「沒有了。」心緒裡的那股浮躁已經散了,甚至感到經過剛才一番投入忘我的畫後很暢快。可環視一圈後我就不由驚愕出聲:「天都黑了呀。」

何知許笑了,溫聲調侃:「豈止是天黑,店都打烊了,你已經喝到第五杯咖啡了。」

我直接傻了,「時光」打烊最早是九點,而我下午來時不過一點多,我竟然在這坐了整整八個多小時?再看桌面,已經擱了一疊畫紙在那,都是我一下午的傑作。

剛剛何知許低著頭應該就是在看我的畫,可這時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畫架上,輕聲問:「能告訴我,為什麼在你的畫中我的樣子始終都是模糊的嗎?」

啊?我發懵地扭轉頭定睛而看,居然我在畫的正是「時光」場景,還是就畫的眼前這一幕:一個低著頭的男子靜坐在桌前,桌上兩杯咖啡,一盤冷掉的華芙餅,還有一疊畫紙,周遭環境也躍然於紙上,唯獨男子的臉是空白的。

再去看桌上的畫,幾乎每一張我都是畫的周遭環境,其中很多時候畫中有何知許身影,可要麼是畫他背影,如果是正面或者側影,臉我都沒有去畫。

何知許見我默聲不答就自我調侃起來:「是否我長得太不容易令人記住了,所以你在忘我投入狀態時都記不起來樣子呢。」

「怎麼會?」我下意識地反駁,何知許的五官或許沒古羲那般深邃好看,可他的溫潤清澈氣息是無人能比的。忽然發現我以前並沒有仔細去看過他的眉眼,一概的感覺被詮釋為溫和好相處,關係為亦師亦友這種。

看他此時半邊唇角漫舒,眸色明淺,眼神柔和中含著隱約的笑意,誰說他不俊逸呢?

想了想,大約明白為什麼我沒有畫他的樣子了,手在半空胡亂比劃了下後道:「並非是你長得不容易被記住,而是因為你走於人前,氣息先入為主的讓人定了感覺,反而忽略了你的長相。而氣息這東西是最難以捕捉的,你也知道的,我在進入那忘我境界後作畫都是憑感覺,對畫面也是隨機捕捉的,所以才會沒畫你的臉。」

何知許連眼角都彎起來了,「跟你開玩笑呢,解釋這麼認真。」

我窘迫地也跟著笑了起來,聽到他問:「這些畫能留下來嗎?」我怔了下,有些疑惑地問:「你要?」他斂了笑認真地點頭,我低頭看了看那些畫,基本都真的是屬於胡亂塗鴉,有幾張連場景都沒,只是隨意勾筆打了陰影,然後就簡單一張桌子幾個人影。這種畫法我知道,叫作眼觀世界裏作畫,就是目光定在哪個位置,就只看到那場景裡的東西,而周遭的一切連陪襯都不是,全部入不進眼。

抬頭後沖他微笑,「你想要就都留給你好了。」又拍拍身旁的畫架道:「這個繼續留在你這,等我下次來時還能用。」

「下次?」何知許輕吟,目光凝定我臉,溫聲說:「好。」

突然我有些不太敢看他的眼睛,避閃著去看窗外夜色,心中一驚,怎麼說著說著又把時間忘了?連忙起身道:「很晚了,我得走了,你也趕快打烊回去吧。」目光掃過桌面時,又道:「咖啡很正,謝謝哦。」

躍過桌邊邁出兩步就聽到身後輕喚:「Alice。」

我迴轉頭,見他還坐在位置裡沒有動,身體微微向後靠半仰起視角凝過來,清幽的目光讓我有些不安,怕他說出的話沒法接,但聽他過了片刻後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暗鬆了口氣,想說不用,可他已經從椅子裏站起了身,快速走過我身旁淺聲道:「等我五分鐘。」他的手上拿著兩隻咖啡杯走進了吧枱內,很快洗凈之後擦了擦手又出來把沒翻的椅子去翻到桌上,見狀我上前去幫忙,都是以前常乾的活自然也熟練。

他朝我這處看了一眼,會心而笑。

車行在夜晚安靜的公路上,我想著這還是第一次坐何知許的車呢。他開的車型我自然是知道的,是一輛純白色的奧迪,低調不張揚,隨了他的性情。

不過我坐在車上一直心神不定,因為在出來時拿手機看了下,倒不是時間已經夜晚十點半而讓我吃驚,最主要的是那上面有三通未接電話都來自同一個人——古羲。時間分別為下午三點、六點和八點半,之後再無來電,也沒有一個短訊過來。我的手幾度伸進包裡摩挲著手機屏幕,想要發條短訊過去,但總覺得假如那頭真的惱了,那麼就不是一條短訊能擺平的事了,還是等下回到公寓當面解釋為好。

原本是讓何知許把車子停在小區門外的,但他堅持送我到公寓樓下。我下意識地去看那個車位,發現位置上是空的,莫名感到失落。

在看到那三個未接來電後,總以為他會在下午至晚上找不到我後回來公寓等著,可事實並非我想。連著這幾日,與他能見著的時間屈指可數。愈見焦躁的情緒裡除去關於雲南之行,還有他。我沒法把一些不安說出來,也控制不住浮躁,甚至幾度想就這麼去雲南吧,既然羽將我行蹤掌握的如此清楚,我一個人到了那裏自然也會有人來接應告知要做什麼。

但理智還是佔據了思維,也或者說,在梅姑事件和布林鎮之行後,我對他有了依賴。

這種依賴是隨著情感的萌發到升華而演變而成的,即便我在深思過雲南之行的危險後理智上不想他再淌這渾水,但情感上卻想他伴我而去。這與他的能力息息相關,也與內心的渴望分離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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