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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長生心不古》109.謝到源
睜開了眼再度環視四下,不放過每一寸角落。片刻之後發現剛才第一判斷有誤,這個房間並非雜物房,或者準確地說原來不是雜物房,這些散亂的桌椅和書籍都是近期歸置進來的。這個「近期」有可能是就在昨天或者今天!

之所以會初醒過來第一反應是雜物房,是因為東西的不齊整和散亂擱放。可如果是一個久置的房間,在將近一個半月師生放假後那些存物上務必會有灰塵。

剛好今天是個大晴天,陽光從窗口照進來,我所坐的地面位置與一些物品視線齊平,能夠清晰看到無論是桌椅還是書本的包裝紙上的灰塵中夾著指印。

指印有深淺,代表了搬運人手的輕重。北方氣候比較乾燥,空氣中的塵粒在陽光中肉眼都能看見,不過昨天是雨天必然潮濕。只有到了夜間才會再度乾燥起來,所以從那指印的深度我可以判斷這些東西是在天明之後搬到這裡來的。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

是什麼促使謝父或者別人把東西要搬到這個房間來?時間點的吻合讓我很難不去聯想到古羲身上,他從旅館二樓窗口下來,鐵屑痕跡一路延伸到學校......

突的我有了不好的感覺,再度去捕捉剛才那不易察覺的氣息,心中在想:不會的,古羲是即使就在你身邊也能將氣息隱於無形的人,這個人一定不是他!

可是心跳卻在加速,我再也坐不住了。撐著地起身,先走到門邊仔細聽了聽,確定門外沒人後再度凝目於那堆雜物,空間不大,那裡是我唯一能想到可以藏人的地方。一步步向前走,每一腳都感覺踏在心尖,我不敢再深思把雜物搬來這裡的原因。

而當我走到最近處時,忽然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這讓我心沉到谷底。

各種不好的念頭都湧了上來,難怪會有氣息外泄,難怪要有這些雜物臨時搬過來,是為了......藏屍?心頭一震,不!還沒有死,否則我不會感覺到人的氣息的。

我很焦慮,偏偏還不能放開手腳去搬移那些東西,怕動靜太大引起外面的注意。每一次輕抬必須要輕放,當我把桌椅一張張搬開,又把書本都一捆捆拎下後,首先看到了一雙腳呈露出來。那一瞬,我幾乎停止了呼吸。

真的,在這裡。

但很快我就發現不對,這雙腳無論是鞋子還是呈露出來的褲管,都不是昨晚古羲穿的,並且也不是他的尺碼。隻略一遲疑,我還是繼續把堆壓在這人身上的書本給搬了下來,卻看到一張怎麼也想不到的臉。

糧油店大叔!

今天早上我從飯館吃完面特意從他門前經過,還看到他在店裡忙得熱火朝天,居然這時他雙目緊閉昏迷地躺在這裡。在他額頭一角有著血印,看樣子也是被棍棒所擊。

可是我被困在此處還說得過去,他為什麼也會在這裡?先敲擊昏迷,再用這許多東西壓在他身上,恐怕不死也去了半條命,難怪氣息如此弱。

門外腳步聲傳來時,我來不及將雜物恢復到原狀,而且讓我把那些東西全都壓在一個只剩了一口氣的人身上也做不到。所以隻得快速將書本往旁一堆,又把桌椅給隨意架在上面。剛好門鎖在響,門被打開時我跑回原地坐下,假意躺靠在那沒有動。

這次進來的不止謝父一人,還有那老校長。相比之下,我對這個老人更感到寒懼,不光是因為受他誘騙被困此處,更因為在那迴轉頭的瞬間對上他站在窗玻璃後的眼神,讓我有種毛骨悚然感。就如此刻他看我的眼神,冰涼得沒有半絲溫度。

老校長在盯了我片刻後冷聲問:「常小姐,你在找什麼?」

心漏跳了一拍,幾乎以為被他們看穿了。可仔細辨認那眼神與表情,以及進門後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分析可能此問並非我所想。餘光處雜物堆放仍然雜亂無章,但只要走近就能發現中間被掏挖了個坑,糧油店大叔赫然呈於空間裡。

就目前而看,老校長問得不是這。

我想了想後道:「如果說,我在找的並不是你們所想,不知道能不能讓二位稍微放下點戒心?」這時候還若一口咬定是來「旅遊」,恐怕一會我的下場就和那大叔一般了。

看到謝父的眼神閃了閃卻站在後面沒有開口,反而老校長微眯起眼睛緩緩道:「哦?你不說出來我又怎知道是不是我所想呢?」

「好吧,就跟你們實話說了吧。」我淺笑了下,假意妥協:「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找什麼人?」這次謝父沒忍住開口而詢,而且臉上神色也是一愣。

我道:「筆友。」

這個答案就連老校長都感到意外了,黑框眼鏡背後的眼露出疑惑,但轉瞬就沉喝:「還不說實話嗎?我們鎮上連郵局都沒了,你這是找哪門子的筆友?」

「我有說是現在通信嗎?」

老校長一怔,「不是現在?」

「具體時間我也不太記得了,就初中那會聯繫的,當時筆友說這裡很美,有漫山遍野的花海。後來雖然失聯了,但還是一直很嚮往,所以就找來了。」

「更加離譜了,我們這裡哪有什麼漫山遍野的花?而且你找筆友找到學校來了?」

早有準備會被這般質問,我輕鬆而對:「剛不是說已經失聯了嘛,所以我才會想著從學校找起。一般學校都會有學生檔案留存之類的,要不然我會跑到這辦公區來?」

到此處我已經將「前因」引到自己行為上了,完全解釋得通。令質問的兩人將信將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怕的不是他們不信,而是不給我機會來陳述。有了這疑,就意味著有轉機,但當老校長沉臉問「你那筆友叫什麼名字」時,我遲疑了。

頓時射在我身上的目光一凜,謝父陰冷開口:「說不出來了?什麼筆友之類的都是你編的吧,快說,你們來鎮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飄了他一眼不予理會,隻迴轉眸落定在老人臉上,緩緩報出名字:「他叫謝到源。」

有考慮過杜撰一個假名來代替,但腦中快速翻轉過後還是選擇道出了一直隱忍不提的名字。由於我目光緊凝著老校長,所以他鏡片背後的眼神閃爍看得十分清楚,而相比他,謝父要更沉不住氣地一個箭步就要往前衝來,被老校長給伸手攔住,也遮掩不去臉上失控的表情。

我想我已經達到了直言道出筆友信中名字的目的,從這兩人的反應一些事實已經昭然。

只不過時機不對,人也不對,我不能開口去探問。等過片刻,謝父也冷靜了下來,又面無表情地退回老校長身後。我忽然心就沉了,若說之前能隱隱看出老人眼中的殺機,但謝父卻還表現得隻想追根問底,而就在剛才他瞥我的一眼與老人如出一轍了。

腦中衡量分析,除非是我報出的筆友名與他們極力隱藏的秘密相關,否則不會在頃刻之間對我起了殺心。

正所謂一步錯全盤皆錯,在我得到答案的同時,也將自己陷入了絕境。不過誰又知道我選擇沉默或者抵賴的下場又會好呢?這時候再多說也一定於事無補,索性攤開了問:「你們是不是知道他?」

老校長露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依舊如第一面看到時的文儒,「不管你是從哪聽來這個名字的,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他是不會給你寫信的,所以你編的這個謊不攻自破了。」

我不懂,為什麼他會如此肯定地覺得謝到源不會給我寫信?還有他的話意讓人費解,他覺得我是通過某種手段「聽」來的這個名字。明明之前兩人都還對我坦白出筆友這事將信將疑,而此刻兩人卻已全然不信了。

沉吟了片刻,我也笑,只有到這種時候才領略古羲為什麼常常會露出這種半帶諷涼半含親蔑的笑,因為它具有威懾力。看著老校長明顯斂去的笑容,我說:「居然被你們看穿了,不過我自問整個故事編的毫無破綻,你們是怎麼看出來的?」

老校長用手扶了下鏡框,玻璃鏡片背後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既然如此了也不怕告訴你,但凡你用任何一個謝姓名字或許還能糊弄一下,可是你偏偏用了謝到源這三字。」

我蹙起眉故意問:「難道這個名字真有其人?」

謝父冷哼了聲,在後道:「豈止是真有其人,而且還就站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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