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珩看著秦苒的方向，沒收目光，「不知道，但是……她很自信。」

「新生王，能不自信？」邢開嘀咕一句，人家校學生會好幾天前就跑去新生宿舍搶人了。

程青宇的威嚴還是在的。

除了邢開這兩人，其他人不敢說話，就目不轉睛的看著秦苒一步一步往程青宇那個方向走。

看到她過來，程青宇又重新拿起一個空氣槍，隨手拆了，給她介紹構造，介紹完之後，才說了最後一句：「後坐力對女生來說不小，自己小心……」

雖然是有點不喜歡秦苒，太弱了，但該注意該吩咐的也一字不漏。

秦苒手裡把玩著空氣槍，漫不經心的聽著，眉眼還有一股很明顯的燥意。

程青宇本來好好的說著，看到她這樣兒，他不由伸手，揉了下眉心，程老爺子真的是給他找了一個麻煩。

秦苒掂了掂手中的空氣槍，不太在意的看向程青宇，「我可以開始了嗎？」

「行，你開始吧。」程青宇往後退了一步，把場地讓給她，「所有同學往後退十步。」

他怕秦苒待會兒會誤傷其他學生。

說完之後才看向秦苒，一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起。

五十米的距離，中十環，別說對新生來說難，就算是程家，也不是每個人十槍就有一槍能中十環的。

新人剛摸到空氣槍，能不出醜，不脫靶就已經算是有些天賦了。

讓你小看這次訓練！不聽話！

程青宇淡淡想著的時候，秦苒已經抬起了手，因為帽簷壓得低，她一手取下了迷彩帽，另一隻手握著空氣槍，抬起的手臂又直又溫，肉眼看上去，看不到一絲顫動。

只是臉上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表情看上去還有些懶懶散散的，下巴微微抬著。

姿勢還、還挺標準？

程青宇一愣。

他想這個的時候，秦苒已經瞄準了方向。

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按下——

「砰！」

「砰！」

「砰！」

「……」

十道響聲連續響起，大概也就五秒的樣子，一眨眼的功夫。

這期間內，秦苒的手臂依舊紋絲不動。

秦苒收回了手，她沒看靶子，只是吹了吹槍口，抬手把空氣槍扔到桌子上，瞥了程教官一眼：「教官，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程青宇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靶子的方向。

秦苒也就不管他了，抬手把自己的迷彩帽扣上，又朝南慧瑤那邊看過去，「過來。」

南慧瑤還在看著靶子的方向，聽到秦苒的聲音，她迷茫的「啊」了一聲。

秦苒抬抬下巴，示意她跟上，雙手插進兜裡，往出口出走。

南慧瑤僵硬的跟著秦苒身後。

似乎忘記了自己肚子疼。

兩人走了，程青宇還有一班的一行人才反應過來。

邢開視力好，能看到靶子上只有一個彈孔，他張了張嘴：「褚、褚珩……你看到沒？」

褚珩點頭，「看到了。」

程青宇抿著唇，大步往靶子那邊走，靶子上只有一個彈孔，因為一直不停的有空氣柱穿梭帶動空氣流，穿透力很大，能看到彈孔也比一般的彈孔大。

十槍全中紅心十環，程青宇瞳孔緊縮，能做到這個的，也不是沒人，但程青宇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的是……

秦苒她十槍完全是連續發的，中間停都不停留一下，十槍五秒，這速度有多快？?還有後坐力那麼大，她的手臂為什麼還能這麼平穩，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看不到半點波瀾！

這一點，才是程青宇最不可置信的，就算是他也會多多少少受後坐力的影響，開完一槍之後至少要停頓一兩秒……

程青宇看了眼秦苒跟南慧瑤的背影，秦苒今天走得慢，就是一點兒也不像是頭疼的樣子。

南慧瑤……她拖著步子跟在秦苒伸手，一手捂著肚子……

程青宇也有點意識到，可能不是秦苒頭疼，病的是另外一個人，「基地有醫院，直走左轉再問人。」

秦苒懶洋洋的朝後面揮了揮手，表示知道，頭也沒抬。

轉身，其他學生還在看秦苒等人的方向，他眼眸一眯，言辭犀利：「看著幹嘛？你們也要請假？」

「沒有！教官！」一班的男生打起聲音。

心底欲哭無淚，這種假，他們請不起……

程青宇這才點頭：「向右轉——起跑！」

**

這邊，秦苒已經到了基地的休息室，沒去醫院。

休息室大門邊有穿著黑色衣服的兩隊人把守，南慧瑤拽了拽秦苒的袖子，臉色蒼白的開口：「秦苒，剛剛教官說了那邊有醫院，我們不要進去了吧，來的時候班長就說過在這裡不要隨意走動……」

主要是這兩隊黑衣人太可怕了。

秦苒看了看休息室的大門，語氣隨意，「沒事，跟我過來。」

她透過大門走進去，兩邊看守著的黑衣人都沒有什麼動靜。

南慧瑤緊張兮兮的心也停下來，心裡忍不住想著，難道是班長騙她？

休息室是小型四合院的樣子，正中間的屋裡門是開著的，施厲銘從裡面出來，看到秦苒，眼前一亮：「秦小姐！」

他最近可能是因為曬多了太陽，皮膚有點黑。

整個人也顯然有了些變化，沒以往那麼急躁，只是在看到秦苒的時候，明顯激動了些。

「嗯，」秦苒點點頭，帶著南慧瑤往裡面走，看向施厲銘，「你來京城後就一直在這裡？」

施厲銘來京城後就消失了。

「對，我是經過層層選拔後進來的，現在是基地的大隊長，」施厲銘側身，讓秦苒進去，語氣十分激動，「等再過幾個月，程金先生跟我說，只要我能爬到程家一個堂主的位置，就能行動自如了。」

兩個月，從一個新人到現在的大隊長，中間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幫助，施厲銘的晉陞在整個程家來說簡直是個奇跡。

在這過程中，施厲銘也漸漸變得沉穩，有向程金髮展的趨勢。

「老大在裡面。」施厲銘又跟南慧瑤打了個招呼。

南慧瑤現在整個人雲裡霧裡的，隊長堂主類的她聽不懂，不過也明白了一點，眼前這人是秦苒的朋友。

轉了個彎進去。

就看到背對著他們站在窗口的人，矜貴淡漠，聽到聲音，他轉過身來，他身後的陽光窗檯都淪落成了背景，眉眼如畫，豐神俊朗。

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人。

像是豪門貴族走出來的大家子弟。

南慧瑤她以前覺得世界上大概沒有比她老公秦修塵更好看的人了，直到今天……

不對，她老公才是天！下！第！一！帥！

南慧瑤突然清醒！

南慧瑤給自己心理暗示的時候，程雋已經從一邊的桌子上，拿了瓶葯扔給秦苒，語氣懶懶散散的：「條件不好，暫時只有這個。」

秦苒接過來看了看，就讓南慧瑤先吃兩粒。

「你怎麼這麼快？」看著南慧瑤吃完，秦苒才做到一邊的椅子上，往後面靠了靠，挑眉看著程雋。

京城市裡到這邊開車要將近三個小時。

這才一個小時不到。

程雋低頭理了理衣服，義正言辭：「公事。」

**

土場這邊。

中午休整，程青宇讓一行學生去吃飯，他站在土場中間想了想，沒去食堂，轉身去了大樓。

五分鐘後，他站在一個中年男人面前。

中年男人手裡還拿著飯盒，顯然在吃飯，看他一眼，語氣熟稔，「是青宇啊，坐，過幾天就要回程家了，你是來找我調資料？」

「不是，」程青宇搖了搖頭，他一張臉冷，顯得沉著又冷靜，「我在新生訓練中，發現了一個很好的苗子。」

「京大的新生？」中年男人吃了一口飯，挑了挑眉，不太在意，「有多好？」

見識過新來的，比程家人還要彪悍的新人施厲銘，中年男人覺得自己的心態已經提升到了有史以來最頂端。

程青宇看了他一眼，語氣淡定，「今天射擊訓練，五秒不到十發紅心，手臂很穩。」

「咳咳咳……」中年男人一口飯沒吃完，嗆到了氣喉。

程青宇就把一邊放著的茶遞給他。

中年男人咳了一分鐘，「沒有經過專門訓練？」

「當然，連軍姿都站不好，」程青宇自然記得前五天的訓練，秦苒那外門漢的樣兒，沒好氣的輕嗤，「就是太刺頭。」

「刺頭算什麼！咱們這裡的刺頭還少嗎！」中年男人「啪」的一聲把飯盒放下，眼睛發亮。

與此同時。

京大三食堂三樓。

江院長在跟朋友說話，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