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立恆依舊讓薑城走在前面，大概是需要關閉這條空間通道。

薑城從通道中走出，先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就看到施立恆緊跟著自己走出，然後稍一揮手，那個通道的出口就消失不見，只剩一面純白的牆壁。

這裏是一個非常寬敞的大廳，天花板上有華美的吊燈，好像鑲嵌著黃金、翡翠和琉璃，地上鋪著漂亮的地毯，所有的陳設也都光潔如新。

唯獨讓薑城感到有些詫異的是旁邊的巨大落地窗，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漂亮的海景，海浪拍打著礁石，碧藍的天空中彷彿還有海鷗飛過。

薑城無法確定窗外的場景是真實還是虛幻，在這麼多的詭異現象目前，他已經無法用常理來推斷。

「跟我來。」

施立恆走在前面，帶著薑城來到一處旋轉樓梯，上樓後輕輕敲了右手邊第二個門，然後推門而入。

一個鬚髮斑白的老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後，他雙眼緊閉，但左手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右手拿著一支筆，偶爾在書上面寫著些什麼。

施立恆還沒有開口，老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手上的書和筆瞬間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那個『感染者』？」老男人用粗糙沙啞的聲音問道。

施立恆點點頭：「交給你了。那個裂口周圍的『行屍』還沒能清理乾淨，我先走了。」

施立恆說完，推門離開。

鬚髮斑白的老男人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的身形有些佝僂，不過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薑城，沒錯吧。」

「自我介紹一下，我負責教導所有考試合格的覺悟者，讓你們能夠做好準備，你可以叫我老金。」

「在來之前，施隊長應該已經交代過一些事情了吧？」

老金的態度頗為和善，不過直接叫出了薑城的名字，還是讓薑城有一種「我早就被他們盯上了」的感覺。

薑城斟酌著措辭：「施隊長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被抹除，要麼跟他過來，成為……呃……」

「主神或輪迴者。」老金樂呵呵地補充道，「不用介意，施隊長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有不少人都被他嚇到過。實際上他是個相當認真負責的人，當然，也很善良。」

「我覺得，他說要把我『抹殺』掉的時候，好像並不是在威脅或者恐嚇。」薑城說道。

老金繼續樂呵：「確實，他說的是真話。不過你不用太介意，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被抹殺』並不一定會是個壞結果。」

薑城：「……」

兩個人的交流暫時告一段落，老金一抬手，他的右手再度出現了那支筆，在虛空中刷刷點點地寫了幾行字之後，一頁紙張憑空出現，被老金用左手拿住，遞給薑城。

「你有三天時間。」老金在旁邊的一面牆上隨便敲了一下，出現了一道門。

然後老金示意薑城進去。

薑城拿著這張紙，走進這道門之後再回頭看，發現這道門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處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中，只有頭頂的天花板散發著光芒，把整個空間照亮。

老金遞給他的紙張上面，寫著幾行字。

「不斷在腦海中描摹、觀想這張紙，將它烙印在你的腦海中。」

「嘗試感受它的特殊之處，並與之建立精神上的某種聯繫。」

「嘗試著抹掉上面的所有字跡。」

「在接下來顯露的所有符號中，勾選一個第一感覺最親近的符號。」

薑城默念著自己接下來的目標。

「三天時間，完成紙面上的要求。」

「成為主神，或者輪迴者？這種說法是某種巧合，還是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文學作品？」

「我可以選擇嗎？」

薑城腦海中的謎團依舊很多。

「主神」和「輪迴者」這種叫法，薑城在前世曾經聽過很多，但他無法確定這個世界的這兩種概念，是否跟前世相同。

多半是不同的。因為前世的「主神」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存在，而這個世界的「主神」聽起來更像是某種職業，某種超能力者。

對此，薑城沒有太過糾結，而是很快地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紙張，並按照上面描寫的語句進行描摹和觀想。

紙張的結構很簡單，四條邊，一個平面，上面還有幾行字。

薑城集中注意力，雙眼注視著這一頁紙張，在腦海中描摹著它的輪廓，然後嘗試著感受它的特殊之處。

這個過程相當枯燥，但也許是因為薑城曾經進行過類似的練習，也許是因為他精神很好、專註度很高，所以並未覺得心煩意亂，反而漸漸地進入了某種空靈的狀態。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整張紙逐漸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清楚地看到。

不知過了多久，薑城突然感覺到這張紙好像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紙頁上好像散發出淡淡的熒光，整張紙好像都被某種神奇的力量給浸染，而這種力量對薑城來說，有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

「這就是『與它建立精神上的聯繫』？」

薑城不甚確定，不過他還是嘗試著，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抹除紙頁上的字跡。

第一次的嘗試沒有成功，但薑城並不氣餒，他可以反覆地嘗試。

在嘗試直接抹除紙頁上的文字失敗之後，薑城轉換了一下思路，決定先抹掉自己腦海中那張紙頁上的文字。

為了能夠更好地集中注意力，他甚至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現實中的那張紙頁，而是努力地在腦海中描摹、深化那張幻想出來的紙頁，然後嘗試著去抹除。

這次，他成功了。

薑城的精神力不斷集中，他看到紙頁最後的幾個字開始不斷變淡，漸漸消失，而後，這種消失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蔓延到了整個紙面。

在薑城的腦海中，這張紙重新變為純白。

薑城睜開眼，看了一眼手中的紙張，想要如法炮製再來一遍。但令他驚訝的是，他看到的竟然是一張和腦海中一樣的、純白的紙！

在他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想要抹除腦海中那張紙上的文字時，已經不知不覺地完成了現實中的目標。

「很神奇。」

「這就是通過精神力，干涉現實中的事物？」

「果然是個充滿謎團的世界，那麼……之前施立恆和老金所展現的那些不可思議的能力，在性質上應該是相同的。」

薑城還在回味著剛才的那種感覺，但很快，他看到這頁空白的紙張上面浮現出了幾個圖案。